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榆靠在蒋宗泽身前，脸颊贴在他的胸口，鼻尖嗅到少年身上白麝香味，淡淡的，却很让人安心。
蒋宗泽如此温柔有耐心，夏榆连日的郁忿不解被渐渐抚平，心头却涌上另一种情绪。
委屈。
为什么这些话不早点跟我说？为什么要我胡思乱想这么久？
夏榆无意识地蹭了蹭蒋宗泽胸前的衬衫，似乎是想让他多哄自己一会。
“是我不好。”蒋宗泽将他的心思尽数洞悉，声线放低，温柔到无以复加，“我以后什么事情都跟你说，再也不会瞒你了，好不好？
少年好听的嗓音自耳畔响起，带来阵阵酥痒之感。夏榆被蒋宗泽的温柔哄到，心里泛起丝丝甜蜜。
可就在这时，他猛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太近了。
他们两个的距离太近了，简直就像是恋人一样！
“不、不对！”夏榆浑身一个激灵，仓皇挣脱蒋宗泽的怀抱，“我还没答应呢！”
蒋宗泽一愣。
“我……我和星程约好了，毕业之前不谈恋爱的……”夏榆小声解释，“所以……我真的没办法答应你。”
闻言，蒋宗泽思索片刻：“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吗？因为和星程的约定。”
夏榆垂着脑袋，点了一下头。
紧接着，头顶响起一声带着笑意的气音。
夏榆一时茫然，抬起头，对上少年一双含笑的眼睛。
“你笑什么？”
“小榆，你是有约在先、遵守承诺，并不是因为不喜欢我才拒绝我。”蒋宗泽笑着，像是确定了某个事实，“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夏榆的心脏怦然一动，转开眼神，不敢再和他对视：“我……其实，我也不知道……”
蒋宗泽的双手轻柔地握住夏榆的，静默地望向他的眼睛，摆出一副倾听者的姿态。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向我表白……”灯光下，夏榆睫毛垂落，如同淡色的翅羽，微微颤抖着，眸中闪动着迷茫，“我也不明白，我对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喜欢……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稀里糊涂答应你的要求、跟你在一起，这对你不负责，对我自己也不负责……”
甚至对于蒋星程也很不负责。
试想一下，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和最好的朋友，竟然背着自己搞到一块儿去了。
真的很难不卧槽。
“我可以等你，等你慢慢想明白。”蒋宗泽缓缓道，“你有任何疑问都可以问我，不管是学习上的，还是情感上的。”
夏榆抬眼，对上少年沉静深色瞳眸，即使隔着一道屏障，依然能看到那里面的光。
“虽然星程叫我一声哥哥，但是我跟他同岁，跟你也是同岁。我不敢保证你的任何困惑我都能替你解答，但是我可以承诺，会和你相互扶持着前进。”说到这里，蒋宗泽握着夏榆的手微微用力，将热意源源不断地向夏榆渡去，“我永远，不会放开你的手。”
夏榆愣愣地望着他，隐隐有些眩晕之感。
他没想到，蒋宗泽看上去内敛含蓄，说起情话来竟如此直球，让他不知做何反应。
恍惚了好半天，夏榆才猛地甩开蒋宗泽的手：“该、该去上课了！下一节可是老王的课，迟到太久他会生气的！”
蒋宗泽微笑，让出一条路来。
夏榆像一只惊慌的兔子，撒腿就跑了出去。
身后，蒋宗泽笑着摇摇头。
课堂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夏榆有些窘迫地推开门：“报告，老师。”
老王正好讲完一道题，夏榆正好撞枪口上。于是，老王一粉笔头飞过去，砸在夏榆脑袋上：“上哪去了？上课知道吗！都高三了，有没有点时间观念！”
全班同学都将目光汇聚在他身上，继而事不关己地转开眼睛。
除了蒋星程，困惑且担忧地注视着夏榆。
“对不起，老师。”夏榆脸胀得通红，“我……我有点闹肚子，去厕所了。”
老王凌厉的目光扫过，见夏榆神情颇不自然，确实不太舒服的样子，于是冷哼一声：“回去吧！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老师！”夏榆连忙顺着台阶下来，灰溜溜地回到教室角落的座位上。
“好了同学们，我们来看下一道题！”
老王继续讲课，第二道题刚开了个头，蒋宗泽跟着推门进来：“报告。”
老王转头看去，接着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今天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迟到！”
“抱歉老师。”蒋宗泽低下头，态度诚恳，“我有些腹泻，去卫生间了。”
话音刚落，几个同学吃吃地笑出声来。
“好啊，你们俩同桌，拉肚子也要凑一对是吧？”老王无语，“快回座位吧！”
蒋宗泽到底也是成绩优秀的好孩子，竟然比夏榆迟到得还要久，老王潜意识里被拉低了底线，对二人迟到的包容度提高了不少。同学们见老王态度有所松动，紧张的气氛也消解了许多，不再忍耐，哄堂大笑起来。
蒋宗泽朝老王鞠了一躬，礼貌值拉满，继而回到座位上。
身边的夏榆不由得连连咋舌：蒋宗泽为人低调，却很会讨老师喜欢嘛！
夏榆抽出一张废纸条，写了一句话，趁着老王板书不注意，推到蒋宗泽桌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挺厉害嘛！”
蒋宗泽垂眼一扫，微微一笑，回了几个字：“彼此彼此。”
原来夏榆和老王的对白，蒋宗泽听得一清二楚，照搬了现成的答案呢。
夏榆不自觉噘起嘴，嗔了他一眼，鼻尖一颗淡色小痣，将少年微有些孩子气的表情点缀得无比灵动。
真可爱啊。
见他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彼此间也消除了芥蒂，蒋宗泽欣慰又心动，翘起唇角笑了一下。
一根粉笔头“咻”地落在两人中间。
老王厉声道：“拉完肚子就认真听课，别眉来眼去的！”
同学们又是一阵哄笑。
夏榆恍然意识到有点过了，下意识和蒋宗泽对视了一眼，接着迅速低下头去，羞愧难抑。
蒋宗泽倒是坦坦荡荡，直视前方，眼前却并非老王工整规范的板书，全是夏榆方才匿笑的侧脸。
真可爱啊。
课堂仍在继续。
同桌两个各怀心事，以至于没有察觉，从前排频频投来的一道关切而探究的目光。
来自于蒋星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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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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