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乾清宫的路上，贾赦看到建安帝悠闲地走过拐角。毫不迟疑，贾赦跟了上去。
听见声音，建安帝笑着看贾赦，“封池给你的可是好消息？”
“有了点眉目，但是还要继续调查。”贾赦将封池查到的都跟建安帝说了，“所以现在还是要等仲安县的消息，另外，臣让他们把江南的消息也一起查一查。”
“所以你觉得是因为仲安县出了变故，所以二人才会见面？”看着淡定的贾赦，建安帝猜测了下他的想法，试探地问道。
“多半是吧，”贾赦也不是很肯定，“也可能是因为，张氏知道自己哥哥不占理，所以在为他们说和？”
建安帝干笑两声，“呵呵，或许是吧。”可是他怎么觉得不对劲，是贾赦猜错了，还是因为他有私心，所以看人都不自觉带上了偏见？
看出建安帝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贾赦凑近建安帝，小小声地问道，“皇上，我记得暗卫都是孤儿出身，可是吴用和封池不是有家人吗？”毕竟建安帝的周围可是有暗卫护着的，可不能让他们听见这些话。
他幼时住在皇宫里，皇上也给他派了暗卫的，不然就他那仗着建安帝各种欺负皇子的得意样，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直到他的武力值提高到不会轻易出“意外”，建安帝才把他们撤了。知道暗卫们都是孤儿出身，也是他无聊的时候，从暗卫嘴里套出来的。不过套出这个消息之后，怕问出的其他问题也不适合，便没再继续打探过消息了。
“他们都是孤儿出身没错，但是有的暗卫受了伤，不能再执行任务，便会改换身份成为新暗卫的养父母。”建安帝也跟着小小声回答，“这样新的暗卫有了明面上的身份，受伤的暗卫也能受到更好的照顾。”
“暗卫受伤之后，皇室不会奉养他们吗？”贾赦惊奇地看向建安帝，皇上不像这样的人啊。
“会奉养，但是像你想的那样根本行不通。”建安帝细细解释道，“受过伤的暗卫戒备心会比以往更高，身边人多了，他们根本无法休养。就算只派一两个人去照顾，如果是陌生的人，那他们不是伤到别人，就是中断出手反噬自己。只有一个营出来的，气息相近，他们比较能接受。便是出了意外，彼此有底子，情况都不严重。后来，有人提议收为义子义女，受伤的有人承欢膝下，孤儿也有了亲人。渐渐的，就形成了惯例。”
“那没有受伤的呢？”贾赦继续问道，“他们就一直做到老吗？”皇家暗卫营，好像跟他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也是，是皇上的暗卫营呢，肯定不会是他想象中的“十二个时辰日夜不停风雨无阻藏在暗处或保护或刺杀”。
“其实暗卫营从建立之日起，就规定男三十岁、女二十五岁之后，可以转后勤。”建安帝叹息，“可是几乎没有人愿意，还有的人就算转了，也偷偷跑去跟着出任务。”毕竟有人转后勤了，就有新人填补进去。偏偏那些老人又放心不下同僚，后来一个个的也都不转了。
暗卫们从小训练极为严苛，开始执行任务之后，除了极少数的，不是各种危险，就是身兼数职，都是拿命在拼。所以他们家祖宗建营的时候就想好了，暗卫们到了年纪就退下来，花个两三年调养身体，之后再成婚生子，以后或许还可以儿孙满堂。
偏偏自暗卫营建立至今，一个实现祖宗期望的暗卫都没有！指不定祖宗在地底下正在指着去找他的子孙后代骂废物。
“啊，为什么会这样呢？”贾赦更好奇了。
“谁叫他们都心软呢。”建安帝继续叹气。
其实，皇上的心也很软啊，贾赦偷偷抿嘴笑。
*************
时间过得很快，明日又是休沐日，贾赦像上次一样与建安帝道别，便独自一人走出皇宫。
刚出宫门，贾赦便看见郑铖和何戟在远处等着。
贾赦面色微变，平常来等他下值的护卫都只有一个，也不会来这里，而是等在茶楼里，人喝茶马吃料。今日竟然来了两人，还在这能一眼就能看到宫门口的地方，也不知是何情况。
快速来到二人面前，贾赦直接问道，“出了什么事？”
“是我查到一些消息，按捺不住，就来这等你了。”被神出鬼没的贾赦吓了一跳，郑铖定了定神，才说道。
贾赦松了口气，往茶楼走去，“没人出事就行，我们去茶楼里慢慢说吧。”
进了茶楼，三人选了一个角落的包间。贾赦示意郑铖稍安勿躁，等小二将他点的茶水点心都备齐离开了，才说道，“好了，你查到了些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郑铖一拍桌子，咬牙切齿，“我查到大奶奶从去年八月开始，每个月都会到潭柘寺见工部主事阮凡！”
“嘭！”何戟手一抖，茶盏摔在了桌上，他不顾被烫伤的手，面色阴沉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大奶奶竟然跟人私会？”
“你们两个不要这么大惊小怪，”贾赦淡定地放下茶盏，开门招呼店小二去买伤药来，又对着二人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二人的眼神仿佛眼前的贾赦是什么神奇物种，郑铖连说话都带上了敬称，“大爷，您都不生气的吗？”
“他们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见面而已，又不是躲在房间里私会。”贾赦相当的淡定，“咱们要相信大奶奶，不要胡乱揣测。”
封池给贾赦的记录上写了，张氏虽然和阮凡见了几次，但从来都没有偷偷摸摸选择僻静之处，最多也就选了人比较少的亭子或林子边上，周围都是有人经过的，而且二人的下人也都没有离身，所以他一点都没有怀疑张氏。
“如果不是私会，那他们这么频繁的见面干什么？”何戟合上下巴，还是不高兴。
贾赦将封池查到的消息和自己的猜测说了，总结，“我这边还在等仲安县的消息，郑铖你这里有其他信息吗？”
“我这里倒是还查到一些关于陈嬷嬷的消息。”郑铖皱着眉头说道，“陈嬷嬷和那个阮凡在四月份就接触过，之后每过几日阮凡的下人就会来寻陈嬷嬷，直到八月份大奶奶和阮凡见面，之后那个下人再没有来找过陈嬷嬷。”
贾赦想了想，猜测道，“或许真的是阮凡有事求大奶奶吧，所以先接触陈嬷嬷，又多次派人求情，最后陈嬷嬷终于答应将他引荐给大奶奶。”
郑铖二人面面相觑，贾赦这个猜测有些道理，但二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贾赦也看出二人的不忿，摆摆手道，“既然你们觉得不对，那郑铖你就再查查吧。重点可以放在陈嬷嬷的家人，以及大奶奶的贴身丫鬟身上。”指点了方向，贾赦问起自己的小厮，“莫彦和齐华回来了吗？”
当时出京办差，贾赦将自己最得用的四个人都带上了。赶路回京的时候，他只带了护卫郑铖和何戟，留下小厮莫彦和齐华带着他买的东西，跟着同僚们慢慢走。按脚程，他上值的前两日他们就该到了。
“莫彦他们路上耽搁了几日，今日未时才回到府中。莫彦已经将你单子上给东府的东西都送了过去，现在正在整理其他的，所以没有来接你。”平日贾赦上下值都是一个护卫一个小厮跟着，突然变成了两个护卫，虽然贾赦不会怪罪，他们还是要给出理由的。
“因为什么耽搁了？他们有没有受伤？”接不接的贾赦全不在意，他最得用的这四个人可都是从小就跟着他的，伤了哪一个他都舍不得。
郑铖心下一暖，笑着答道，“他们没事，只是路上下了几场雨，山石滑坡将路堵了几天。”
“没事就好，”贾赦松了一口气，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等小二把药拿来，何戟上了药我们就回府。”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敲门声，“客官，你们要的伤药我拿来了。”
贾赦打开门，给了赏钱打发走店小二，将伤药扔给郑铖。郑铖帮着何戟上了药，三人便取回骏马，打道回府。
回府之后，贾赦同样先去安院请安。正好送礼物的莫彦刚带着人离开，不说齐太夫人对他和颜悦色，一直到他离开安院，贾敏的脸上也都没落下过笑容。
答应了齐太夫人晚上过来安院参加家宴，贾赦到正院给父母请安。贾代善正以自己伤口已经愈合为由，闹着要自己走路到安院，史夫人在极力打消他的念头。二人都没心思和贾赦多说话，贾赦便也顺势离开。
等贾赦回到东院，张氏让他留下等贾瑚做功课，便带着陈、马二位嬷嬷出发了。她要自己走到安院，路上需要休息，必须早早出发才来得及。
看着张氏充满生气的背影，贾赦看向留下的卢嬷嬷，便欲行大礼，“多谢嬷嬷高才，救我妻儿。”
“大爷万万不可！”卢嬷嬷面色大变，赶紧上前扶住贾赦。
贾赦不由得身形微微停顿，卢嬷嬷趁机快速道，“大爷谢得早了，奶奶现在看似恢复了正常，但心结未解则病根未除，仍是祸福难料！”
明天白天会修改一下前文弄错的时间，看到有更新小可爱们就忽略它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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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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