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瞬不瞬欣赏着她因为他而动情的眼。
本能地,学会了轻柔。
薛兰漪知道,他一定是懂她所说的“由情而生的贪欲”了。
她双臂主动勾住了他的脖颈。
姑娘力气很轻,魏璋的身体被扯得俯下身。
她黏软的声音断断续续在他耳边道:“云谏,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也许是此刻心靠得很近,这三年里的细碎画面浮现在脑海里。
她随他回京时,因为惊吓过度,肢体僵硬,失语了一段时间。
是他给她比口型,教她说话的。
是他给她示范,教他用勺用筷。
无数个噩梦的夜里,也只是他陪在她身边。
他们之间,怎么可能全是不好的回忆呢?
她捧着他的脸,与他对望,“云谏,说,你喜欢我。”
她一字一字比着口型,如同他教她说话那样。
魏璋混沌地张了张嘴,可喉头发涩,怎么也学不会一个“爱”字。
窗外,云卷云舒,潮雨将至
薛兰漪闭眼,一道泪痕蜿蜒而下。
据闻有些果子外壳坚硬,要酿很久才能酿成醇香绵长的佳酿。
譬如……
青梅。
一颗坚硬的青梅果从树上掉落,恰砸在魏宣肩头。
他这样武艺登峰造极之人却被一颗青梅砸得肩头一歪,险些摔倒。
周钰搀扶着魏宣缓步离开崇安堂,身后细微的吟哼声断断续续传来。
不必看,光听声音也知道这是一场郎情妾意你情我愿的帐中欢。
周钰看了眼蒙着白纱的魏宣,痛惜不已。
幸而魏宣因为方才流了一滴血泪,暂时不能视物。
看不见窗户上晃动交叠的身影。
可这些年,魏宣到底算什么呢?
周钰唏嘘道:“算了吧,既然昭阳已经站在魏璋一边,咱们也不必冒险接触她了,就当她……”
“不要这样说。”魏宣打断了周钰,沉默片刻,“你想办法让她恢复记忆。”
周钰摇头,“就算她恢复记忆,她会选你吗?你也看到了,她和老二日日夜夜相处了三年,她对老二有多死心塌地?而且,她和老二已经……”
多余的话,周钰不忍说。
痛失所爱,魏宣何尝不痛苦?
可他想五年前的漪漪看到现在的她自己,也会很痛苦吧?
他的漪漪从来是需要情爱,却不困于情爱的。
她有很多理想啊,她还想做大庸朝第一个女祭酒呢。
如今她只是因为被困在魏璋身边,受限于四方宅院,才会只在乎,甚至极尽讨好地去寻问旁人爱不爱她。
她是独立生长的百合,花盛放时,自有清风徐来,阳光倾洒。
不是他魏璋身边一株任人摆弄的菟丝花。
“她选谁是她自己的事,我无权干涉,但必须在清醒的时候做决定。”魏宣喉头发涩。
当然是想和她在一起的啊。
做梦都想。
自小都想。
可他们拉过钩,他不能催她,只等她决心嫁与他时,他才可以下聘。
她有她自己的想法,不该被他左右,亦不该被魏璋左右。
“漪漪从未答应过我什么,所以不必拿什么忠贞绑架她,我只想她好起来。”
“你……”
周钰是劝不住魏宣的。
要是能劝,三年前他忤逆圣上时就劝了。
周钰摇了摇头,“罢了,想办法把她单独支出来,让她见见我们这些亲人和故友,受点刺激也许就能恢复记忆。
不过,还是那句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刺激她恢复记忆后,她可能会受不住崩溃掉。”
“我知道。”
不管发生什么,他陪她受着、挨着就是了。
相信她自己也不想糊里糊涂过一辈子。
魏宣回眸对着崇安堂的方向,“我瞧漪漪气色不好,你给他开点儿药膳,至于让她见太子和旧友的事我来想办法。”
……
无风的夜,格外漫长。
天地间充斥着让人难以呼吸的潮气,凝成露,挂满了白洁的花瓣,摇摇欲坠,不堪一折。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崇安堂。
魏璋睁开了眼,落入眼底的是蜷缩在他怀里安睡的姑娘。
晨曦倾洒在她侧脸上,衬得皮肤更显白皙,细腻得连颊边的小绒毛都如此清晰,仿佛成熟的蜜桃。
只是侧颈处残留了淤青,是魏璋留下的吻痕。
魏璋眸色沉了沉,下意识去伸手触碰她的颈。
在快要触及时,屈指,收回。
一只纤细的手摁住了他的手背,他的手心毫无阻隔地贴在了她脸上。
薛兰漪随之睁开眼,对着他笑得眉眼弯成了月牙,“睡得可好?”
昨个儿一直折腾到三更,许是疲累极了,夜里难得睡得极沉,未有其他思绪。
魏璋默了默,轻“嗯”一声。
“我也睡得好。”薛兰漪笑意更甚,钻进他臂弯里,手环着他的腰,听着他坚实的心跳。
窗外鸟儿对鸣,杏色帐幔无风自动,连空气都显得轻盈。
她想到昨晚他深深望着她毫不设防的模样,想到他紧紧抱着她恨不得将她嵌进身体里。
想到她央他唤她漪漪时,他便轻蹭她脖颈,低喘着一声声轻唤漪漪。
最终他触到她魂魄最深处,他们成了最贴近彼此的人。
薛兰漪心头漫出一丝暖意,脸颊轻蹭着他的胸口,“以后,我俩会一直这样好,对不对?”
魏璋没说话,但也没否认。
薛兰漪知道他是愿意的,方又轻声道:“也不一定只我俩,也许将来会是……一家三口。”
他昨晚那般努力,又恰逢她月事刚过半旬,谁知道会不会有呢?
她倒也没有急着要个孩子,可很想知道他的态度,轻抬长睫仰望着他。
魏璋眸色一凝,正对上她渴盼的目光,“云谏不想有自己的家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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