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彩不喜欢喝烈酒，他今晚带了些甜品店里清爽的特调酒。
万廿抬手取来两个空酒杯，分别倒入特调、清水，又将自己刚倒的那杯陈年烈酒放在清水旁。
她指着面前的三杯酒问他，“你觉得身为人或动物，离不开哪个？”
免清看着那些酒，不等他回答，又听万廿问：“另外的两杯你会在什么情况下想到？”
免清沉默片刻，眼中清明了不少。
“如果按照你现在理智的思维进行思考，那世界上就不应该有那~么多酒厂饮料厂在生产，毕竟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在思考之后都发现自己不是那么需要它们。”万廿笑了两声，“感情也没什么特殊的不用单独拎出来分类，很多感情的开始都源于激情。”
万廿一口闷了小酒杯里的烈酒看着他，“你敢说当初跟那大角羊一起的时候真的一点冲动都没有？怎么？现在想想觉得自己当初冲动了？后悔了？情伤啊~我知道，我以前也有过。但那又怎么样？想就做，你是动物，连人类在乎的伦理在我们身上都是不重要的。”
文彩有些看不懂了，问道：“清清是要谈恋爱了吗？”文彩刚成精化成人形就遇到了两夫妇，懵懵懂懂的被他们一路带着护着跟孩子似的养着，到现在都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
一听这话，众人来了兴致，八卦是天性，不论是动物还是人。
面对五双发光的眼睛，免清反应迅速，打断了他们：“没有，没谈。”
“哦——好吧——”田璞明语气有些遗憾。
赫古道：“她俩谈恋爱的狗粮刺激我都免疫了，刚想感受一下新的，没机会啊——”
文彩听她那么说，小心翼翼问道：“那……我谈一个？”
五人大惊。
田璞明立马拍桌，“不行！你还那么小谈什么恋爱？不行不行！”她一把拽住文彩两侧脸颊的肉往外扯，“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知道吗？”
赫古点头，“就是就是。”
万廿、赫古是前两天刚搬家到这边的，但两人早在二十年前就与这两夫妇相熟，虽然没住在一起但都有联系，文彩说是他们四个看着长大的都不为过。
免清跟他们认识虽然没那么久，但他能看出文彩的纯真，自己都再三考虑的事情自然不希望文彩去碰。
“知道了，我不谈。”文彩被扯得脸皮变形，说话有些含糊。
几人松了口气。
他们在对文彩的劝告中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开始另一个，几人都喝了不少酒，开车自然是不行了，就在这儿住了一晚。
酒的后劲很大，免清醒来时脑袋还有些沉。
文彩正在吃早餐，见他出来朝他招手，“清清！快来吃早饭。”
“嗯。”免清见餐厅就他一个人，不禁问道，“他们呢？”
“现在才八点多，他们还在睡觉。”他昨晚喝的都是自己的特调，醒来也比他们容易些。
不久，俞富贵穿着睡衣推开房门出来，免清向他告别才走。
等免清开车回到花店已经是半小时后。
这公园旁的小区不少，地下停车场就在花店的斜后方，免清从花店后门进去。身上这衣服没换还是昨天那套沾了不少酒气味道实在不算好，昨夜又醉得有些脑晕只简单洗漱过，他原想再洗个澡换身衣服的却在店门口看见了客人。
“进来坐吧。”
相里扶昇正坐在昨天早上的那把椅子上低头看手机，身后的门被拉开，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他猛一转头，看见免清的那一刻，面上的欣喜骤然浮现。
免清也是刚回来，空调刚开，室内还有些闷，“我还有事，你自己玩。”
相里扶昇跟着进去，关上门，见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就上了二楼，面上的欣喜也转为了失落。
他坐在操作台边的小圆凳上有些沉默，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时不时抬头看向二楼，像是犯了错等着被罚的小狗。
听见上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他控制不住地想，免清最怕热，在家不会不开空调，他身上还带着宿醉后浓重的酒气，现在又在洗澡……
是不是自己吓到他害他跑去酒吧买醉了？或者接受不了去找朋友吐槽他这个莫名奇妙的人，又或者在烦该怎么拒绝。
别看免清平常不爱笑，但很礼貌，就算是没在他这买花的问他问题也会耐心回复，从没见他掉过脸。
可是，昨晚免清都没回他消息，就算昨晚醉了今早也没回……可能真的生气了。
免清不知道他在想这些，穿着黑色短袖睡衣，手上缠着同色丝巾，顶着半干的长发从二楼下来时就见到相里扶昇抓了一枝满天星正在摘上面的花，而他身前的那块桌面上已经铺了薄薄一层残花。
他想得有些入神，直到免清从他手里抽走光秃秃的满天星枝干时他才回过神来，“头发没干会感冒的。”
“空调吹会儿就干了。”免清不在意，他又不是那些没成精的小龙猫，没那么容易出事。
相里扶昇看着他，“……对不起。”
免清被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搞得摸不着头脑，“为什么道歉？”
他敛下眸子，“我昨天太心急了，害你不高兴，还去宿醉。”
“没有不高兴。”免清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模样，没想到他洗个澡的功夫这家伙脑补了这些出来，“喝醉不是因为你。”
“那你不回我消息。”相里扶昇刚高兴一点又想到还有这事，语气又低了下去。
免清耐心道：“手机没电了。”
听到这话，相里扶昇瞬间抬头与他对视上，双眼亮晶晶的，若不是免清没闻到他身上有特别的动物成精的味道，都要怀疑这家伙的本体是不是狗，正在疯狂摇尾巴。
他笑嘻嘻的：“那你不生气了？”
“一直都没生气。”
他再接再厉：“那我还能来你的花店吗？”
“你已经在了。”
昨天没开空调，正是八月末的天气，花店里的花都萎了不少，好在这两天的单子不多他没怎么订花，损失都在预期范围。
相里扶昇跟在免清身后挑拣那些花，将残花败叶清理完已经是中午。
相里扶昇将手上不要的花都塞进花店角落的大垃圾桶里，又换了新的垃圾袋，出门去丢垃圾，回来时手里拎了个袋子，“我订了饭，都是些家常菜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饭菜是订的酒店的，包装上的logo格外醒目，一只展翅的山鹰，连免清这只不住酒店的野生龙猫都知道这家五星酒店没外卖这个服务。
他这么问相里扶昇，相里扶昇将袋子里的餐盒取出，语调平常：“现在经济不好，生意难做，偶尔也会接外卖的。”
免清姑且信他，这种事情没有深究的必要。
下午，他昨天从俞富贵那挑的花瓶送到了，免清对他们道：“麻烦放之前的玻璃柜里，辛苦了。”
送花瓶的是学徒，俞富贵平常对他们要求严格，出门送货的差事他们全当出来放风休息。
免清挑的花瓶里有不少是他们二人烧出来的，自己的作品被人认可当然高兴，两人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应该的。”
一起到的还有万廿和赫古两蜘蛛，赫古换了身浅灰色长裙，脚踩高跟鞋先进了门，“哎呦~这儿怎么又一个帅哥。”
相里扶昇见店里来了客人，便从小圆凳上起来，礼貌微笑。
万廿从她身后探出头来，满眼惊艳。她谈过的少年郎涵盖了古今中外，大气明朗、剑眉星目的长相永远是她的第一首选，她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么标致的了。
万廿仔细嗅了嗅，是人类，她眼睛更亮了，秉承着谈了就是赚了的想法她就要上前去。
免清的手及时落在她的肩上，“今天的花还要半小时才能到，你们可以在店里多坐会儿。”
免清对相里扶昇道：“赫古、万廿。”
赫古见他没有介绍这小帅哥的意思，感兴趣地问道：“清清不介绍一下他吗？”
免清不是不想，他只是不知道该给相里扶昇一个什么身份，毕竟他没给人开工资，今天还蹭了人家一顿五星酒店的“外卖”。
相里扶昇看出免清有些为难，自然地上前，“我叫相里扶昇，是免清的朋友。”
万廿从赫古身后出来，看着他温柔开口：“你好，帅哥有女朋友吗？”
相里扶昇从前也没少收到女生的表白，但这次不一样，这是免清的朋友，而且他还在追免清。
他下意识看了免清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没有。”
万廿福至心灵，意味深长“哦”了一声，随后又问：“男朋友呢？”
赫古在一旁看得真切，这只老蜘蛛两天“亏了”两段恋爱，回去又要小酌两杯抒发抒发感情了。
相里扶昇向他坦白感情就在昨天，两人听得同时心口一紧，最后相里扶昇回道：“没有。”
免清上前隔在了三人中间阻断了万廿特殊的视线，“花虽然没到，但店里剩下的种类还算全，你们先看看吧。”
赫古视线一转悠，看着手边的花开口，“这卡布奇诺颜色不错。”
两人一听，心口又是一颤
两蜘蛛来店里看看免清的住处是顺路，来店里买花才是正事。毕竟刚搬来，服装店里缺了些装饰。
不过他们也没在店里待太久，等新花来了，免清醒过花后带了几束走。
两人离开后，免清手机弹出条信息。
二十：【他是你昨晚的酒？】
免贵姓免：【……】
二十：【现在还觉得不需要？】
免贵姓免：【不知道】
二十：【那我可以先借来玩两天吗？】
免清看着这句话抬头，相里扶昇正闲着无聊用手指逗含羞草玩。
免贵姓免：【不了】
二十：【哦…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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