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相里扶昇突然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一周过去,免清没有再见过他。
夜里,免清已经关了灯上床休息,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收到信息。
相里:【明天营业吗?】
这是两人除了养花之外的第一条“其他”消息。
免清睡觉喜欢把被子团成一团放在床上,自己变回龙猫钻进去,然后调转方向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在外面透气。
一眨眼的功夫,免清变回人形一把扯散那团被子盖住腰身,细直的腿留在了外面,长发好似才反应过来,缓缓从空中垂落,盖住他的上身。
清花店:【嗯】
相里:【这么晚还没休息啊】
清花店:【你也没睡】
相里:【因为在想明天什么时候能到家,能见到你】
免清开灵智到现在有两百多年,更不要说没开灵智之前还有几十年,哪里会看不懂他前段时间的行为。
但免清不知道该给予他什么样的回应……
相里扶昇躺在床上露出的臂膀处绑着绷带,见对面突然没了反应他一时有些心慌,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
三五分钟后,那边回了消息,不长,只单单一个【嗯】字
相里扶昇瞬间两眼放光,一支带着火光的箭穿过阴沉的天空精准地落在他精心摆放的烟花边“砰——”一声烟花炸响,绚烂而梦幻。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飞速打字。
相里:【晚安】
随后他又猛地钻进被子里,不久从里面传来闷闷的笑声。
第二天一早,免清从二楼下来,到门口开门,就见相里扶昇侧坐在外面的一把椅子上看着道路对面波光粼粼的湖面,桌上是一份早餐和一杯热牛奶。
免清今天穿得休闲,短袖长裤和一双简单的拖鞋,头发随手一抓略显凌乱,连那些装饰的下框眼镜都没戴,只在左手手腕处工整地绑了条香槟色的丝巾。
“久等了。”
“不会,你一向准时,是我来得早。”相里扶昇将早餐放在里面的收银台上,“想着你刚醒给你带些早餐,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不挑。”龙猫是杂食性的动物,已经成精的免清没什么忌口的。
相里扶昇从一旁取过小圆凳坐在收银台边,抱着上面的大花瓶,冰凉的温度在夏季很消暑,他见免清安静地吃着三明治,不由出声:“不问问我这一周跑哪里去了吗?”
“你受伤了,今天花店里没有剑兰。”这世界上大多数动物的嗅觉都比人的灵敏,即使相里扶昇今天穿的是宽松的五分中袖上衣,免清也还是发现了。
相里扶昇弯了弯眉眼,面上笑嘻嘻道:“这算是有缘分吗?”
“这算是什么值得高兴的缘分?又不是什么好事。”免清吃完手里的东西收拾了台面,“今天想要什么花?这顿早饭给你抵了。”
“这你不就亏了?”
“只你一个亏不了。”今天没单子,免清起身在各种花之间查看花的状态。
“怎么算都是你亏,所以这算是送我吗?”相里扶昇看着某处正开得艳的花。
免清没在意他的执着,他店里随便挑两枝花就值这顿早餐,再搭上其他的配花和包装,这么说倒也没错,“如果你认为是的话,那就是我送你的。”
“我要那个,一朵就好。”相里扶昇从凳子上站起来,伸手一指,免清顺着那方向看去,是簇拥在一起的卡布奇诺玫瑰。
免清没有回话,只是走过去取下他想要的递到他手里。
相里扶昇自始至终没再看那花第二眼,却是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语气一改之前随性自在,整个人沉稳不少,“免清,现在回答我,这是我拿早餐换来的花还是你送我的?”
真诚的目光惹人心颤,免清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不是需要这份感情,他从没有这么难开口过了,唇瓣微微张合还是给不出答复。
“我……不知道。”免清后退一步看着他,“今天可能要提早打烊了。”
相里扶昇抿唇点了点头,有些失落,但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
原本他只是想像前段时间那样跟免清待一天就好,可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今天见到他的第一眼相里扶昇就脱离了自己的预期。
免清在门口挂了牌,落了锁,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心底油然升起一股烦闷。
下午,他换了套衬衫长裤出了趟“远门”,是田璞明两夫妻的家。
免清到的时候家里除了两夫妻还有另外两个女人,更具体地说是两只成精的动物。
一人气质温婉,穿着修身长裙,脑后的长发用一支簪子盘起,耳垂上是一对翠青的耳钉,右手腕上是油润油绿的翡翠手镯。
另一人相对前者更为高挑,脚踩一双黑色高跟身高直顶180,与免清持平。面上画着精致的淡妆,强大的气场呈压倒性扑来。
后者见免清从院子门口进来,心生好奇,“诶呦,这小帅哥我没见过。”
众人的视线因为她的话齐刷刷落在了他的身上,田璞明见到他立刻起身招呼道:“清清今天怎么有空来?”
“看看你们这还有没有新花瓶,我花店里的漂亮花瓶要补货了。”
“有,不过俞哥最近做的花瓶都太大了花店可能用不到,学徒做的可以吗?也不差。”
“好。”
田璞明没急着带他去看花瓶,转而介绍起屋子里这两位他没见过的女士,“花瓶跑不了,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温婉可人的叫万廿,是厄尔多尔紫粉趾蜘蛛,”她又转向另一位,“这位长发大波浪高大的美女叫赫古,是智利火玫瑰捕鸟蛛。她们俩开了一家定制服装店,手艺超级好的。”
免清轻颔首,“我叫免清,是龙猫。”
赫古上前一步看着他,“龙猫?也是智利的?”
“嗯。”
赫古立马兴奋起来,她又仔细看了看免清的脸,随后由衷赞叹道,“你真的很美,难怪呢……要我我也不想让你走。”
免清全身一僵,随后又立马恢复,看向她的眼眸深处泛起寒光。
“那大角羊可是在南美洲找遍了没找到你。”赫古见他这模样,挑挑眉,“没想到你跑到国内了。”
“跑?”免清语气冷淡,田璞明认识他这几个月第一次听他这么说话,不由打了个寒颤,“他是这么说的?”
赫古站直身子,耸耸肩,“你在国内也没关注过那边吗?高低应该关注一下你的前任吧?”
“我们分手了,为什么还要关注他?”
万廿从一旁探出脑袋来,嗓音温温柔柔的,“可是,那臭羊说你只是年纪小,等在外面吃了苦,碰了壁就会主动回去找他。”
免清听着两人的话有些头疼,原本因为相里扶昇的事就有些烦心,现在听到几十年前的前夫哥在外面造他的谣真想回到离开那天再踹他两脚。
田璞明见他有些沉默,忙活跃气氛,“清清急着回去吗?”
免清调整情绪,回道:“不急,今天闭店,我跟客户说过要去给他们挑漂亮花瓶。”
“那正好,俞哥说晚上做大餐,留下一起吧。”田璞明拉着他们一起在侧屋清凉的茶室坐下,身子一歪搭在了万廿的身上,“兔兔下班了也要来,正好我这儿屋子多,你们今晚就住这呗~至于你们说的那大角羊,那都是过去了,就算找过来了有我们在他也不能拿清清怎么样。”
万廿看着她信手拈来的撒娇,不由笑道:“你哪次撒娇我们没答应过你?兔兔也是跟你学得越来越会撒娇了。”
“哼~”
田璞明和俞富贵的家靠山,空气清新,周围气温也比市内要低些。
夜里,他们在空旷的院子里摆起一桌海鲜大餐,虽然文彩的本体是草食性动物但成人了之后倒也没那么讲究,只是依旧偏爱素食。
席间,他们喝了些酒,是田璞明十三年前酿的,劲有些大了。
免清酒量一般,十三年的陈酿三杯下肚脸就红透了。
万廿拿着酒壶又倒了一杯,余光瞥见他取了眼镜放在手边,清冷的眉眼漫上浅红的韫色,系着丝巾的手撑着脑袋,眼底漫上雾气,倾垂的发丝被晚风抚动,月光为他覆上层清透的纱,美得不可方物。
她开口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菜不合胃口?”俞富贵问道。
万廿:“可惜免清不喜欢女的,不然我都想跟他谈。”
免清听到有人提他,转头望去,水润的眼眸尤为勾人,一眼便吸引了万廿的注意。她深表遗憾道:“可惜了。”
赫古摇摇头,“你三月前刚分一个。”
“那都三个月了。”万廿突然开始忆往昔,“以前没汽车没网,我能在一个地方陪一个人过完他的一生,现在不行了风险太大,谈谈就行。”
田璞明道:“找个成精的谈就解决了,看我跟俞哥。”
“那不要。”万廿当即表态,“或许是时间在我身上留下的变化太小,我喜欢看着他们老去,这感觉很奇妙。况且我不觉得自己有那么长情,能几百年就爱着那一个人。”
文彩嘴里嚼着凉拌水草,问道:“你每个都爱吗?”
“有些不是,那时我只是喜欢他们的外表,感觉不谈一次有点亏。”
“所以其实你也不是那么需要这段感情,但不需要的话为什么要谈呢?”免清脑子突然转不过来了。
万廿问他:“你跟那大角羊谈的时候是需要爱情吗?”
“不是,所以分手之后我就没谈了,没有那么需要。”免清知道他没有把爱情看得那么重,否则当初他就不会离开了。
万廿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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