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言被司洲轻拉着胳膊到了床上,两个人重新并排着躺下来,对方的掌心也重新盖过他的手,状似自然,但白嘉言知道是故意。
他想躲开,但司洲步步紧逼,非要触着他不可,也就只能作罢。恍然间他总有种回到以前的错觉,两个稚嫩的初中生在一起抱怨今天的功课。
假如司洲没有问出一些让他难以招架的问题的话。
“他来过吗?”
“谁?”白嘉言一怔。
司洲啧了一声:“你喜欢的那个东西。”
“什么叫那个东西?”白嘉言虽然这么问,但结合司洲那个态度,他多多少少猜到对方是在说什么,只不过代入他的视角,总有种司洲在自我诋毁之感。他思索半天不知怎么回答,想起自己上一次在对方房间里被压在钢琴上,顿时心里就有了数:“没有。”
“碰你的手?”
“没有。”
“躺在一起呢?”
“都没有。”白嘉言回得眼都不眨一下,司洲像是将信将疑地轻哼一声:“不敢说?”
“没有不敢说。”白嘉言另一只手不自在地拨弄床单。
“上次在我房间,是我冲动。”司洲语气里带了歉疚,手指轻轻抚摸过白嘉言的掌心,就像是在触碰一只弱小的幼崽,“让你再答一遍。”
白嘉言肉眼可见愣了一下,还是答了句:“没有。”
“那你还是跟我最亲?”司洲说完就凑上来搂他的腰,白嘉言嗯了一声,对眼前人这种莫名其妙的攀比万分无奈,就跟小孩子比谁堆的积木塔更高似的:“你就是想知道这个吗?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跟你熟很理所应当。”
司洲心里暗自苦笑,好一个理所应当。听着对方刚才嗯那一声,他巴不得马上在白嘉言软软的脸颊上猛亲一口,但现在偏偏只能忍住:“有多亲?你是不是哄我?之前在医院还那么纯情的样子。”
“就像现在啊。”白嘉言没多想,就实实在在地答。司洲环上去的两只手臂顿时收紧,仿佛是要加深验证白嘉言刚才的话:“这叫跟我亲?”
“嗯,跟你亲。”白嘉言没办法,干脆对面说什么都附和。
“你说的,亲一口。”
“……”白嘉言无奈地推了一下司洲,没推动。司洲一个翻身,直接把白嘉言压在身下,两个人四目相对:“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哄我?”
白嘉言侧过脸,目光落在窗台上:“除了这个。”
司洲瞬间像被抽了骨头似的,软倒在白嘉言身上,脑袋轻轻靠在对方颈窝,接着摸过眼前人其中一只手,从手腕摩挲到掌心,描画过纤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最后停在被夏季温度包裹得暖热的指尖,拉过去轻轻在自己唇瓣上点了一下:“这样可以吧?”
几乎无法再细分的微小的接触面积,却足够让人心猿意马。白嘉言耳朵又难以抑制地红了,碰一下还真算不上是亲,只不过司洲让他触的地方格外柔软。
“嗯,那你满意了吗?”
“满意。”司洲又在白嘉言颈窝深埋几分,他显然注意到白嘉言的小耳朵,没忍住轻笑,伸手碰了一下,“知道我怎么赢的吗,刚才那盘棋。”
司洲直接把白嘉言说懵了,就飞行棋这么个摇骰子看运气的游戏还能有什么技巧?于是没忍住好奇心问:“怎么赢的?”
“我装头疼骗你,趁你没注意,换了骰子的面。”
“……起来。”白嘉言气呼呼地用力一推,还真的把司洲推了出去,自己从床上起来,转而坐到书桌前。
意外,但也不意外,毕竟是司洲。
司洲连忙凑过去,立马装出一副悲惨的流浪动物模样:“请你吃饭好不好?或者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是真的担心你。”白嘉言叹了口气,视线落在司洲脑袋上的纱布,“知道你是装的,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嗯,听你的。”
白嘉言想起以前每次司洲把自己捉弄火了都是请吃饭,毕竟也没气到那种地步,但又不想轻易原谅司洲,短暂思索后决定还是按照惯例:“吃饭的话,我要吃顿好的。”
“好。”
只有对着发脾气的白嘉言,司洲才会格外老实。
……
第二天两个人早上都恰好没课,白嘉言中午跟着司洲到校外吃了一顿火锅,接着又到医院。医生检查了司洲的伤口,恢复得很好,厚厚的纱布变成小小一块敷料,说过几天剩下的这一片愈合就能自己在家把敷料取下来。
白嘉言趁机问了医生失忆的事,检查结果没有问题,医生也说不出具体原因,只能建议多让病人接触以前的事物,加强护理和内心疏导等等,并且安慰他这种状况并非是永久性的,慢慢会恢复完全。
他谢过医生,回到司洲身边,和对方一起坐上张叔的车。他悄悄用目光描摹着身边人的侧脸,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在这件事上自处,既希望司洲恢复,又担心对方会因为在酒吧的告白而疏远他。
“小嘉言。”司洲冷不防地回过头,“怎么一直看我?”
“啊,没什么。”
“我下午七八节在望宇楼。”司洲一边查课表一边道,只不过查的是白嘉言以前截图给他的课表,“你是不是有课?”
“嗯,在绕梁楼上乐理。”
“那我去等你。”
司洲不否认自己是心理变态,一想到白嘉言不知道在哪跟那个东西见面他就不爽,非得想办法把人栓在身边或者知道行程才安心,有空都互相约着等放学。
艺院的学院楼就在数理旁边。下午司洲从望宇楼下来,刚赶到绕梁楼,见白嘉言没到,便随手刷刷手机,这才发现院学生会的群里发了紧急消息:【@全体成员,各同学下午好,请各部门部长在17:50前到望宇楼401参加会议,届时指导老师会亲自考勤并安排任务。时间紧迫,敬请同学们谅解!】
谅解你妈。
司洲看了一眼手机上的17:30,在心里暗骂一声。
他只好转过头往回赶,一边走一边给白嘉言留消息,说自己临时有会要开。对方很快回了消息:【我明白,没关系,正好你开完会好好休息,我上班去了。】
司洲:【又是上次的快餐店?】
白嘉言:【是啊】
司洲想想自己上次在炸鸡店的情形,挺平和的,也不见那个东西来跟白嘉言碰面,说不定是自己想多了。于是回复:【嗯,你下班也早点回家休息。】
……
白嘉言匆匆扫了一眼司洲发过来的消息,回了一个小猫的可爱表情,便换上工服忙着炸薯条去了。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多,离下班还有半个多小时,恰好店里也没什么客人,他便偷懒刷起了手机。
司洲给他回了消息,说会议结束,准备到店里坐着等他下班。他推拒回复说,开会到这么晚,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对方没回。
接着他又刷起了朋友圈动态,第一条就是学校表白墙发的投稿。每所大学都有这么一个表白墙号,上面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
白嘉言有时候闲着没事好奇,一张一张投稿点进去看,刷着刷着发现一张,居然是自己在店里兼职时候的照片,穿着工服,只有一个模糊的侧影,恰好在给一个西装男递纸巾,对面的男性没拍到脸。
当时是自己过来送餐,恰好男人自己不小心碰到酱汁沾到衣服上,白嘉言才顺手给人递了纸巾到对方手里。
底下还有投稿人的配字:【墙好,捞一个学校门口炸鸡快餐店的小哥哥,看着感觉像大学生兼职,真的很好看很帅!如果不是or有女朋友就算啦,祝99】
那有男朋友能不能祝99?
……不是,你在想什么。白嘉言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那个失去记忆的司洲不是真正的司洲,所以他们也没有真正在一起,司洲是彻头彻尾的直男,祝99别想,祝兄弟友谊长存还差不多。
总感觉司洲最近和自己太暧昧,都有点昏了头了。
思前想后,白嘉言打开手机设置,把自己“好事花生”的锁屏签名改成了“千万别被直男师哥迷晕了”,后面还加了三个感叹号。
大功告成,白嘉言收起手机,看到有人推门,连忙说了句欢迎光临,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司洲。不知道为什么,来人面色似乎不太好。
白嘉言主动上去打招呼,领着司洲到上次坐过的位置:“怎么这么晚还来,让你好好休息的。”
“静不下心来。”司洲坐在位置上,也不急着扫码点单,而是侧过脸问白嘉言:“现在应该不忙吧?店里也没什么人,坐下陪我聊会。”
想起和对方上次在自己房间的聊天经历,白嘉言暗自无奈:“这是在店里,没客人也不能乱来。”
“你放心,不聊上次那些。”司洲语气冷然,他掏出手机,从自己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放大了递到白嘉言面前,“跟你聊聊这个,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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