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课时,老师宣布了保送考试的消息,主要规则就是有意向的同学报名参加考试,前几名能够获得保送资格,排名越靠前的学生越能优先选择学校和专业,但是考试范围未知。
可以肯定的是,难度不会很低,并且会考大学的知识。
下课后,蒋星程一脸严肃地来到夏榆和蒋宗泽的座位上:“老哥,小榆,保送考试,你们两个有想法吗?”
他的态度,让夏榆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虽说他们三个现在的关系有点复杂、有点尴尬,但是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高三生的身份,高考还是第一要务,儿女情长都往后稍稍。
“我就不参加了,参加也是陪跑。”夏榆说,“我想把时间用在复习高考上。”
“好。”蒋星程看向蒋宗泽,“老哥你呢?”
“我还没想好考什么专业。”蒋宗泽说,“我看了看保送考试覆盖的专业,都不是特别感兴趣,我还要考虑一下。”
“嗯……也好。”蒋星程点了点头,“老哥,你不着急做决定,只要在高考之前确定志愿就好了,反正你成绩这么好,正常高考也一定能选到心仪的专业的!”
蒋宗泽:“嗯。”
“我要参加。”蒋星程认真地说,“京大的商学院,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
“星程,你肯定没问题的。”夏榆发自内心地说,“京大如果不要你的话,他还能要谁呢?”
“哈哈哈哈!”蒋星程爽朗地笑了,继而深深地看着夏榆,“我一定要考上!”
为了你。
三人都不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类型,分得清主次矛盾,因此很快回到学习状态,打算维持现状,直到高考结束。
夏榆也没再提过要退宿走读的事。
晚上,三人一起吃了晚饭,谈论的都是保送考试、择校、专业的相关问题,倒也相安无事,暂时稳住了铁三角的稳定关系。
吃完饭,夏榆特地去便利店挑了一盒中性笔,一个外国牌子,在学生之间很流行,高考临近,出了限定款,在笔身上写了“金榜题名”四个字。
他要向李一涵负荆请罪。
教室外的走廊里,夏榆诚心诚意地对李一涵说:“一涵,对不起,今天中午是我不对。我心情不好,所以才胡言乱语,说了那些伤人的话。但是我并没有觉得你怎么样,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错的人是乱发脾气的我……”
“你不用解释了。”李一涵叹了口气,“你之所以会这么生气,是因为……你也喜欢他吧?”
夏榆一下子被说中心事,一时哑口无言:“我……”
“看样子是了。”李一涵说,“你突然这么生气,除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夏榆无话可说,只能不停地道歉:“对不起。”
“好了。”李一涵接过夏榆手里那盒笔,“你以前从来不会跟别人说这种重话,这次情况特殊,我就原谅你这一回吧。”
夏榆一愣,感激:“谢谢你。我原本不指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原谅我说过的话,因为我实在是太过分了,只希望你别再伤心就好……”
“我啊,我估计又没戏了。”李一涵耸耸肩,“蒋宗泽对你是肉眼可见的好,之前我还以为他是因为星程的缘故,对你爱屋及乌,现在看来……唉。”
夏榆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然你也喜欢他,那这个忙我就不找你帮了。保送考试我还是要冲一下的,先回去学习了。”李一涵晃了晃手里的笔,“谢咯。”
夏榆摇摇头:“加油一涵,祝你被心仪的大学和专业录取。”
·
保送考试结束了,蒋星程众望所归,拿到第一名的成绩,李一涵也擦线获得了保送资格。
但是通过了保送考试,并不代表被心仪的学校录取,还需要到目标院校进行面试。于是他们两个请了假,报了私教,针对性地学习相关专业知识、训练面试技巧。
当老师在班里公布了这两个好消息,夏榆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时间真的不多了。
大家目的地明确,甚至有的已经提前走上了捷径,前路清晰且光明,而夏榆呢?
他基础不算扎实,但是目标又很高,所以把大量精力用在复习知识本身上,却没有时间静下心来思考一下自己未来想学什么专业、从事什么样的工作,没有一个清晰的目标。
虽说先搞文化课成绩、等考完试之后再确定目标院校和专业也来得及,但是夏榆现在还是焦虑的要命。
这种焦虑是潜移默化的,夏榆开始起得越来越早,睡得越来越晚。
前一天晚上学到一点多才睡,早晨五点就醒了。
他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儿,觉得不该这样闲着,于是猛地坐起身来,爬着下床。
他轻手轻脚,没有弄出多大声音,蒋宗泽没有听到,于是就没被吵醒。
夏榆来到阳台,把门关紧,简单地洗漱过后,突然想起篮球赛过后的第二天早上,兄弟两个比夏榆起得早,还去食堂给他买了早餐回来。
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先去买两份早餐,回来和宗泽一块吃了,再去教室学习。
夏榆点了点头:嗯,就这么办。
随着天气回暖,天亮得也早了,才五点多钟,校园就已经被晨光笼罩,并且空无一人,显得通透而明亮,照得夏榆有种眩晕的感觉。
夏榆脑子里给自己安排着今天的学习计划,身体机械化地走向食堂,结果到了地方一抬头:好嘛,食堂压根没开门。
谁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夏榆不禁腹诽。
可是难得来一趟,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夏榆想去二食堂看看。
二食堂倒是开门了,但是工作人员人们都在忙着备餐。
后厨有一个记性很好的阿姨瞧见夏榆,笑着走出来招待:“小同学,这么早就起了?”
夏榆点了点头:“现在有吃的吗?”
“只有肉夹馍呢。”
“那给我来两个吧,再来两杯豆浆。”
“好嘞!”
夏榆拎着早点往外走,打开门之后又被阳光照得晕眩了一下。
怎么回事?
夏榆皱着眉摇摇头,以为是太阳晒的,于是加紧脚步想回到宿舍,没想到下台阶的时候突然眼前发黑,脚底虚浮,一个重心不稳,跌了一跤。
他手肘着地,上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第一反应是去检查他的早餐洒了没有。
好在豆浆的纸杯上有一层塑料膜,没有液体渗出来,污染地面,给保洁人员造成麻烦。
夏榆急忙把早餐捡起来,起身之后,却发现左臂动不了了。
多半是骨折了。
夏榆叹了口气,拎着早餐回到了宿舍。
这时候蒋宗泽刚刚起床,正在穿校服,看到夏榆回来了,松了口气:“怎么起的这么早?也不叫我。”
这一路走回来,夏榆的胳膊越来越疼。他勉强把早餐放在桌子上:“我去买早餐了,但可能不能陪你一起吃了。我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胳膊应该是骨折了,得先去趟医务室。”
蒋宗泽目光一滞,随即脸色骤变,一个箭步窜到夏榆跟前,检查了一下他受伤的左臂,接着从橱子里抽出一件干净的衬衫,低头把夏榆的胳膊绑在他的身上。
夏榆愣愣地:“这是做什么?”
“重力会加重损伤。”蒋宗泽抬起头,眉头紧皱,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夏榆被他吓了一跳:“我……我说了呀……”
蒋宗泽:“……”
“说是说了,可你怎么这么不当回事?”蒋宗泽放缓语气,拿出手机,“你先坐一会,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夏榆慌了:“不用吧?”
蒋宗泽瞥他一眼。
夏榆闭嘴。
“您好,这里是明岚私立高中男生公寓,患者17岁男性,外伤后左上肢疼痛半个小时……”
蒋宗泽向急救中心简单交代了病情,并催促他们快点过来,挂了电话之后,又一脸关切地守在夏榆身边:“很疼吧?”
夏榆:“没有……”
蒋宗泽平素的做事态度一向认真,但情绪总是平和而淡定的,夏榆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么严肃和急迫,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宗泽……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听他这么一说,蒋宗泽才意识到自己全程表情凝重,都把人家给吓着了,于是稍微舒展了一下眉头,说:“我不是生你的气,是担心你。你做事一向细心,这次怎么这么不小心?”
提起这事,夏榆的委屈劲就上来了,不由自主地嘴角下撇,嘴唇微颤,声音也带了哭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眼前一黑,莫名其妙就摔倒了……”
“你这是用脑过度,又休息不够导致的。”蒋宗泽心疼地握住夏榆的手,叹了口气,“是我的错,没有及时注意到你状态不好、压力太大。如果我能早点发现的话……是我做的不够。”
“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作自受,怪不了其他人……”夏榆的胳膊越来越疼,额头渗出细汗,嘴唇也变得苍白。
蒋宗泽轻轻捧起他的脸,帮他拭去额角的汗珠:“以前是以前,现在,你还有我,有什么事情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才对……”
“什么叫我还有你?”夏榆慌乱道,“我可没答应你什么……”
蒋宗泽一愣,随即无奈一笑:“我知道,我们现在还是普通朋友。那可以让我……给你一点朋友之间的关心吗?”
夏榆无知无觉地点点头:“嗯。”
下一秒,又是一阵眩晕之感,而夏榆却没有半分不适感,苍白冰冷的脸颊上传来一阵暖意。
是蒋宗泽的吐息。
他亲吻了夏榆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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