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涵将手搭在她肩上,心里涌出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这时候的夏若涵懂得恰如其分地为闺蜜分去忧愁,而不是一味地火上浇油,“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其他人也就罢了,我不行,高中毕业后无论我们分隔多远都不能就此别离,听着,阻碍感情维持甚至加温的从来不是距离的远近,而是自己的心,只要你有心,就不会存在分别。”
舒云葭愕然了一会,脸上扬起了苦笑,然后双手揽上了夏若涵的腰,头靠在她的肩膀:“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以往无论多大的交情都随着异地而处渐渐散去,唯独你,居然对我说可以继续,谢谢,谢谢你!”
“舒云葭,我做好了要与你这个异类继续下去的准备了,你呢,往后我们的关系可不是泛泛之交啊,你的缺点都暴露在我面前了,而我,也会同样,一定要包容知道吗?”夏若涵轻声安抚着她,舒云葭会意地点点头,她一直都了解,夏若涵是个很阳光的女孩,在遇到舒云葭之后,明知道舒云葭是不被世人所接纳的那种异类女生,十分扎人,却秉承着小强精神,十分不怕死的靠近舒云葭,最后的结果很喜人,可以后的事不敢说,舒云葭深知自己身上的刺太多了,生怕靠的太近会刺伤到夏若涵,她之所以能这么淡然是因为现在与她在一起的舒云葭表现出来是正常人的一面,她异类疯狂的一面从未裸露在她面前过,虽然正常的一面不是伪装的,却是她为自己荆棘的内心设立的一层保护障,那保护障总有一天会褪去,而裸露在外的,尽是锋利的刀刃。
夏若涵拉着舒云葭一直往前走,舒云葭一鼓作气地跟了上去,步伐轻快,舒云葭很少逛街 ,倒不是懒惰,而是惧怕导购员异样的眼神,在她们那个小乡村的小商店小孩顺点东西再正常不过,可自小舒云葭自尊心就强,每次陪妈妈在商店打扑克牌自己则馋着架子的零食,而妈妈这时总会偷偷顺走几包放进口袋回家后拿给她,因为太小了即使对妈妈这种行径表示不解却还是放任不理,估计正是这样的小阴影让舒云葭之后一旦踏入商店心里就惴惴不安,挑东西时总是下意识躲避店员的目光,像是做贼心虚。
在精品店逛了一圈后在选择恐惧症和自尊心的双重压迫下,舒云葭飞快地拿了一个小熊公仔然后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紧紧跟在夏若涵后面,不买还看的行为在她眼里充满了讽刺,但有了别人在场,能够放轻松一点。
“你在找什么呀?”为了缓解尴尬舒云葭开口道。
“想买条手链啦,手上空空的看着怪怪的。”夏若涵目不暇接地徘徊不定。
“你这逻辑……”
“快,帮我挑挑!”
舒云葭面无表情地盯着这琳琅满目的饰品,用眼神拒绝了她。
夏若涵大约挑了半个小时,最后犹豫不决之下还是垂下手,“算了,不买了。”说着就往回走出了精品店。
这种情况着实令舒云葭大跌眼镜,这种随心所欲的心性大概是她无法拥有的吧,舒云葭结完账跟了上去,见夏若涵满脸无奈地吐槽道:“这个小地方的饰品真不怎么样,那些手链设计的花里胡哨的,过几天就生锈了,我还是比较喜欢简约的。”
舒云葭似是想到了什么,迅速脱下书包伸手从外面口袋里拿出一个翡翠手镯递给她,“你要戴这个不?我妈非要给我,我不太想戴,睡觉硌手,这个虽然不是真翡翠,却也是玉石做的,不信你掂一掂,挺重的。”
夏若涵欢喜地接过手镯放在手心不断摩挲着,“摸上去冰冰凉凉的真舒服,我要了,谢谢啦!”
“还以为你不会喜欢呢,毕竟翡翠手镯是老一辈常戴的。”
“怎么会,我特别珍惜带有旧时光的旧物,再说放现在也不老气啊,戴着特大气庄重,你不懂吧,一直以来翡翠手镯都有着吉祥和爱情以及祈福的象征,自古人们对翡翠的钟爱,是一种寄托,是种牵挂,还是怀念。还有啊,你呢,言多必失,还容易招惹是非,佩戴翡翠手镯也可以说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提醒作用,你妈妈让你戴就是想让它随时提醒你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夏若涵这正津津乐道着,舒云葭听了立马不乐意了,反驳道:“我差点就信了你的邪啊!我妈妈本来就爱收集珠宝首饰,她天天给我买什么玉髓啊金啊银的,前几天非往我脖子上搁条玉髓项链,还不让摘,说能保平安。”
“啧啧,这炫富炫的,鄙视你啊!”夏若涵投来一个鄙视的表情。
“炫啥啊,这又不贵,你知道我妈为什么爱收集这些嘛?”舒云葭开启八卦模式,碎嘴不停歇。
“说来听听!”
“她有个奇葩观念,说什么花钱买它们等于存钱,玉可不会贬值,只会增值。”
“哈哈,那你爸肯定很无奈吧!都没有干涉的余地,这理由把他怼的死死的。”
“可不是。”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直到找到一家蛋糕店脚步才停了下来。
“收了你这么贵重的礼物真要好好答谢了,待会尽情吃,别浪费了!”
“这多不好意思啊,么么哒嘿嘿!”舒云葭随即了然一笑,顿时觉得夏若涵身上有些别样风采。
“云葭,怎么回来这么晚,快坐下吃饭。”外婆招呼道。
“外婆,今天夏若涵生日她请我们吃蛋糕,所以午饭就不吃了吧?”
“胡闹!蛋糕能当饭吃啊?蛋糕放一边,快跟你同学去盛饭。”外公关切地斥责道,舒云葭与夏若涵面面相觑,只好灰溜溜地去盛饭了。
这个生日过得真圆满,大家说说笑笑吃着蛋糕,经历着最简单的幸福,可不知为什么,舒云葭总感觉心里缺了点什么,却描述不出来,顿觉索然无味。
晚上,舒云葭做了一个梦,这和以往的戏梦不同,梦里她缩在了一个昏暗的角落,哆哆嗦嗦,她有种奇妙的感觉,梦里的她明明是她,却又,不是她,而周遭的一切不再真实,一切模糊的如同幻影,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总是在她面前中出现的翩翩少年,他蹲在她面前,有风吹起他的衣角,她依然看不清楚他的脸庞,却感受到他颇有魅惑力的笑容,曾经,一个魅惑的笑容,一张英俊的脸庞,一个伟岸的身影反复出现过在她的梦里,跟他很像,却又,不太像,因为此时的他已经看不清模样,就连笑容也充满了苦涩。
“你是谁?”梦里的她轻声追问。
他依然看着她笑,却并不回答。
“你……是他吗?为什么我看不见你了?”她继续不死心地问道。
终于,她隐约中摸清了他此刻的表情,正从苦涩转为歉疚,舒云葭使劲揉了揉眼睛试图去看清他的脸,终是无果,正当她想放弃时全身突然战栗起来,因为她的唇上出现了一个将使她终身无法忘怀的触感,然后,她听见一道断断续续的颤声,声音尽显疲惫,他在说着,抱歉,主人,我只能陪你到这了,也许我该庆幸,庆幸你走出了执念,虽然我会因此消失,如今的你如何,我已无法判断了,可我想告诉你,在即将散灭前,告诉你,我爱上了你,我的主人,也许梦醒后你会忘记我所说的,但请记住这种感觉,若是以后这种感觉再次出现,那一定是我,来找你了。
舒云葭在慌乱中醒来,下意识去触摸什么,却发觉在黑暗中的指尖空荡荡的,伸手往脸上一摸,不知哪来的泪水,冰冰凉凉,每一滴都滴进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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