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叔按照嘱咐将小玫瑰带到许岁年那边，简单几句便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告诉给了许岁年，并叮嘱小小姐照顾好小玫瑰。
毕竟大小姐的脾气谁也拿不准。
“房叔放心，我今天会好好照顾小玫瑰的。”许岁年连忙拍了几下自己的胸膛，表示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情，只要不是让她近距离跟着气在头上的许念月，什么都好说。
“嗯好。”
小玫瑰从始至终视线便未曾离开过许念月，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在眼里，看着那些她精心挑选过的花朵被拦腰折断，然后花瓣片片洒落在地面上。
坐在轮椅上的那人，连眼神都未曾给过她。
小玫瑰怔怔地坐在原地，片刻后，才牵强地扯着唇，想要朝许岁年扯出一个笑容。
笑比哭还难看，吓得许岁年连忙抬手拍拍她的后背，安慰着。
“我……我是不是惹姐姐生气了。”
“她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鼻子一酸，眼泪难以忍住地往下掉。
许岁年一安慰她，小玫瑰委屈地直往人怀里蹭。
她根本记不起来那人是谁，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害怕，想要躲起来。
可是姐姐却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了。
“是不是因为我太弱了，什么都做不了，才会惹得姐姐不开心？”小玫瑰咬唇看着自己的手，脑海中忽地想起在家里，那些佣人说过的话。
她是一个没有精神力的向导，连普通人都不如，没有办法保护姐姐，甚至还会因为一个陌生人而害怕。
无用至极。
许岁年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小玫瑰哭得那么伤心，心一下子就软了。
一定是许念月的错！
房叔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也没见大小姐有什么动作，俯身低语，“大小姐想要做什么？”
鲜嫩的花瓣落在掌心中，五指收拢，变成一片没有任何用的残花。
许念月手心一转，那花瓣便缓缓落到地面上，变得跟灰尘没有两样。
“精神世界崩塌查不出精神体是什么，先前调查档案也是一片空白。”
“你说她是白塔的人，还是林茉的人？”
房叔一愣，片刻后轻轻摇头，“不像。”
“嗯？”
“白塔现在能够培养出一个哨兵跟向导都艰难，他们不可能为了接近许家就自己废掉一个向导。”
那样不划算。
“也不可能单纯是林茉的人。”房叔讪笑道：“林茉挑人都喜欢挑跟她一样傲气的人，就算失忆估计看到他人也是昂首走路。”
“再者，林茉这人虽然控制欲强，但不至于对自己培养的人下狠手。”房叔斟酌片刻，“小玫瑰看到她的表现……”
许念月看着自己手里面拿捏着的残花，心里自然清楚房叔想要说什么。
“我知道。”
许念月心里还是烦躁，被人哭得烦躁。
就算眼睛没有往那边看，小玫瑰哭泣的声音还是细细不断地往她耳朵里面钻。
“你再让人去查查。”许念月将残花随意地扔到桌子上，“你带我回房间，让许岁年带着她在外面多玩一会儿，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是。”
房叔自然不敢违背许念月的话，等将人送到房间以后，连忙发消息给了许岁年——“危险等级sss，别着急回来。”
许岁年一边安慰着在自己怀里哭的小玫瑰，一边感激着房叔的救命之恩。
问题是……
为什么这种烂摊子要她来收拾啊，救命啊！
许岁年有房叔的指示，自然是不敢带着小玫瑰往房间里面走，从插花室出来以后，便硬拉着小玫瑰和自己的朋友在温泉庄园里面到处乱逛。
小玫瑰蔫蔫的，一直提不起什么兴趣，连笑都没一个。
许岁年觉得煎熬，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许岁年才觉得松口气，端了好些菜到桌子上面，没忍住安慰道：“别伤心了，好好吃饭，等吃完饭，回去我姐应该就差不多消气了。”
小玫瑰瘪嘴，手捏着筷子，戳着碗底，却没有夹东西，“消气的意思是她不会不要我是吗？”
“……”许岁年万分煎熬，这句话她今天已经听了无数遍，耳朵都快起茧。
不敢把话说太满，许岁年夹了好些东西放到小玫瑰的碗里，敷衍着，“应该吧。”
许念月这狗脾气，她怎么可能清楚啊。
不朝着她发火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许岁年头疼，难搞。
“……”小玫瑰忽地从座位上面站起身，吓得许岁年握紧自己手中的筷子，睁圆眼眸看向她。
“你去哪里？”
小玫瑰闷声道：“厕所。”
“哦，速去速回？”许岁年也不好说什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吃东西，目送着小玫瑰往厕所的方向走去，才稍微安心了几分。
只要不是回房间就好。
许岁年吃着东西，自然也看不到同样在餐厅角落的林茉，在看到小玫瑰朝着厕所方向走去后，也独自起身朝厕所走去。
甚至进廊道的时候，将清洁工放在一边的请勿打扰牌子立起，然后径直往里走。
小玫瑰刚开始脚步还有些快，忽地脑子一抽疼，脚上的动作便放慢许多。
眼神变得空洞，失去光彩。
蓝色的眼瞳逐渐被浅褐色覆盖遮掩住，像是许久未曾控制过肢体，刚开始几步走得踉跄，过一会儿便如常人无异。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清晰，全然是另一个人的小玫瑰轻勾唇角，余光轻瞥，就看到用来装饰的花盆，没有任何思考就覆手在上，硬生生掰下一角。
尖锐的一端被藏在身前，少女又低垂着头开始往厕所里面走，慢悠悠地说道：“她这么喜欢搞事情，我们可不得好好陪她玩一下？”
“少来这一套。我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点点精力，绝对不可能陪你做这种无聊的游戏。”精神域里一个与小玫瑰完全不同的女人盘腿而坐，面上满是嫌弃。
一点也没觉得二二提出的是什么好主意。
“她都把三三弄哭了，你能不能有点做姐姐的态度啊？”二二掌握着这幅躯体，精神力却没有受小玫瑰残破的精神世界影响。
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要不然她也不会求着精神域里精神力最为强大的人帮自己。
一一看着哭红双眼，睡卧在自己腿上的三三，又看到三三的精神体挥动翅膀着急绕着三三旋转，红眸轻敛，“难道不应该教训那个许家的臭丫头吗？”
谁弄哭的才应该搞谁吧。
二二摸摸鼻子，“我打不过她。”
“废物。”
“喂喂，说话客气点。”二二心一横，“反正你必须帮我，要不然我搞不定那个林茉……”
一一抚摸着三三的柔顺头发，又用精神力安慰了六翼蝴蝶，轻啧一声，“那你不还是废物吗？”
“……”
要不，直接用陶瓷片自杀好了。
这具身体，她真的是一秒种都不想再共用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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