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三婶落座后对梁淑道:“陈奶奶那儿子之前不是在上海倒插门呢么,后来离婚把她孙子抚养权抢了过来,小伙子有出息的很呢,在上海的时候就年薪百万了!”
梁淑表情微微一顿,看了眼孟生意后,不太自然地和三婶道:“是不错……哈。”
“小伙子长得帅不说,人也谦虚礼貌,比二胖之前那个对象还强不少呢。”三婶满意地道。
孟生意心说那可不一定,是不是渣男那怎么还能光看脸判断呢,长得丑也不耽误玩得花啊。
梁淑追问:“那怎么跟圆圆认识的啊?”
三婶面露骄傲,“圆圆他表哥给介绍的,虽然跟圆圆就见过一次,但相处得还不错。”
“昂昂……那挺好的。”梁淑附和完,递给孟生意一个询问的眼神。
但孟生意已经啃起排骨,对其中表达的意思接受无能。
三婶嘴巴没停,将话题引到了孟生意忽然辞职回家这件事上,惋惜道:“我之前就和二胖说了,女孩子不能远嫁,她不听,一毕业就跟着浙江那小子跑南方去了,这下好了,对象黄了不说,连好好的导游工作也辞了,跑回来啃老了。”
梁淑自然不乐意听这话,给三婶夹了块排骨,“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平平安安就好,你尝尝这排骨炖得怎么样。”
孟生意刚吃饱,吐出骨头便不再动筷,见状实在想笑,心说她妈可真是个体面人,没有直接说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而事实证明,香喷喷的排骨也堵不了一点。
三婶边吃边道:“圆圆的表哥在县里有不少门路,让他给二胖找个前台工作干吧,轻松不累,女孩子干刚刚好。”
“门路?”孟生意倒了杯可乐小口抿着,转头问孟圆圆:“你表哥干什么的?”
她依稀记得那位浑身上下一般粗的表哥,是个干快递物流的。
孟圆圆说起来底气十足,“他现在是咱们镇上物流公司经理啊。”
三婶接话,语气里难掩得意,“鸿程物流你知道吧?咱们青港市最大的物流公司,进去后有前途得很呢。”
“哦~鸿程物流。”孟生意摩挲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道:“我记得,鸿程物流的太子爷好像是我初中同学,姓吴是吧?”
枫县占据青港市北边海湾最肥沃的一片丘陵,东临渤海湾,西毗东北平原,地域好不说,还藏龙卧虎,东北不少知名企业都是从这里发家。
她从小学到高中,好些个同学都富得流油。
三婶和孟圆圆瞪大眼睛,三婶点头,“老板是姓吴,真是……你同学啊?”
在县城这种小地方,最好用的人脉就是同学,不管读书的时候亲疏远近,有这个关系一疏通,大部分事情都能解决。
“姓吴就没错了。”孟生意满意地放下杯子,甜甜一笑,“哦对,他后天结婚,还给我发请柬了,到时候我可得好好去拜会一下鸿、程、物、流的老板。”
三婶和孟园园相视一眼,表情有点一眼难尽,本想给孟生意显摆一下,没想到却成了关公门前耍大刀,于是双双闭上了嘴。
孟生意身心舒畅,满足地打了个小小的气嗝儿。
饭后三婶母女俩提了两袋地瓜离开,门一关,梁淑就坐不住了,“我电话呢?我得问问小陈,怎么跟你相亲还跟圆圆相亲呢?”
“那咋了?他先和圆圆相的吧。”孟生意倚着门框道:“再说相亲又不是结婚还得一对一,再说结婚还有出轨呢,他能干出这事一点也不奇怪。”
“瞎说什么。”梁淑的语气不太坚定,“我看小陈不像这种人啊,怎么会呢,肯定有什么误会!”
“你这么说……”孟生意歪了下头,“你和他很熟?”
“没、没有啊。”梁淑低下头继续刷碗,语速飞快,“我跟人家年轻人熟什么?就是你爸帮陈奶奶家装修认识的,陈奶奶非要把他孙子介绍给你,说了好几次而已。”
“那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我……”梁淑磕巴了一下,加重语气道:“我用眼睛看得不行啊?”
“行啊。”孟生意笑了笑,伸了个懒腰,“我去睡午觉了。”
“一天不是吃就是睡。”梁淑愁道:“工作和对象你总得找一个吧?马上就三十了,女孩子没个依靠可怎么整?”
这话从一心只想摆烂的孟生意左耳进,又从右耳滑出来,一点没往心上去。
她躺着摇椅,准备发消息给许时蕴说今天碰见了陈葎,想了想又算了。
人家都要结婚了,提爱恨交织的前男友多晦气。
在家过了两天养老的悠哉日子后,孟生意在第三天早起,收拾收拾去参加老同学的婚礼。
婚礼在县里最大的酒店办,远远就看见气球拱门,豪车列队。
孟生意昨晚酸苹果吃多了,客车颠簸一路,胃里难受得不行。
进酒店坐电梯,上到四楼电梯门一开,闻到一股浓郁的香薰味,她突然有点反胃想吐,想起刚刚看见一楼有自动售货机,索性又按了一楼按键下去买瓶水。
电梯门重新合上前,进来两个正在交谈的年轻女人。
孟生意让到后面角落,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进了她耳朵。
一个说:“秦愈怎么还不到呀,十几年没看见咱初中男神了,也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另一个说:“变化不会太大吧?”
“这也不一定啊,你看班长,初中时候一个奶油小生,现在结婚生完孩子,头都快秃了。”
“秦愈应该不至于吧,我听说他还是单身呢。”
孟生意无意于偷听墙角,但秦愈这个名字还是让她竖起了耳朵。
下一秒听见她们道:
“哦对,秦愈同桌孟生意你还记得吗?她大学不是谈了个富二代男朋友吗?”
“肯定记得啊,怎么了?”
“前几天分了呗,我听说那富二代把她甩了和别人联姻去了。”女生的语气里难掩幸灾乐祸,“谈了六年啊,真可惜,门不当户不对,白白让人玩了一整个大好年华。”
孟生意:???
听听这是人话吗?还不让人和平分手啊!
两个女人大概是要到负层,电梯到达一层时两人动也没动,孟生意抬脚往外走,越过两人时目不斜视地提醒道:“隔墙有耳,以后还是少在背后乱嚼别人舌根了吧。”
电梯门再度关闭,她听见背后两人尴尬又不爽的私语:
“谁啊?”
“关她屁事!”
当然关我事啊!
孟生意腹诽,当我面说我坏话,没扯你头花就不错了!
她买了水,回到四楼又闻到那种香薰味道,呕吐感再度涌上来,她进了洗手间吐完漱口,又仔仔细细洗了手,身体不适减轻不少,走出洗手间,在拐角处迎面撞进一人怀里。
下巴磕上锁骨,淡淡的药草香盈进鼻尖,都说气味能勾起记忆,这一刻她脑海里有什么熟悉的东西一闪而过,却像一尾小鱼擦过指尖,什么也没抓住。
孟生意没细究刚刚是想到了什么,捂着下巴后撤半步,听见头顶一道清澈冷淡的嗓音说:“抱歉。”
孟生意胃不舒服引起心情不好,一抬眼看清人形障碍物是谁,差点咬掉舌头,恼火道:“怎么是你??”
大概是因为出入正式场合,陈葎一身纯黑色正装,得体的裁切完美衬出他的宽肩窄腰,整个人修长如鹤,气质上透着层薄雾似的清寒气息。
垂眼看清撞进怀里的人后,他眼中的疏离淡去几分,好整以暇地问:“不能是我?”
孟生意没想到会在初中同学婚礼上碰见陈葎,脑子转了两圈才想到都是一个县的,认识也正常。
她冷着一张小脸说了句没什么,没两步到了会场门口,碰上一个伴郎推着香槟塔从侧面过来。
她下意识往后让,后背却毫无征兆地撞上一片硬挺的胸膛。
不过只有短短一瞬,两人立即分开,那伴郎笑道:“愈哥你带女朋友来了啊?”
谁?
听见这个称呼,孟生意微微怔住,愈哥?还是葎哥?
她回头问陈葎:“他叫你什么?”
“嗯?”陈葎没听清似的,也没否认伴郎的问题,自然而然道:“先进去吧。”
孟生意和陈葎前后脚走进去,吸引了迎宾处的人的全部注意。
孟生意今天穿了条秋装扎染长裙,简洁松弛,配上她俏丽清秀的面容,说是白月光的模板都不为过。
和西装革履的陈葎站在一起,从风格上来说大相径庭丝毫不搭,但俊男靓女自成一排惹眼的风景。
空气里有一瞬间的安静,继而变成一片窃窃私语。
陈葎神色如常地接过礼仪小姐递来的红包袋,伴郎熟悉地调侃他:“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嫂子?”
孟生意不知道陈葎为什么没否认,怕贸然解释让他尴尬,干脆朝礼仪小姐道:“也给我一个。”
伴郎和礼仪小姐愣了,孟生意递给陈葎一个眼神:你为什么不解释?
陈葎显然接收到信号,将装完礼金的红包交给礼仪小姐,解释道:“她也是新郎的初中同学。”
孟生意:???
不是,我是想让你解释这个吗?
伴郎惊讶地看过来,他也是新郎的初中同学,但记忆里完全没有长这样的女同学。
孟生意弯了下嘴角,“我是孟生意啊。”
“啊??”伴郎惊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打量她,“我记得你初中挺……圆润的啊……”
孟生意笑笑,“减肥了呗。”
她天生一张小馋嘴,又被父母捧在手心上养着,自小就是个白白胖胖的小丫头,青春期生长发育胃口更是增大,一度是班里最胖的女生。
过了青春期瘦了点,高考后更是下定决心减肥,管不住嘴就只能迈开腿,跑步跳操雷打不动地练了七年,凭着狗路过都要点赞的毅力,练出如今窈窕纤细又薄肌的好身材。
伴郎震惊得连连夸她有毅力,孟生意一边谦虚一边交了礼金。
几句叙旧后,伴郎指明坐席位置。
十人位的大圆桌坐了六七个人,都是初中同学。
刚好这一侧有两个空位,两人挨着坐下后,孟生意扫了一圈,只认出那个快秃顶的男人是班长,但不耽误她落落大方地和其他人点头微笑。
桌上有认识陈葎的,见状笑问道:“愈哥你这是什么情况,之前没说要带女朋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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