郝三七却在这时倏地站了起来,语气很是严肃地说道,“你听好,我只说一遍,不是解释,是陈述,且信与不信全在于你。”
接着,郝三七把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又完完整整地与林朝朝说了一遍。
“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卢望江与陆仙芝到底与你说了什么了吗?”
然而面前的人听她细细陈述完后,呆住了。
不就耗点时间嘛,她早就习惯了,她给他时间消化。
眼见着林朝朝从一开始的惊讶逐渐转为懊丧,郝三七白他一眼,好在这位少爷的脑子还没彻底坏掉,还能用。
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好缓解一下这过于安静的气氛,林朝朝却突然把矮凳往她身边一带。
头仍是低得跟个鸵鸟似的。
“三七,你骂我吧……”
毫无征兆的,郝三七被他吓了一小跳。
“我…我骂…骂你什么?”
“你想骂我什么便骂什么,或是你打我亦可……”
也…罪不至此吧……
郝三七歪着脑袋从下打探他,不行,颈椎压力太大,“哎呀,你把头抬起来说话!”
林朝朝乖乖坐直了身子,郝三七见他眼底又是水雾一汪了。
她叹一口气,还是决定先说正事,“你老实说,那两人说我坏话了对不对?”
女人的直觉当真可怕,林朝朝闻言立马又把头埋了下去。
很好,她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林朝朝见她逐渐面露愠色,赶紧不废话老老实实全盘招了。
“你、你别生气……”他搁在腿上的左手不停地搅着右手,“白日里卢望江忽然找上我,他开口便道……”
道什么呢,他原话是这样说的──
“兰公子,在下卢望江。”他一张嘴便是带着挑衅,“虽不知郝姑娘与你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而你又是因何非要从中横插一脚……”
却见他越说越得意忘形,“卢某今日前来是想提醒一下兰公子,郝姑娘与我,那早已是木已成舟,米已成炊,此乃何意想必兰公子自是听得懂的。郝姑娘迟早是要嫁与我的,我劝兰公子还是早早另觅佳人,如此大家都能落得体面。”
“我…我自是认为他口中的‘郝姑娘’指的便是你……”林朝朝仍在解释着。
而郝三七这一头早已是听得双眼发红头冒青烟,只差要去徒手撕人了!
“我要去杀了他,我现在就去杀了他!造黄谣都造到我们郝家人头上来了,我看他是活太久了嫌命长!”
说着,便起身要出门去抄家伙。
林朝朝从未见过郝三七生如此大的气,然而现下他也并不认为她是在说气话,她怕是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他吓得赶紧伸手将她拦腰抱住──
“三七、三七,你冷静一点……”
郝三七低头去掰他的手指,“我冷静个屁!老娘现在就去剁了他,我还要把他命根子也剁了,他这种人只配断子绝孙!”
然而下一秒,林朝朝松手了,被吓得。
本就在奋力往外挣脱的郝三七被林朝朝这猝不及防地一撒手,整个人竟生生飞了出去。
且飞出的,还是一个标准的狗吃屎。
“嘶!”
完,磕到头了……
郝三七强压着全身的怒气卡帧似地转过身来,看着林朝朝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你等着,我先去杀了他,再来杀了你……”
林朝朝一时慌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你先别动。”
他赶紧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她额头红了好大一块,方才那力度,磕得又是床沿,定是痛得不轻。
下一瞬,他又将她的脸捧了起来,他对着她的额头吹气,一下又一下,很轻,还…有点痒。
“我去拿药膏。”
说着,他起身去翻药箱,很快地,他又折返了回来将她扶上床坐好。
郝三七被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弄得有些发懵。
她伸手就要去拿那药膏,“我、我自己来……”
“你看不见。”林朝朝驳回了她的请求,又于她身侧坐下开始自顾自给她上起药来。
“你忍一忍……”
然而忍不了,真一丁点都忍不了。
林朝朝的食指只稍稍碰一碰那红肿的额头,她不是“嘶”一下便是“啊”一声,愣是搞得他都不知到底该如何上这药才好……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原谅我也没有关系……”他只好不停地跟她道歉。
……什么嘛,明明她才是身心灵都受伤的那一个好吗?
“你…你一身酒气臭死了……”
郝三七又被他整尴尬了,每次一尴尬她都只会顾左右而言他。
“我不会再去金屋了,我跟你保证!”林朝朝突然认真地看着她,“今夜没有姑娘,我发誓!我若是说了谎,你剁了我便是!”
“不……”郝三七赶紧一把把他推开,“谁跟你说这些了……”
林朝朝以为看到了希望,于是停下上药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你可以原谅我了吗?”
呵,想得倒是挺美。
“一半。”
“一半?”
“你既主动与我言明,姑且算你识相。”她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你轻信奸人谗言这是不争的事实,就这一点,我还并未打算原谅你。”
“三七……”
……又来。装可怜就算了,他再敢夹一个试试!
“……好了好了,今夜就先这样,我困了,明天,明天咱们再接着说。”
郝三七不自觉打了个冷噤,这夜原是已这样深了,她竟还孤男寡女地与林朝朝共处了这大半夜,不像话,着实是不像话。
都怪那该死的卢望江!他且等着,她这回若不好生收拾他,她郝三七的名字从此就倒着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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