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圆扇下的那张脸逐渐露出,谢利眯着眼仰头望向眼可。

狭长的凤眼望来时,尤像一只优雅慵懒的狐狸,带着点狡黠和狠厉。

言可忽然就明白父亲为什么会买回这位谢姨娘养着了。很养眼。

“小少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利起身,沏了一杯茶,让言可坐下。

言可抿唇,“我是想来问问父亲的事,毕竟那天父亲突然去世的时候只有您在宅子里。”

“你真的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可疑的人?”谢利嗤笑一声,“这宅子里都是可疑的人,不知小少爷究竟想问什么?不妨直说。”

言可:“那我就直说了,姨娘。”

这两个字一出来,谢利不知为何就想反驳,他皱眉道,“我看起来很老吗?”

言可还没开口,就被谢利懵了一下,“不老。”

谢利沉默两秒:“你继续说。”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姨娘,父亲的遗书是不是在姨娘这儿?”

谢利忽地凑近言可,他挑起言可的下巴尖,捏着转了转,“原来你是想问这个?”

言可感觉自己好像被挠了几下,对方的态度就像是在逗弄一只鸟儿一样,不甚在意道,“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凭本事争取。”

“谁赢了,这偌大的家业就是谁的。”

谢利的笑意不达眼底,“包括我。”

言可任由谢利挑着自己的下巴,“你有喜欢的人吗?”

谢利却松开,言可循循善诱道,“你可以试着喜欢我。”

谢利挑眉,“你?”

言可嗯哼一声,“我给你的,绝对比几位哥哥的好,姨娘真的不想试着喜欢我吗?”

这是在逼谢利站队了,谢利本想拒绝,却忽然想到什么,点了点头,“行啊。”

“我会喜欢你。”

…………

言可是跟谢利一起来为老爷下葬的。

彼时他们去的时候,言可另外三个哥哥已经换好了丧服,沉默地站在棺材前。

谁都谈不上伤心,现在都拉着脸的样子无非是在比谁更孝心,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言可没有像几位哥哥一样,他甚至还笑了起来,望向每一个来为老爷送葬的人嘴角都带着笑。

几位哥哥都欲言又止,因为待这场葬礼一结束,外面必然有关于言可不好的言论流传出来。

不知为何,一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他们的心脏都好像被无形被人捏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

不过言可并没能笑多久,因为谢利拉着言可站在离老也棺材最近的地方。

其他人都有意无意朝二人投去探究的目光,几位哥哥也是眉头一皱。

言可却很自然忽略这些目光,在众目睽睽之下挽住了谢利的手。

下一位来为老爷送花的老人,路过他俩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句,“不知廉耻!”

别人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好管,但骂一句也是他们该受的。就仿佛一个信号发出之后每一个都要来骂上一句。

言可不是乖乖等着挨骂的人,但他的人设是在几位哥哥面前乖顺,谢利也不是挨骂不还手的人,可他在外人面前是一副破碎安静的花瓶,花瓶就该受着这气。

最后是大哥出面,他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扇了谢利一巴掌。格外响。

那巴掌带着劲风,言可的发丝都飘了起来,他察觉到大哥没留任何情面。

然后言可的手腕被季烬捏住,带着他离开了葬礼现场。

言可只来得及用余光看到谢利僵住脖子缓缓回头的模样。

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抬头动作,言可却觉得危险。

砰——!

他被带到大哥的屋子内,房间门被狠狠摔着关上。

底下伺候的仆人自知不该多留,一灰溜全跑出去了。

屋内寂静无声,好似这里的空气都抽离了。

言可将被捏红的手腕往后藏了藏,在季烬往过来的时候,他弱弱地喊了一声,“大哥。”

季烬胸腔起伏,本来打算好好跟言可谈一谈,却不想一开口嗓门还是那么大,也吓人的很,“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

他冷笑一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要当我爸呢!”

言可眼神漂移,他直觉继续谈谢利不是什么好事情,他选择转移话题,“我没有这么想。”

他弱弱的解释,低着头时像一只任人揉捏的小白兔,“过几天不是大哥的生日快到了嘛,我想去找一处好地方为大哥——”

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一只粗粝的手掌捂住,那只手磨砺感太重,言可觉得有点痒。

“你从小到大就没有骗过人,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外人骗你哥哥?”

他说话时盯着言可的眼睛,言可匆忙躲过,但又很快被季烬掰回来。

眼前的人影渐渐朦胧,他张口,措不及防咬了一口季烬,“我不也是被你们一直都看做外人吗………”

手上软嫩温暖的触感传来,言可说话时舌尖时不时擦过季烬的掌心,刹那仿佛有电流窜过全身,最后汇聚在心脏,怦怦直跳。

季烬感觉自己都耳鸣了一瞬,整个人僵着,却也没有立刻缩回手的想法。

见季烬对自己的悲情剧没有反应,言可叫了他一声,“大哥?”

季烬这才松手,垂下的手无意识磨挲两下,像是在回味什么,“大哥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你有什么事要跟大哥说。”

“离那位姨娘远点,他不是一个好人。”

言可心说,巧了我也不是一个好人,面上却是乖巧点头,满口答应下来,“嗯好。”

“我听大哥的。”

…………

晚上为老爷最后守灵的时候,言可趁着几位哥哥忙,跟谢利一溜烟跑去了后面的房间。

一墙之隔,身后就是放老爷的棺材。

言可被措不及防按在墙上,他拿着棉签的手差点掉在地上。

“你做什么?”

谢利的手从他衣服下摆摸索进去,掐了对方一把细瘦的腰身,“喜欢你的代价可真大啊,我都挨了一巴掌,你还不让我讨点好处?”

言可试图争取一下,“但是我父亲还没下葬,他就在我们身后的棺材里待着。”

谢利挑眉反问,“你真把那个老东西当父亲了?”

“…………”不,他只是觉得在养父的葬礼上干这种事有点刺激而已。

无声的寂静默许了谢利的接下来的行为。

探那只手直奔主题………

…………

对方仅动作一会儿,便明白言可的享受点儿在哪。

对此,他着重照顾。

言可只能看见对方柔软的发顶,发丝有意无意划过他的肌肤,感知好似在黑夜里都拉长,变得敏感。

要命,真会啊。

…………

直到一道不合时宜的脚步声和谈话声打破了这里的暧昧。

言可慌忙推开他,小小声道,“有人来了。”

谢利制止了想要穿好衣服的言可,贴着他耳边,轻轻咬了一口又磨了两下,“嘘。”

来人是二哥,还有一个人言可没听出来是谁。

江声:“找到那份遗书了吗?”

遗书?

那不是在谢利那儿吗?

言可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另一人道,“没有,不过我猜测谢利估计将遗书放在老爷的棺材里了。”

江声:“你确定吗?”

“找到有下人那天看到谢利在老爷身上摸索什么。”

“当时其他人以为谢利是在哭,也没有靠过去。”

老爷换丧服,包括放进棺材里,都是谢利这位姨娘一手操办,当时老爷的死的时候他们谁都不在家。

这是众人看见的,但至于老爷死时,这几位少爷有没有回家,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言可靠在谢利怀里,感觉到对方的胸腔震动了两下,好似是在笑。

笑什么?

言可倒是觉得这猜测虽然有些离谱,但也不至于笑。

他还想继续听,谢利却摸到了他的手,然后十指相扣,凑在他耳边说,“小言言…………”

对方的手温度过热,带着言可的手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然后贴上了更加的炙热。

他嘴上却可怜巴巴的,“怎么办?”

被谢利这么突然整这么一出,言可顿时紧张起来,也没心情继续听下去,他试图制住谢利,仰着张小脸,声音又小又软,“你不要在这个时候闹………”

谢利语气危险,“我可没有闹,看你今天这安抚我的意思,是想要和我做地下情人?”

言可一顿,居然被看出来了。

“可是小小少爷,我不想做那个被藏起来的,见不得光的人。”

言可觉得他这话说的有歧义,什么叫见不得光的人?

他还想劝谢利安静下来,二哥身边那个人忽地朝他们喊了一声,“谁在那边?”

“滚出来!”

这声音一出来谢利便安分了。

脚步声一步一步靠近,谢利一颗一颗为言可扣好扣子,他道,“我现在还不想跟二少爷对峙,你再好好想想吧,小小少爷。”

他被猛地推了出去。

脚下踉跄两下,言可才站稳,他抬头,尴尬地笑了笑,“二哥。”

他的二哥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猛地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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