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病

徐青和万菱在竹林分别后,回到万府的客房。

姐姐徐秀秀还没有休息,正在他房里等他。

看他回来,徐秀秀满眼暧昧,嘴角含笑,不怀好意地问:“做什么去了?大晚上的,既不陪大家看戏,又不在房里睡觉,一个人吃了饭就跑了。说,做了什么坏事?”

徐青得偿所愿,邪气的俊脸上难掩欢爱后的满足和得色。

随意的歪在床间被上,一手支头,一手旋转着瓷枕取乐。

“姐姐你猜。”

徐秀秀懒得和他捉迷藏,直截了当地道:“有什么好猜的?不就是和万菱么?说,讨了什么便宜回来?”

徐青骄傲的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什丢给她。

徐秀秀展开来,赫然是女子的小衣。

她惊喜,“这……是万菱的?”

徐青得意,手中的瓷枕旋得更快了,“不然呢?”

徐秀秀朝他腿上拍了下,“臭小子,你手脚够快的啊。”

“那当然了。你以为都像你啊?”

徐青鄙视了一番徐秀秀,又深谋远虑地嗤笑道:“我现在不下手,再过几年,大舅母就该防着我了。现在先把万菱收伏了,等以后搞大了肚子,我就不信大舅母不求着我娶她。”

“你这坏小子。”

徐秀秀在他床边坐下,听得忍不住又笑捶了他把。

徐青用腿踢了踢她,抱怨道:“姐姐,不是我说你,你也加把力吧。千万别等以后,我都要娶媳妇了,你还没嫁出去。那我要怎么办事啊?”

气得徐秀秀趴在他身上,恨恨地抡拳捶道:“你就得意吧。等哪天我告诉万菱,你亵弄母亲房里的丫头。凡有些姿色的,无不着过你的道。我看你还得意不得意了。”

“别呀,我的好姐姐。”

徐青谑笑着躲过她的拳头,陪了不少软话,徐秀秀方饶过他。

姐弟俩又说了半日的话,徐秀秀方离开。

万聿高中状元,府里府外热闹了六七日。

六七日后,人人力倦,个个神疲。

别的不说,操心劳力的大夫人先就病了一场。延医请药折腾了十多天,才慢慢好清爽。

纪钱钱不知怎么也着了凉。

整天头晕脑胀的,懒进饮食。请医服药皆不见效。短短几日,小胖脸就小了一圈。

三元观的妙清道长来府里看见她,说她是看了不该看的,撞了邪祟了,要给她施法送邪祟。

就跟万老夫人要了她的生辰八字,回观里作法,每日遣人送符水给她。

纪钱钱不信这些歪门邪道,每次都将符水偷偷倒掉。

她生病,万老夫人不许她去学里念书,只准她在房里休养。

她在房里无聊,想着万老夫人寿诞日近,就打算抄千篇《太上感应篇》给万老夫人做寿礼。

一来可以病中练字,不致光阴荒废;二来自己亲手抄的,也显见诚意。

每日饭后,她都让丫头放个小炕桌在床上,忍着不适抄经文。

此举又把万老夫人大大心疼了一番。直说她为什么不是男儿身。若是男儿,这般好学,将来也定是个状元无疑。

听得纪钱钱直笑。

从武场练箭回来的第二日,纪钱钱就打发人将那盆修坏了赵粉送给万聿。

据回来的人说,万聿只问了她那花如何是那般模样。

告诉了他缘故后,他没说别的,就收下了。

过后几日,他派人送了个小弓给她,说是回谢她送的花。

听得纪钱钱一阵汗颜。

不过小弓着实做得精致。最主要的是上箭后,不用使多大力气就能将箭射得老远。正适合纪钱钱这种臂力不足的。

纪钱钱特别喜欢。

万聿要去大理寺了,去之前,他过来给万老夫人请安。

彼时,纪钱钱的病还没好,正在床上练字。

他和万老夫人在外间说了会话,就掀帘进去内室看纪钱钱。

纪钱钱没想到他会进去看她。

万聿也没想到不日前还肉嘟嘟的粉□□娃,短短几日就瘦了一圈。

她一头长发披着,只眉上勒着素色抹额,两鬓朝后编了两条小辫。

眼睛因为脸瘦下去显得有些大,不是很有神采,带着些病中的弱和钝色,让本就气质偏静的她更显娇弱。

“不是病了么?怎么还做这些?”

见她手中握着笔,桌上放着一沓纸,床上还零散的摆着几张写满字的纸张晾着,他问。

纪钱钱忙让他坐了,笑道:“我就随便写几个字。”

万聿拿起一旁已晾干收好的一叠小字看着。

能写这么多,自然不是随便写几个玩的。

怨不得前次他就觉得她的字写得难得的端正。原来是有下过功夫的。才八岁的孩子,还是个姑娘家,这般用心,倒难得了。

如此想着,他不免坐到她身边,指点了她些。

徐秀秀听说万聿过来万老夫人这边,也匆匆赶来。

进到内室,就见纪钱钱正偎着万聿坐着,而万聿则手把着手地传授她写好看字的技巧。

两人姿态亲昵。

她进去跟万聿招呼,万聿头也没抬地淡嗯了声。

倒是纪钱钱,忙里仍请她坐,还让丫头倒茶给她。

纪钱钱一直觉得滴水穿石。只要持之以恒地加以练习,假以时日,她的字也有拿得出手的一天。

经万聿指导才发现,原来所谓的书法,就像一门技艺,一勾一点,一横一撇,都是有讲究的。

哪个名家怎样勾怎样点,怎样勾怎样点好看,怎样勾怎样点有大家风范,万聿都细细地教她。

纪钱钱受益匪浅,学得认真,也就无暇招待徐秀秀。

徐秀秀虽觉纪钱钱不过是个八岁小儿,牙还没换完呢,万聿不可能对她生有旖旎心思。

而纪钱钱,小毛孩一个,更是什么都不懂。两人之间绝无有猫腻的可能。

但见他二人那般亲密,她还是忍不住胃里做醋。

丫头端了点心进来,她接过去。拿了一盘放在纪钱钱的小炕桌上,出声对他二人道:“三哥哥,纪妹妹,用点心。”

万聿专注于教纪钱钱写字,并未应声。

纪钱钱则仓促地抬了下头,笑对她道:“徐姐姐,你也吃。”

纪钱钱的胃口不好,厨房做了麦芽山楂糯米糕帮她开胃。新出锅的,还冒着热气和甜馨香气。

纪钱钱拿了一块侧身递给万聿道:“三哥哥,你尝尝,这个好吃。”

万聿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软糯酸甜,确实不错。

纪钱钱一手帮他拿糕,一手模仿他的笔法,不觉也吃了口,又递给他。

万聿张嘴吃了,唇瓣碰到她的手,纪钱钱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之前做了什么。

不觉停下笔,侧头愣愣地看着万聿。

万聿抚了抚她因生病而变得稍显枯燥的长发,提醒道:“专心点。”

纪钱钱忙又心无旁骛地练字了。

徐秀秀惊讶地看着这一切,突然疯狂地嫉妒起纪钱钱来。

就因为她年小,他觉得怎么跟她亲昵都无所谓,就连分吃一块糕都无大碍。

如果她也似她这么大年纪,他是不是也不介意吃到她的口水?是不是也似对她这般有耐心?

她还病着呢,他也不怕被过了病气!

徐秀秀看不得万聿和纪钱钱亲密,憋了一肚子气,摔帘子出去了。

万聿教纪钱钱写了一会字,临走时,又要帮纪钱钱看脉。

纪钱钱惊讶,“三哥哥还会看病呢。”

万聿不以为意地道:“随便翻了几本书。”

古人讲究博览群书,说的是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再者,医学经典里也有不少美文。

像《黄帝内经》里,有文章将全身器官比作朝野众官,写道是:“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肺者,相傅之官,治节出焉;肝者,将军之官,谋虑出焉;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

可谓类比精巧,灵思别具。细读之,不失为一篇好文。而古医典籍里,这样的好文俯拾皆是。

他暇来翻阅几本,倒也不是虚言。

万聿帮她切了脉,又抬起她的下巴细观了观她的舌象、气色、眼睛。

两人相距不到十公分,纪钱钱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正面看他。

他眉长过眼,眉阔而秀,根根清可见底。眼睛眼头圆形,眼尾细长,黑白分明,神藏眼底。据说在相学上,这是一种极贵之相。

他的确挺富贵的。

背后有恩国公府的庇佑,又高中状元,前程似锦,前途无量,有大把的荣华富贵可供现在和以后享用,确是好命之人。

说不定将来,她还要求到他头上呢。

想到此,纪钱钱忍不住扑哧一笑,问道:“三哥哥,你都看出什么来了?”

她气色欠佳,眼下青影叠现,眼底不仅有病色,还有倦色。

万聿收回抬着她下巴的手,淡道:“你要多休息,字还是少写些吧。等以后病好了再练也不迟。”

纪钱钱应了声。

万聿叫人拿了纪钱钱的药方过来。删了几味,又添了几味,交代了些煎服之法,就离开了。

纪钱钱服了他配的药,果觉头晕得好了些。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离航

冰牙齿

隔墙染月

浓夜难渡

雾色难抵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侯门小姐不好当
连载中青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