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断了的那个黑衣人见同伴已经被这个少女吓破胆,一时间心中又是焦躁又是恐惧。
他们几人同上的话,或可勉力一战,如今他自己连兵器都失去了,莫不是只能等死了。
阿离淡声道,“是谁指使你们来的?账本的事情,你们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
却说那边,阿离走后,几个暗卫将分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将马车团团围住,周明月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有些不放心。
周喜看出了她的担忧,“公主是在担心阿离姐姐吗?”
“敌人埋伏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个,她一个人过去,我怕她遇到什么危险。”
周喜:“不会的,阿离姐姐的武功天下最高,这个世上能伤到她的人还不存在呢。”
他这话说得坦然是,周明月白了他一眼,见他面上轻松,确实没有半分担忧的样子,鄙夷道,“你倒是放心。”
“嘿嘿。”周喜笑着挠了挠头,“奴婢自打跟了公主之后,还没见过阿离姐姐受伤呢,自然不会担忧。”
“说起来,外面的是什么人?”宋识上前一步,也参与谈话,问道,“好端端的,这里怎么会有人埋伏?”
周喜皱了皱眉,“难道是土匪?”
宋识摇了摇头,轻声道,“应该不是。”
周明月看了宋识一眼,似乎是在奇怪他为何如此笃定,“宋大人为何如此肯定?”
宋识看向车厢上的那枚羽箭,射箭的人力气极大,箭矢插在车厢中半寸深,周围道道裂痕,宋识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将羽箭拔下。他将羽箭拿到两人面前,道,“若是土匪,想必是为了劫财而来,可这伙人既没有劫财,也没有要其他的,反而是直接朝着公主射箭,目标如此明确,应当是一开始就知道马车中坐着公主了。”
周明月皱了皱眉,“怎么又有人要害我?”
自打围猎之后,周明月便经常遇到这种事,但好在她久处深宫之中,没人敢动她分毫,再加上这趟她悄悄来到江南,这才将这件事避开了些许。可如今刚要回京,这伙人又卷土重来了。
周明月心中恼火,到底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过不去,周明月将箭矢折断,咬牙道,“若是让本公主发现他们的身份,定要将他们碎尸万端!”
宋识看着周明月手中的箭羽,若有所思,他朝周明月伸出手,道,“公主,这枚箭羽可否让我看看?”
周明月不疑有他,把箭矢递给他,见他盯着箭羽沉思良久,也有些好奇,“宋大人,这枚箭矢有什么不对劲吗?”
宋识指着箭羽的尾端,道,“公主请看,据臣所知,周朝的弓箭为了辨明是哪个地方的,都会用秘制的纹路在箭羽刻上当地的名字,比如望江府自制的箭矢上,会在箭矢尾端刻上一枚小小的望江制三字,并且库中的弓箭都会有人每日清点,就是怕有人偷拿弓箭外出作乱。”
周明月看了看宋识手中的箭矢,“这只箭矢上什么都没有。”
“不错。”
周喜挠了挠头,“可这确实是周朝自制的弓箭啊。”
周明月看他,“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见过其他国家的弓箭?”
“公主忘了吗?”周喜看着她,“当初蒙国人射了宋大人一箭,那枚箭矢被王太医取下来的时候,奴婢就在一旁看着呢。”
他比划道,“蒙国的弓箭不是这样的,尾端更加圆润,不如周朝的尖利,并且我们国家的箭大概有一臂长,他们的弓箭比我们的长上一些,跟这个不是同一种。”
周明月将断掉的箭矢合起来,在自己手臂上比划了一下,发现确实如周喜所说,这只箭跟自己的手臂一样长。
“也就是说,这枚箭矢是周朝所制,但却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
宋识也神色凝重,“恐怕是的。”
“那此事就麻烦了,京城中怎么会有这样的箭矢存在?”
周喜听着两人说话,突然想到了什么,倒吸一口冷气,“公主的意思是,京城中有人偷偷制箭。”
周明月没有说话。
周喜脸白如纸,“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在京城中干这种事?”
宋识喃喃道,“造箭不是简单的事情,更何况,既然能造箭,说不准还豢养的有军队,不然的话,我实在想不出造这么多箭矢的用途。”
“养军队需要大量的银钱,这次的贪污案恰好往京城中送了不少钱。”宋识缓缓道,“之前还疑惑李今备为何要弄这么多钱,他一个地方知府,便是再想要上面帮他瞒着,也用不着贿赂这么多的官员。现在看来,恐怕这银子另有用途。”
周喜听着两人的分析,只觉得骇人听闻,“怎么可能呢?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谁会这么不要命,搞出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周明月将羽箭往地上狠狠一摔,“这些人真是反了!我大周朝藏污纳垢,竟然养了这么多蛀虫。”
“不知如此。”宋识面上更是难看,“如今蒙国人还在我朝境内,若是两方早已勾结上,我大周朝危矣。”
他们三人都枚想到,这次只是来了一趟江南,竟然扯出贪污加豢养军队的大案。内忧加上外患,压得三人都心中沉沉的,周明月面上更是不好看。
她一直觉得,她是大周朝的公主,周朝境内海清河晏,她这才能心安理得地过了这么多年。
可一个农女敲响了登闻鼓,扯出江南贪污的案子,这才将周朝的腐朽暴露在日光之下。
周明月道,“我们要速速回去,将此事禀告父皇。”
她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着看到一个刺客正鬼鬼祟祟地往这边来,周明月心立刻高叫了一声,“有刺客。”
却说山上,几个黑衣人和阿离对峙,阿离转了转手腕,剑上的鲜血全都甩到了地上,银白剑刃上只留下一层暗色的血迹。
“我再问一遍,你们背后的主谋是谁?”
几个黑衣人咬牙,握着剑的手越来越颤抖,他们都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但京城中的主子更加不好惹。
若是将他供出来,他们死了都是轻的。
失去剑刃的那个黑衣人嗤道,“你要杀便杀,何必废话这么多?”
“那便如你所愿。”
阿离手腕微转,黑衣人只觉得面前一阵银光闪过,下一瞬,他便倒在了地上。
脖子上被割开一条细小的血线,很快,鲜血源源不断从伤口中涌出,黑衣人身体一抖一抖,如同一条脱水蹦跶的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剩下几个黑衣人看到后都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
阿离剑尖指向最前方的那个黑衣人,“现在……肯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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