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赏花,街上比前几日热闹了不少
赏花之地位于山谷长溪的河道,绵延数十里,马车只能停在山谷外,下了马车,提着灯笼往里走
暮色降临,山风很大,这里的桃花这个时节开还是有缘故的,我穿着薄袄都有些凉意
山谷静谧,夜色渐浓,灯笼清亮,似有若无的花香从两侧山峰传了下来,越往前走,花瓣被山风带着徐徐而下,溪水缓缓的流淌着飘落的花瓣,其实不必到那繁花之处,静谧的山谷,三三两两的灯笼,柔缓的溪水,两侧枝丫横卧的花枝,这已经是一副很美的画卷。
爬上一个平缓的河坡,前面豁然开朗,两山对立满山的繁花,山风带着花瓣雨落入整个河道之中,一阵接着一阵花瓣被洒落在身侧,衣裙被粉嫩的风卷着偏偏起舞,真的美极
“我们往前走走”宴殊尘拉着我往前去
“非桃花,乃是桃夭也”前头一个文人打扮之人接连感叹
一股花瓣扑面而来,我伸手一挡,它们便落入了我的袖口,接了几瓣,这里的桃花似乎比普通的桃花大些,不知为何,忽然心里一酸。回了回神,是景色太美了,美的我都想哭?
“我们还要往前走吗?”我道,走得太远了一会儿回去不方便罢
“累了?”
“不累,只是走得太远,一会儿我们还要走回去的,里面的景色若是同外头的差不多,那就不去了罢,在这里瞧也是一样的”
“好”
看着美景,不远处的两个人影十分突兀
“咦,他们爬上去,你”我一脸无辜的看向宴殊尘,他捂我的嘴做什么?
他松开手笑道“无事”
“姑娘”
“姑娘”
安静的山谷里传来人焦急的呼唤,这有个声音似曾相识,这不是前两日的那个丫鬟的声音吗?
呼唤声由远及近,两个侍卫提着灯笼走到了前面两个人爬树上去的地方,一块帕子正挂在那一处想发现不了也难,侍卫三两步跃了上去,之后便听见女子虚弱的哭泣
“你们放了他”
“你们快放了他!”
几个丫鬟紧跟着跑了过来
“姑娘”
片刻,一个姑娘被一个侍卫扶了下来,另外一个侍卫把一个黑衣男子也压了下来
后面过来的十来个行人被这一番情景也吸引着停下了脚步,不一会儿,一个一身华服年轻的公子哥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如今你可还有话要说”这话自然是同那黑衣男子说的“还一身夜行衣,就你这点本事,你是觉着你不够扎眼,非得告诉所有人你是过来掳人的才是,就你这笨头笨脑的二傻子样,我都不屑说你了,真是丢人,你走罢,别耽误我们赏花,按照约定以后不许再来寻她”
华服公子不说我倒是真没注意,那男子来这里穿着一身惹人注目的夜行衣,他是怎么想的?
黑衣男子踉踉跄跄的往回走了,那姑娘被几个丫鬟簇拥着往前去了
一场热闹就地散去,赏花的便接着赏花
听着对话他们是认识的,可万一他们不认识,我转向宴殊尘“听着话他们是认识的,可若是他们不是认识的呢,那姑娘不是危险了”
“走罢,我们回去了”他拉着我转身就走
我挣了挣他的手
“你生气了,我拉着你的手你都不愿意,若是那姑娘不愿意,怎么一路跟着那男子过来,还主动伸手让他拉着她上去”宴殊尘解释道
“你怎的知道那姑娘是主动伸手的,那万一受了胁迫也不是不可能”
“我瞧见的”
我不说话了,他都瞧见了我还能说什么
“怎么了?”宴殊尘见我不说话问道
“我在想一个问题”
“说来听听”
“如果你是一个女子,你已经定亲了,但是你遇到了一个人,喜欢上了那个人,你怎么办?”
“情字难解,我也不知”
听完他的话,我觉着很对,这谁能知道答案“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你曾问过我,是不是一定要男女之间的喜欢你才能嫁给你?我当时回答你不喜欢我却嫁给我不会开心’,现在我想问你,若你不喜欢我,嫁给我,你会开心吗?”
嫁给他我会不会开心?“可是”
“可是什么?”
“嫁给你,其实不是开不开心的问题,是好远呀”
宴殊尘被我逗笑了,似松了一口气一般“还有别的吗?”
“还有,还有”我不知该不该说,我真的有点担心他娘亲
“暂时不想说就不必说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可好?”
次日一大早我们便换上快马前往白鹤宗
行了一日,已经由马车能过的车道变成了窄的青石板路,又行了一日,窄的青山板路已经变成了狭窄的青石板路
爬上一个高坡,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庄子,大约每年都有人到白鹤宗求学的缘故,这个小庄子竟是有茶楼同客栈
住了一晚上,第二日一早宴殊尘把马寄养在此处带着我们往山上走去
狭窄的青石板路没有了换上了人工开凿的石阶,边上旁便是悬崖,除了转弯之处或者偶尔太过险峻之处有玄铁稍稍防护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没有,我只盯着石阶不敢往边上看,不然根本没法爬上去
爬到山顶我真是腿都软了,看着那被风吹得晃晃荡荡的铁索桥,我也不是非来这一趟不可的罢!
在山顶的老松树下休息了片刻,许奕提着包袱施展轻功十分轻松的抵达了对面
“我腿软了”我忽然发现我的腿比我更快的做出了反应
宴殊尘伸手将我抱起“闭上眼睛”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风声停下,我睁开了眼睛,果然已经到了对面
“你放我下来吧”
“不是腿软了,这样脚程会快些”他抱着我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是快些,但是,我可以自己走的”
“我抱你”
“我自己可以,你放我下来”
他听罢把我放了下来
走了一会儿又到了一道铁索桥,这桥明显比方才的看起来稳固多了,也不怎么晃动,桥上的木板应该是新翻修过的,我紧紧的握住宴殊尘的手,深吸一口气踩在了木板上
过了这一道桥,又是一座陡峭的山崖,这座山对比我们前头是不高,大约比两层楼的客栈高一点,可是没路啊,这路大约就是那垂下来的麻绳同藤蔓罢
许奕拽了拽藤蔓,借力飞快的往上爬去,没一会儿他探身下来把另外崭新的麻绳放了下来
“这绳子只有一根怕是承受不了两人的重量,要辛苦姑娘了”他在上头喊道
“别怕,我在下面护着你”宴殊尘安慰道
我手拽着麻绳,脚登着石壁,使出吃奶的力从崖底爬了上来
夕阳西沉的时候,我们抵达了白鹤宗的宗门
“二师兄”一个二十六七的男子放下竹竿一脸惊喜的跑了过来“师兄你回来了”
“四师弟”
“前些时日我们便收到了你的消息,小师弟在陈州处理一些事情巧遇了挽青仙子,挽青仙子知道了你要回来的消息,昨日她刚到咱们宗门”四师弟笑道“这会子可能跟大师兄在垂暮泉品茶呢”
宴殊尘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去忙你的罢,我先去拜见师父”
“好,那我去忙去了”四师弟说着便抱竹子去了
“公子,那我也去帮下忙”许奕说着也跟在四师弟身后
挽青仙子,修仙世家第一美人
手被紧紧的握住,我看向宴殊尘“怎么了?”
“走罢,我先带你去见师父”
二师兄?虞弦不是白鹤真人离开之前收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吗?四师弟?跟在宴殊尘身后,心里不知为何有点奇怪的情绪在里面,脑袋里一下子多了许多疑问,东绕西走一番,我看着略熟悉的道路,这不是往白鹤宗大厨房去吗?他师父不会是老大爷罢!?虞弦的师父是白鹤真人没错,可是,白鹤真人不是说已经飞升离开了吗?而且二姐曾唤过老大爷叫白云子,他怎么会是白鹤真人?
走到场院,老大爷正在悠闲的剥豆,见我们过来,幽幽的开口“回来了”
果然!
所以,白鹤真人也是白云子,白鹤真人并没有离开白鹤宗,只是换了个身份继续在这儿!虞弦既是白鹤真人的小徒弟也是白云子真人的二徒弟?是这样吗?是这样罢!真是有些晕乎,实际当年如何,我们外人知道的也只是那些罢了,罢了,我不知道的事情那般多,何必为难自己,不想也罢。
宴殊尘松开我的手恭敬的同老大爷行了一礼“师父”
“身体可好全了?”老大爷道
“是”
我上前一步同老大爷福了福身“真人好”
“小丫头不叫阿翁改叫真人了?”老大爷笑道
我笑笑“阿翁好”
“好,一路辛苦了,我给你们做了好吃的,一会儿就好”
“谢师父”
“谢谢阿翁”
“虞儿,你可知挽青在家中等着你?”老大爷道
“方才四师弟已同我说了,师父放心,我知道怎么处理”宴殊尘道
“你知道就好”老大爷又转向我“小丫头,你来剥豆,我去摘些青菜回来”
我应下“好”
老大爷挪了张小凳子给我,自己起身提着篮子走向了不远处的菜地
我坐下剥着豆子
“珠珠”宴殊尘半跪着握住了我的手满是认真“此事说来话长,我晚一些再同你说明缘故,挽青仙子从来都不是我的道侣,我从未对她有过情愫,更遑论与她结为夫妻,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你,其实不用同我说这些的”我同他之间,他没有义务跟我解释这个,且我也没有什么资格去了解
宴殊尘看着我满眼温柔
心里有些怪异的情绪,我把边上的小凳子递给他“你别瞧着我,剥豆,不然什么时候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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