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酒精、呼啸的风、怂恿的话、作祟的雌性激素......
无数躁动的物质纠缠在一起,叫蠢蠢欲动的心跳得更加汹涌。
那夜的手是如何分开的呢?施韫想了想,觉得记忆无比清晰。
她大骂周泽钟有病,说讨厌他的冷淡机械,痛恨他的一丝不苟,可周泽钟连情绪都没变,当然也没同意她的分手请求。
那时周泽钟用惯常的手段服软,但都压制不下施韫焦灼的心。
有些话是没经过大脑审核的,也不从心的,只是脱口就往外面跳。
她随意地说:“周泽钟,我们分手吧,我不喜欢你了。”
施韫记得很清楚,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愣在原地很久才轻不可闻地道了声好。
分手前几天,或许是有大自然的抚慰,施韫并不多么难过。
但那劲头过去了,她还是会逐渐开始想他,忍不住向他靠近。
她讨厌他近来的冷淡态度、恼他不把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怨他拒绝自己回家的邀请、气他和别的女性靠得太近......
她像个被打翻的醋坛子,自己默默就开始发起了酸。
她倒戈了,像她哥说的那样,要是舍不得就复合好了,干嘛为难自己,又何必在乎别人的想法。
就大胆承认吧,她好像还是很想他。
手里的鸡尾酒被她一饮而尽,低度数的酒精不足以将人灌醉,但加灌勇气却有奇效。
施韫点亮手机屏幕时时间刚好跳过零点,日历翻向五月的最后一天,正式进入她和周泽钟分手的满月日。
又饮下一杯冰水,施韫果断给微信置顶联系人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系统提示音响了两轮,那头才不紧不慢接起。
“什么事?”
男人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几分被搅醒睡梦的不满和喑哑。
伴着电流音从耳机穿透耳膜时,这声音尤为性感,尤其镜头里的男人此刻还裸露着香肩。
看呆了的施韫有些把持不住,“你的被窝好像缺了个我。”
男人向下耷拉的长睫毛轻颤了颤,最后还是板着张冷脸无情拒绝了,“来大姨夫了,做不了。”
然后......电话被无情挂断。
拒绝的说辞有些耳熟,每次爱做到一半时,施韫总气喘吁吁地搬出这套无厘头的借口撒娇请停,当然这只会火上浇油。
想到这,脸颊不自觉地升腾起温度。
围观了全程的胡景玉笑眯了眼:“啧,这就开始**了?后面什么节目我这个成年人看不了?”
施韫没解释,只是说:“我还有点事,你自个儿玩吧。对了,刚刚那个车模暖男借我用一下呗?”
胡景玉张大了嘴:“你这是求爱不成,转而求其次了?”
施韫呵呵一笑:“我只是觉得车模应该会开车,而我正好缺一个代驾。”
施逸给她送过来时,顺手就把车给停在了附近,正好方便她这会儿回去。
到家后,她把脸上的精致妆容全卸了个干净。
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已然一副三百六十度无害小白花的乖巧模样,可以出门开始实施服软大计。
出发前,她先打了一通电话给钱余:“你前天是不是去周泽钟家送东西来着?你当时是去的淮海中路那套房子,还是去的他爸妈那?”
忙着撸串的钱余一脸懵:“就你学校对面那套房呗,你问这干嘛?”
这施韫倒是完全没想到,那套房子离周泽钟的公司并不近,买来也就是为了迁就她上学的。她回家住的时候,他多半也会回他在淮海中路的大平层里住,而不会选择一个人蜗居在那间小房子里。
上次云台阁应酬,酒醉后的周泽钟完全没想过就近住去学校的那套房,显然是不愿意回到那片伤心地。
但现实的答案完全与自己的意识相悖,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她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搞清楚目的地,施韫马不停蹄往家门外赶。
常驻玄关的霸主舞狮高高在上地注视着她,施韫把脸同它怼得很近,她伸出手摇了摇它蜷缩成一团的爪子,问:“舞狮,你要姐夫不要?”
听不懂人话的猫咪疑惑地喵了一声,施韫立刻笑了起来:“好的,姐姐去努力 。”
她出门的时候是凌晨十二点半,施逸又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给自己的葡萄仔们呲水,说是生命在黑夜才更需要关怀。
施韫懒得搭理他,目不斜视继续往院子门口小跑。
被无视的施逸赶紧叫住她,“哎,大半夜的你干嘛去呢?”
施韫没停步,只是在上车的前一秒冲他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去求偶。”
说着她径直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
不枉施逸今天把二娃穿在了身上,近视四百多度的他竟突然也有了千里眼的天赋,把驾驶座里模样俊秀的男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爆炸性新闻!施逸转头就把手里的水管给丢了,然后利落给好兄弟打去了视频电话。
“亲,告诉你一个令人惋惜的糟糕消息!我的妹妹,也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前女友,她的心好像另有所属了!”
周泽钟质问他们两兄妹为什么都喜欢半夜打视频的话被尽数吞了回去。
十秒前,消息滞后的钱余还在给他发六个暖男的信息,说他大概率要被绿了,并且还图文并茂地配了一张绿头王八的表情包送给他,原来都是真实暗示。
屏幕里过于俊朗的男人像樽完美雕刻的雕塑,安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喂?你是赔了wife又折了WiFi?”以为信号不佳的施逸琢磨着要给他充上一笔网费,钱刚充值到账时,却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镜头无情掐灭。
傻眼的施逸:喂!运营商吗?这里有人骗网费!!!
到周泽钟的小区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五十分,施韫指使车模同志把车停到固定车位后,付了一大笔钱就把人给打发走了,自己则转身进了附近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
“麻烦给我拿一支滴眼液。”
原本昏昏欲睡的店员大姐伸了伸懒腰,从最里边的货架拿出来六种滴眼液整齐地摆在柜台上,她懒散地问:“小姑娘,这是我家的全部品种了,你看你需要哪一种?”
施韫随手抓了两个对比,发现使用说明写的都大差不差,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放下手里的滴眼液,一脸认真地问面前的大姐,“姐姐,有没有用了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店员大姐终于清醒了过来,虽不懂这是什么特殊需求,但她自有解药。
“这款特别好!”大姐把标价最贵的那盒推了出去,一本正经道,“咱也不拿你当外人,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嗷。前两天我儿子滴了两滴这玩意儿去逛街,躺马路上的乞丐都往他兜里塞了两块钱。”
似乎和自己的需求不太一致,但糊里糊涂的施韫还是买了下来。
万事俱备,施韫雄赳赳气昂昂登上了小区三栋的顶层。
走到门口,原先黑色的密码门已经被换成了银灰色高级防盗门,看起来竟像是科幻电影里才能存在的高级货。
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施韫不信邪,还是试探性地按下了自己的指纹,果不其然她被拒之门外了。
事已至此,只能另出下策。
站定门口,施韫按住跟得了帕金森似的眼皮,利落掏出口袋里的滴眼液就搁里猛倒。
“嘶!”
火辣辣的刺痛感瞬间侵蚀眼球,生理性的泪水一下就被挤了出来。
喵了个呜,难怪说这款用起来最惹人爱了,敢情掉的是真珍珠。
泪不能白流,趁着还滚烫,施韫立马敲响了房门,老实等待主人的请入。
周泽钟开门时大概还带着些起床气,看着门后双眼赤红的可怜宝宝毫不动容,甚至满目无情,“门口的纸箱不要了,要就拿去。”
小区里有个老太爱捡废品去卖,但其实她的废品从来不靠捡,全靠一张厚脸皮挨家挨户去要。
老太天天拍门惹人烦,但物业怕事也不太管,所以小区住户基本都有怨气。
施韫脾气爆,好几次要和人吵起来,周泽钟怕自己不在家出什么意外,索性每天在门口放点纸箱供老太捡。
施韫不满这种屈服,每次都在纸箱上画些鬼画符,说是要避邪。
脸上真假交替的一大把泪珠都干涸了也没见男人心疼自己,施韫索性硬挤进了门内。
手机里香肩半露的男人此刻已经穿上了衣服,但轻薄的面料下挡不住完美的身材,施韫盯着他劲瘦有料的腰腹哭哭啼啼,“你别担心,我不嫌弃你雄风不再。”
周泽钟被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怀孕了,做不了。”
施韫听着更来劲儿了,她猛地把人扑到,“那让我蹭蹭你的“孕”运气!”
施韫在家总不爱穿鞋,周泽钟索性在除厨房、浴室之外的地方都铺上了波斯地毯,所以两人摔倒在地也并不会疼。
施韫把整张脸都埋进男人的脖颈里,头顶新冒出的碎发扎着有些发痒,带着甜腻气息的少女香水霸道地挤兑着鼻腔里涌动的空气,胸腔有些恍惚的窒息感。
“起来。”周泽钟沉着声叫她。
施韫故意用湿漉漉的泪眼蹭蹭男人优越的下颌,瓮声瓮气道:“我想你想到眼泪哗啦啦地流。”
然而周泽钟丝毫没有动容,只是无声地在两人之间举起一支滚落在地的滴眼液。
“......”
体型差异在上,施韫很快被周泽钟反攻强制逮捕了。
望着被领带捆绑住的双手,施韫瘪着嘴泪眼汪汪,试图通过卖乖博得对方的怜爱。
然而周泽钟跟个斩断情丝的法海一样,对于她的委屈卖弄视而不见。
他抬手拨了一通电话出去,“过来把你妹接走。”
电话那头的施逸愣了愣,问:“所以你就是那个‘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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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求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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