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席卷全国,扬城也毫不例外。于是,江笑吟的生日也在核酸、病毒的打扰之下匆匆而过。
晨晨:你快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周游:我也想要小作文。
晨晨:行,给你写,不过我得先练字。
江笑吟百无聊赖地翻着和林淑瑶的聊天记录。距离上一次聊天已经过去十八个小时,明明生日前一天林淑瑶还像个甩不开的跟屁虫一样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生日一过,却不知道为什么连林淑瑶的说话态度都变得敷衍起来。江笑吟跟她说扬城是南方城市,梅雨季节很难受,林淑瑶说那就呆在家里。江笑吟说疫情真痛苦,出个门要提心吊胆的,林淑瑶说那你死外面别回去。上一句说的话,也只是不到十点,林淑瑶发来一句“困了,先睡了”。
人家没有义务每天每个时候都给你发信息的,江笑吟。尽管无数次这样告诉自己,江笑吟还是会担心,担心这么久没发信息林淑瑶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成绩没考好暑假被妈妈骂了,又或者是不是又出去打架受伤了。
周游:去做核酸了。
中午12:12,江笑吟还是没忍住给林淑瑶发了一条消息。她知道她不会回的,但是她没办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期待每一条林淑瑶的消息,她在心里重复了了一万遍,林淑瑶不是喜欢你,可是她的心总是忍不住因为她的存在而雀跃,虽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没来由的踏实与安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晚上,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心情,就好像自己被操控了一样,她第一次低声下气地对一个人恳求。
周游:在线的话回我一下吧,求你了,别让我再难过。
没过多久她听到那个熟悉的提示音。
晨晨:对,我就是在线。
周游:你忍心看着我这么久难过?
晨晨:忍心什么,狠一点。
你喜欢我我知道。
喜欢我是你的事,别打扰我。
你的喜欢让我很压抑,我也要快乐。
我的存在,让她不快乐了吗?
江笑吟愣住了。浑身无力的感觉让她难以呼吸,她感觉全身的温度从指尖开始,一点点消散。那些她从来舍不得对林淑瑶说的话,轻而易举地从她的嘴里吐出,变成一道道刺向她心脏的利剑。江笑吟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一瞬间宕机了一般,所有关于林淑瑶的画面在她眼前循环反复地播放上演,让她鼻腔里的酸涩越来越明显,越来越严重。
骗子。
林淑瑶你个大骗子。
那天之后她没有再给林淑瑶发信息,也没有再看所有社交平台。她时常会在老家的长江边上坐下,她从小超市里买了两瓶啤酒,那是她第一次接触酒精,那种辛辣酸涩的味道被咽入胃里,让她被呛出了两滴眼泪。她一直听别人说“借酒消愁”,可是为什么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还是这么想她。期待本身就是很无力的事情,可是期待她的什么呢?期待她的冷暴力吗?她自以为早已把林淑瑶的诡计看破。可为什么还是会这么难过?
“什么人把我们家小公主伤成这样了,都开始学大人喝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是胡伊洁。胡伊洁是江笑吟十岁那年搬到她家隔壁的,比她大四岁。据说家里很有钱,但是空荡荡的大别墅里时常不见男主人和女主人,太冷清了。江笑吟经常会去找胡伊洁玩,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让我猜猜啊,就你那个心心念念的湖南体育生啊?”
胡伊洁度着步子走过来,坐在江笑吟旁边。她也留着一头短发,一直长到锁骨,只是她的五官锐利又挺拔,远没有林淑瑶看起来那么温和。
江笑吟眼里早就蓄满了泪水,几日没睡好让她的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视线模糊中,她看到了熟悉的宽厚的肩膀,本能地扑过去,泪水如大雨倾盆而下。
“胡伊洁,你说我到底图她什么?她随口一说的承诺自己说忘就忘了,我还像个傻子一样等她给我写那封小作文,我真的走不出来了,该愧疚的人明明是她,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难过?”
江笑吟伏在胡伊洁的肩膀上,断断续续地抽泣,胡伊洁只是拍拍她的背,轻声哄着:“没事的,你还小,以后长大就懂了。”
江笑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很多年过去之后就会忘了林淑瑶,忘了这个不喜欢自己还要闯入自己生活的坏人?她不知道时间到底是不是解药,或许也只有时间自己才能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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