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从仁安回到天凌的时候,晨会已经结束了。凌澈问郑成晨会上有没有什么他需要特别知道的。
这趟本来是郑成去仁安送合同,凌澈要主持例会。但凌澈早上突然决定他要亲自去,把郑成留在例会上。
郑成不解:“凌先生,我去跑这一趟就行,您为什么要亲自去?”
凌澈看着北美分公司的提案,想起沈见微刚才的样子:“你当特助这么多年应该不会看不出,我亲自去这一趟能少多少麻烦。”
越是身居高位,凌澈越明白当中的关窍。他送的不是一份合同,他送的是给沈见微的底气。
他是去撑腰的。
要是换做别人去送,仁安的那群老油条不依不饶,沈见微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对了,京里的那些流言都处理了吗。”
“都按您的意思处理好了,没人敢再提起银枝院的事来编排您和沈小姐。”
扫清绯闻这种事郑成还是第一次做,以往他做的都是商业谈判。
“告诉公关部,我不希望听到这次投资后关于天凌和仁安任何的负面消息,明白吗。”
潜台词还有一句,他也不希望听到关于他和沈见微的负面消息。有先前的例子在,凌澈谨慎着,不想那些言论再去脏了沈见微的耳朵。
郑成自然明白,已经跟公关部交代好了。
“北美那边你多费心,我最近就不过去了。”
凌澈更改了原来的计划,打算让郑成去纽约,他留守京城。
入夜后,凌澈踏进拾庭。晏承文今天给他的小女朋友办庆功party,排场整得很大。
小姑娘叫纪云水,晏承文给她取了个艺名叫纪嫚。她被晏承文搂着,被簇拥在人群里。
凌澈虽然一直知道他们的事,却是第一次见到纪嫚这个人。二十二岁正是鲜活的年纪,纪嫚放肆着大笑,与晏承文靠在一起。
似乎见到年轻盎然的生命,凌澈就总会想起沈见微,一想起她,凌澈就做什么事的兴趣也没有了。
晏承文把纪嫚带过来给凌澈介绍。
“这是我发小凌澈。”
纪嫚顺从的跟凌澈打招呼,“凌先生你好。”
凌澈点头算作回复,一如既往的冷淡态度,他甚至有点不喜欢纪嫚这声“凌先生”,大概是他听过更好听的声音,清透婉转的叫他凌先生。
“凌先生怎么冷冰冰的,他对谁都这样吗?”
纪嫚看似活泼,其实内心很敏感。她明白自己和晏承文的关系,再多的委屈和白眼她都忍着。她不知道凌澈的冷淡是不是因为看不起她,但她得罪不起晏承文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阿澈性格对我也这样,你不用放在心上。”晏承文解释,凌澈默认他的说法。
“但也不一定,他对某人就殷勤得很。”
纪嫚顺着晏承文的话往下问凌澈对谁殷勤。
“还能有谁,当然是最近京城里风光无限的沈大小姐啊。”
拿到那么大一笔投资,又夺回了仁安的控制权,沈大小姐可不是风光无限吗。
凌澈稍微坐起身,表情谈不上难看,但听到沈见微多少有些不自然。
“你别乱说,坏了人家女孩子的名声。”
提起名声,晏承文就更有得说了,“你最近突发奇想的处理京里的那些传闻,也是为了维护沈小姐的名声吧。”
男人和女人在流言中所处的位置是不一样的,不会有人觉得凌澈做错了什么,他们只会怪罪女性,怪罪她们勾引,怪罪她们自不量力,再嘲讽一番彰显自己的价值。
凌澈可以完全不受流言影响,但沈见微却会被时刻包裹着,折磨着,明明她没做什么,却好像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不得翻身。
澄清事实维护她的名声,凌澈觉得这是他该去做的。
晏承文不信凌澈的这番说法。
“可是阿澈,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做到保全名声这一步,难道不是真爱吗?”
什么情况下才会执着于去保全她的名声,肯定不是在一个满不在乎的情况下。
凌澈很在乎沈见微。
“如果传闻中的人不是沈小姐,你还会这么做吗?”
凌澈一直以为他会,不论对象是谁,他都会去澄清,这和他的教养有关。可在晏承文问出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不会,因为换做别人,他根本不会关心,也不会听到这些流言。再往前说一步,他根本不会对其他人做出那晚在银枝院对沈见微做的事,让流言有传出的可能。
“你几次三番的帮助沈小姐,还费尽心思维护她,真的不是对她动心了吗?”
在一句又一句的逼问中,凌澈心乱了。
拾庭喧闹的夜里,凌澈想着沈见微的样子,想自己是不是爱上了这个坚韧又倔强的姑娘。
可想到天亮也没有结果。
比起沈见微清晰明了的喜欢,凌澈迷迷糊糊的,看不清自己的心。
这样不受自己掌控的,朦胧不清的情绪,凌澈二十八年里第一次体会。每每看见池子里自在游动的红鲤,他总想起沈见微那双眼睛。
“阿澈,你不觉得你陷得太深了吗?可不是那天一句恻隐之心能揭过的。”
晏承文的话像点醒了凌澈,他的确对沈见微陷得太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深。
此刻,凌澈不止心乱,而且心慌。
他不能再继续沉沦,否则事情就收不了场,沈见微也……
“阿澈,你这么多年还没放下吗?如果你真的对沈小姐动心,那你们……”
凌澈打断晏承文:“阿晏!别说了,不可能。”
“除了家里人,那件事就只有你知道。我以为你明白我的想法,我和沈见微之间不会到那一步。”
“阿澈!人不同事不同,你怎么就认为自己一定会重蹈覆辙!你从来都不理会老太太的催促,是真的想一辈子就一个人过吗?”
“可一个人过,好过于多一个人痛苦。”
凌澈的声音里尽是悲哀。
空间陡然寂静下来,晏承文平复好心情,才继续开口:“但你有没有想过,走到这一步你再退缩,沈小姐就一定会痛苦。”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就是给人一点希望,然后又亲手掐灭。”
“你就没想过,万一沈小姐已经爱上你了呢?”
凌澈握着瓷杯的手越收越紧,杯子快被他捏碎。
如果沈见微已经爱上他了,那他要怎么办?是将错就错还是及时止损?
晏承文带着纪嫚走了,凌澈一个人枯坐一夜。
隔日,苏苏给沈见微递来一张请柬,说是天凌送来的。
“这个晚会好像是天凌每年都有的,邀请的都是合作方,用来维护关系的。”
今年不同往年,天凌注资仁安,沈见微又签下了Elite的合作,这张请柬自然该送来沈见微手里。
沈见微有段时间没有见到凌澈,她正愁找不到机会去做林真真所说的试探,机会就送到她跟前来了。
似乎天公也有意做美,沈见微宴会开头就遇上了凌澈。
她刚进宴会厅,拿了杯服务生递来的酒,转身就看见凌澈迎风进来。正式的深色西装三件套,被他穿出了一种英伦贵族的绅士感。
沈见微头次见到如此正经的凌澈,他再一次更新在她心中的印象,好像是为故意弥补沈见微对他了解的空缺的那部分,让沈见微得以窥见更多面,更完整的凌澈。
但他们没能说上话,处在人群焦点的凌先生早就被各种人争抢着搭话。
沈见微就那么远远的瞧着凌澈,瞧着他像月亮一样,在庸俗的环境里散发柔和的光辉。她想,和凌澈搭不上话就搭不上吧,远观就够了。
可墨菲定律下,她越没想到会发生的事越会发生。再一次拿起服务生托盘里的红酒时,凌澈出现在她身边。
发现凌澈就离自己不足一米时,沈见微拿酒杯的手剧烈的抖动一下,差点把红酒洒在凌澈衣服上。她好像有点太激动,她好像一与凌澈接触心跳就像体测跑完八百米一样剧烈。
人们通常把这种心动的反应称为怦然。
“凌……凌先生……”
凌澈扫了一眼沈见微手中的酒杯,又看见她红润的脸颊。
“这里的红酒度数不低,别喝太多喝醉了。”
他温温柔柔的提醒沈见微,似乎把她脸上的红晕理解成了醉酒。
沈见微不懂凌澈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作不明白,一个女孩子脸红的站在他面前意味着什么。
但没戳穿她也挺好的,真要是问她为什么脸红的话,她不知道会尴尬成什么样子。
“我知道了,谢谢凌先生提醒。”
这句话过后,他们今晚的缘分到头。总有人不厌其烦的扑到凌澈身边,想与他说上话,以寻求一个与天凌合作的机会,凌澈自然不能一直待在沈见微身边,能有刚才那句提醒已经非常难能可贵。
但人就是贪心的,如果从来没有得到,也许不会去奢求,得到一点后反而贪婪的想要更多。
沈见微不满足于这一句话,她想要与凌澈有更多话。叫她少喝点的提醒成了耳旁风,她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凌先生!”
沈见微叫住要离开的凌澈:“关于这次的事,还有上次,我一直都没找到机会正式答谢您。”
“不知道凌先生方不方便,我想请您吃饭,当作感谢您屡次帮我的恩情。”
沈见微有些慌的把话说完,凌澈却迟迟没有回复。沈见微抬头看凌澈,发现他脸色似乎不太好。
他……要拒绝她吗?沈见微不想听到那句拒绝。
“凌先生,后天餐厅见。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沈见微丢下这句话,直接逃走了。
临到门口,她还是没忍住回头瞧了一眼凌澈。他站在灯火辉煌的地方,眼睛却是暗的。
凌澈问助理:“沈见微今天怎么来了?”
“不是您之前说要把请柬送去沈总那里吗?”
凌澈想起,的确是他说的,好多天前的事,他一下忘了。那天见了晏承文之后,他总是心不在焉。
“凌先生,我要帮您空出后天的时间,或者要拒绝沈小姐吗?”
凌澈刚才没直接答复,助理不如郑成那样猜得透凌澈的心思,只能多问一句了。
“不用了,我自己和她说吧。”
他和沈见微之间,该他自己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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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已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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