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甜垂眸望着嫁衣上的金鸡,听着满院喧闹,忽觉掌心发烫。那日在私塾后院,少年踩着满地槐花递来雏燕时,掌心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她指尖。此刻檐下灯笼摇晃,红绸飘带拂过她鬓角,将满院春光都酿成了蜜糖,连燕子严耳尖的绯红,都比西湖里初绽的荷花还要鲜艳。
西子湖的粼粼波光漫过青石堤岸,将醉府的飞檐斗拱染成流动的琥珀色。醉梦甜半蜷在绣房的湘妃竹榻上,茜色嫁衣铺展如霞,她手持银剪仔细修剪金鸡尾羽处的金线流苏。阳光穿过雕花窗棂,在嫁衣上投下细碎的菱形光斑,与珍珠璎珞的微光交织,恍若星河倾泻在绸缎之上。
"二姐!快看这是什么!"九妹醉梦泠赤着脚跑进来,粉色襦裙沾满湖畔的青草汁,发间鱼尾银饰随着动作叮咚作响,"觅两哥哥在芦苇荡里捕到了红鳞锦鲤,说是要养在你新房的鱼缸里!"话音未落,三姐醉梦艾端着漆盘跟进来,翠色纱裙绣着的玉兰花苞沾着晨露:"当心别把水渍溅到嫁衣上。"她将桂花蜜酿轻轻搁在案头,"母亲说今晚要蒸枣泥酥,让我们帮忙筛面粉。"
突然,院外传来清脆的铜铃声。醉梦甜手中银剪微微一颤,嫁衣上的珍珠流苏簌簌轻晃。八妹醉梦熙"嚯"地拉开雕花窗,白色劲装下摆扫过窗棂:"是燕子严!他骑的马比上次送聘时还要威风!"只见白墙黛瓦间,玄色身影踏着满地落花而来,燕子严束发的银丝在风中轻扬,月白锦袍上的暗纹燕羽随着步伐若隐若现,腰间那枚她亲手编织的草叶香囊,竟还妥帖地系在那里。
"甜儿。"燕子严立在廊下,仰头望向倚窗的少女,耳尖泛起薄红,"父亲找出了库房里的百年老檀木,想给你打一套妆奁。"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图纸,素白宣纸上勾勒着精巧的妆匣样式,边角处还画着歪歪扭扭的小鸡啄米图。醉梦甜望着图纸上的涂鸦,想起昨日他隔着围墙偷偷塞来的海棠花,花瓣间夹着的信笺写着"若得与卿共梳髻,不羡天上做神仙"。
燕勋与花茗携手步入庭院。燕老爷身着藏青织锦长袍,腰间玉带扣雕着云中飞燕,目光威严却在扫过醉梦甜时化作柔光;花夫人鬓边的翡翠步摇随着笑意轻颤,莲青色裙裾绣着并蒂莲纹:"好孩子,那檀木最是经久,等你们有了小娃娃,还能传给..."她话音未落,惹得满院少女们掩面娇笑。醉合德扶了扶圆框眼镜,笑得胡子都在发颤:"快请屋里坐!秀琪,快把你酿的梅子酒拿出来!"
林秀琪系着靛蓝围裙从后厨探出头,鬓角沾着面粉:"就知道你们要馋酒!"她转身时,五姐醉梦红突然指着燕子严身后的马车惊呼:"天啊!那车拉的莫不是整棵桂花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三匹骏马拉着的板车上,枝繁叶茂的桂花树被红绸缠绕,金黄花簇间还挂着小巧的燕形、鸡形灯笼。七妹醉梦紫晃着紫色裙摆凑过去,发间的狐狸耳饰俏皮地抖动:"严哥哥这是要把整个秋天都搬进醉府呢!"
醉梦甜倚着窗棂,感受着拂面的暖风裹挟着蜜饯甜香、桂子清香,还有燕子严身上若有若无的艾草气息。远处西湖传来画舫的琵琶声,与檐下铜铃、院中人声交织成曲。她望着嫁衣上栩栩如生的金鸡,恍惚间,那金线绣就的羽翼仿佛要冲破绸缎,与燕子严腰间的燕铃一同,在这暮春的江南,奏响最温柔的歌谣。
暮春的柳絮打着旋儿掠过醉府朱漆门扉,将满院红绸都染得朦胧。醉梦甜跪坐在铺着软垫的矮凳上,指尖捏着浸过浆糊的软刷,正给嫁衣领口的金鸡图腾勾勒金边。阳光透过窗棂间的缠枝莲纹,在茜色绸缎上织就细密的金线,与她腕间燕子严送的红豆手串交相辉映,泛起细碎的暖光。
“二姐又在偷偷傻笑!”五姐醉梦红不知何时溜进绣房,猫儿似的眼睛狡黠地眨动,朱红色裙摆扫过满地彩线,“是不是想着严哥哥看你穿嫁衣的模样?”话音未落,三姐醉梦艾抱着青瓷瓶匆匆赶来,翠色罗裙沾着新采的艾叶,“当心浆糊滴到裙子上!”她将插着晚香玉的瓷瓶搁在案头,“晚凝从扬州带回的香粉,说是抹在嫁衣上能留香三日。”
突然,院外传来清脆的铜铃声混着马蹄踏碎青石板的声响。醉梦甜手中软刷猛地一抖,在绸缎上晕开细小的金斑。八妹醉梦熙“唰”地掀开珠帘,白色劲装猎猎作响,腰间软剑随着动作轻晃:“是燕家的车队!领头的马车上扎着比人还高的红绸燕!”透过雕花窗,醉梦甜望见熟悉的玄色身影——燕子严骑在雪鬃马上,月白披风被风吹起,露出内衬上用银线绣的百鸟朝凤图,最中央那只昂首的金鸡,分明是照着她的模样所绣。
“甜儿!”燕子严翻身下马,腰间燕铃撞出悦耳的声响。他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耳尖泛红,从袖中取出个锦盒,“母亲翻出了燕家祖奶奶的嫁衣图纸,说要照着给你做...”打开锦盒,泛黄的宣纸上工笔描绘着云肩霞帔,边角处密密麻麻写满批注,连袖口该缝几颗珍珠都标注得清清楚楚。醉梦甜望着图纸上娟秀的字迹,想起昨夜他隔着墙头递来的油纸包,里头是她最爱吃的桂花糕,还附了张小字条:“待你穿上嫁衣,定比这糕点还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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