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腿上疼，其他地方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没有。”程嫤渔萎靡。
她身上现在没什么力气，站得太累，她干脆完全倚到他身上。
霍阎淡淡看了她一眼，他尽量撑开臂弯减少与她接触的距离。
过了几息，他觉得她应该缓了些了，便问：“身上有力气了？”
程嫤渔掀眼瞧了他一下，不说话。
霍阎知道了。
沉默一会儿，伸手朝马车的方向指去，问她，“扶你上马车休息？”
程嫤渔觉得他就是不想她挨着他。
但现在她没心思去计较，只想好好躺一躺，也就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霍阎于是伸手扶上她的手臂，打算带她往马车那去，这时，身后急匆匆一阵脚步跑近。
他耳朵很灵敏，这个声音，一听他就知道是郑嬷嬷的。
停住动作，他侧身去看急急跑过来的郑嬷嬷。
郑嬷嬷刹住脚步，眼睛瞪得比铜铃都要大。
她的目光来来回回在两人身上逡巡，好一会儿，她反应过来，迅速抓住自家主子的手，“姑娘？”
怎么回事啊！她看两人都快抱在一起了！
被她握住了手，程嫤渔干脆靠过来歪倒到她身上。她不想在外面说她和霍阎的事，便故意朝她抱怨，转移她的注意力。
“嬷嬷，骑马骑得我腿疼，我想躺一躺。”声音有些低，听着没什么力气。
果然，郑嬷嬷身上的气势立时变了，变得和缓，她没再问刚刚的事，连声追问她说得腿疼，“腿疼了？疼得厉不厉害？”
“厉害。”
那还得了……郑嬷嬷没心思想别的了，赶紧扶她上马车，要帮她仔细看看。
霍阎的事现在已经完全被她忽略。
而被忽略的霍阎……他在程嫤渔的身影消失之后，便面无表情跨远了步子。
.
车厢里，郑嬷嬷仔细褪下程嫤渔的衣裙帮她瞧了瞧，大腿内侧被磨红了，难怪会觉得酸疼。
她熟练地往下拉开一边抽屉取出膏药，细致的给她抹上，“养个一两天就能好了。”
程嫤渔点了点下巴应声。
她腿上已经看过了，郑嬷嬷重新记起刚刚看到的画面。她知道问主子的事不太好，可刚刚的情形实在是不合适，她不问不行啊！
“您和霍大人是怎么回事？”她终究问出了口。
程嫤渔：“就嬷嬷看到的那样啊。”
郑嬷嬷心口疼，她的姑娘哦，怎么说得这么轻飘飘的，这可是婚姻大事啊！
“您……”
“嬷嬷，我瞧中他了。”她直说。
郑嬷嬷晴天霹雳。
这是姑娘家该说得话？她家姑娘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更何况……更何况就是瞧上了，也不该人前如此亲密啊！
她苦口婆心，“姑娘，这事得回去先跟老爷和老太君说了，才能定夺。您现在和霍大人得保持距离。”
程嫤渔不以为然，“何必如此麻烦。”
这是麻烦不麻烦的事吗？这是必须的事！郑嬷嬷觉得是她疏忽了，从前怎么就忘了教姑娘这些事。
“姑娘，您是老太君的孙女，是老爷的女儿，成亲的事是大事。”
程嫤渔望她一眼，“可嬷嬷，我没想成亲。”
郑嬷嬷：……
哈？
她整个人都木了。
是她听岔了，是不是？
姑娘说她没想成亲……可没想成亲却和霍大人搂在一起，还和对方同乘一骥……郑嬷嬷面色皲裂。
“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嬷嬷，我就是想和他春风一度。”程嫤渔语不惊人死不休。
郑嬷嬷手指颤抖，脸上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红。她头一回觉得自家姑娘太不懂事了，她瞧瞧她生得这是什么荒唐念头！
春风一度……她知道这对女儿家来说是多吃亏的事吗！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在夫家要如何自处！
“姑娘，慎言！”郑嬷嬷前所未有的严肃。
程嫤渔软软喊她，“嬷嬷~”
郑嬷嬷生气，“您看看您说得这是什么胡话？”
程嫤渔：“我没说胡话，回去叫祖母和爹爹帮我掩饰了，不就成了？反正以后我也不成亲。”
郑嬷嬷更气了，合着她都算好退路了。
还有，怎么就不成亲了？
“瞎说！”
“嬷嬷，我没瞎说，也没人会娶我这样病怏怏可能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的。”
她自己活都是个问题，怎么生孩子呢。
那些高门大户就算娶了她，最后也会妾室成群叫她呕死。
至于霍阎……程嫤渔默然，她也不清楚前世他想不想要一个孩子。
她从来没听他提过，那时她抱着反正最后要和离的念头，也从来没问过。
郑嬷嬷的怒气被这一句消下一半。这一半被冒出的心疼替代，她的姑娘一直在担心这些？
担心无子被夫家欺负了？
没人敢欺负她的，老太君的御杖抽死对方都不用负责！郑嬷嬷心下气哼一声，那些个妾侍，想爬到她家姑娘头上？做梦！
“不会的，姑娘。没人敢让你受委屈。”敢耀武扬威，程家就敢让未来姑爷不得不去母留子！
“嬷嬷，这事没法保证的。”程嫤渔轻笑，“所以还不如就这样。”
“我现在，就钟意霍阎。”
郑嬷嬷；……
她头疼，“那您也可以等两家商议了亲事后，再行亲近啊。”
现在急个什么劲……那不是胡闹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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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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