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清早，齐芷从主院请安回来，随行的芬儿手里捧着叶夫人给的花茶，主仆二人有说有笑，商量着一会儿就要做茶吃。
两人迈进院里，迎面遇上正一脸喜气地从屋里小跑出来的浮舟。
往常叶锦衍昏睡着，浮舟都是候在外院照应，得了齐芷吩咐才会进来。
“少夫人安好，禀夫人，少爷方才醒了！”浮舟走到她跟前俯身行礼，又利落地站直了，“少爷自去了浴房沐浴，吩咐奴到书房取之前没看完的书册。”
齐芷听见这话，跟着雀跃起来：“那你快去。”
她脚步匆匆进了屋子，第一眼便往床榻瞧去，见上边果然没了人，几个侍女刚手脚利落地换好了新的被褥。
“少夫人好。”侍女们瞧见齐芷进门，纷纷抱着手中的物件立在原地，随后齐声禀告，“夫人，少爷去了浴房。”
“嗯。”齐芷点点头，让她们继续做手头的事。
芬儿将茶包搁在桌上，她将齐芷犹豫的神情看得清楚，于是出口询问：“少夫人，可还要去做茶？”
齐芷转过身，心里作下决定后便迈开了步子，她摇头：“不做了，先去浴房吧。夫君初醒，我不放心他。”
“是。”
芬儿一路跟到了浴房外边，她轻缓地推开房门，然后退至一侧。
齐芷踏入房内，走了两步就发现芬儿没跟上来，依旧停在门外。
她回头看去，芬儿对上她的视线，又很快低下头，抿着嘴声如蚊蝇道：“少夫人，奴婢守在屋外，不会准旁人进去打扰。”
“为何不准旁人进来？等会儿浮舟取了书来，你也要拦着他？”齐芷此番来浴房只是担心叶锦衍久睡初醒，独自沐浴会出什么意外，譬如一时不慎清明、没看清摔着了。
芬儿尤感尴尬，她支吾道：“少夫人还请快些进去吧。”
身后的门扉被悄声合上，齐芷觉得浴房内的动静攸地大了许多。
水流声在屋里回荡，最后传进她的耳中，让人恍然有种进了水帘洞的错觉。
叶锦衍爱洁，就连昏睡时也要浮舟每日为他擦身。
齐芷缓步向里走，后知后觉这肯定不是叶锦衍头一次醒来就要沐浴了，必定驾轻就熟。她是不是不该来，这样是否会打扰叶大公子沐浴洁身？
水流声依旧清呤响着，齐芷靠得近了，温泉的热气隔着她面前的屏风扑来。
浮舟是叶府家生子，从小就跟在叶锦衍身边伺候，知晓少爷爱洁，平日里擦身、换衣、熏香，无一敢马虎。
故而叶锦衍已很快地清洗好了，此时正靠着闭目养神。
“浮舟？”有人进来浴房，叶锦衍听到了。
来人没有立刻回话，不是浮舟。
叶锦衍睁开眼，扭头看去，只见屏风上映出一道玲珑身影。
“......”
齐芷探出半颗脑袋，俩人的视线即刻便对上了。齐芷一路过来心思单纯，没想过会看到这副场景。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直愣，叶锦衍本泡得发粉的皮肤变得更加红润了，他僵硬地抬手，将漂浮着的乌发往身前拨了拨。
齐芷将眼前人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视线最后落到他的锁骨上。半月前她将此处啃得青一块红一块的，如今已恢复得粉嫩光洁了。
“咳，夫君。”齐芷从屏风后缓步走出，蹲在叶锦衍身旁，“你醒啦。”
“嗯......”叶锦衍眼神恍惚间注意到了她腰间晃动的香囊，离得如此近，薰香的香味飘进鼻腔，与他用的是一样的。
叶锦衍总晒不了阳光，比寻常男子白净，浑身上下又泛着红润，齐芷眼睛一刻离不开他，手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他的锁骨。
刚触上温热，手腕就被攥住。叶锦衍被她一个动作激得头脑发昏：“......夫人，不可。”
齐芷只是在欣赏美人沐浴罢了，她试着收回手，却动弹不得，转而投去疑惑的目光。
“夫人不是说，想与我出府踏青吗？若是......恐怕会耽误。”
“摸一摸怎会耽误？”虎狼之词一出，攥着齐芷的大手便不禁抖了抖。叶锦衍呼吸变重，正想说得明白些，齐芷又问：“夫君，你知道我说过这话？难道你昏睡时，能听见我说话？”
“嗯。”叶锦衍将她手腕松开，看着上边留下的浅浅的印子渐渐消失，向她解释，“你凑近我耳边说话，我就能听见，从前没有过这种事。”
他想：“许是因为从前无人会凑到我耳边说话吧。”
“夫人，你裙摆湿了。”叶锦衍胀得难受，她身上散发的清香更是不断刺激着他，他试着先将人哄出去，“你先回房换衣裳，今日天气好，晚些时候我们出府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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