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是你不爱我了?或者是你有什么其他不得不和我分手的理由?难道仅仅是因为你要去纽约吗?我说了我可以去看你的,哪怕是异国恋。你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你又不是要死了,仅仅是要出差一段时间,你就要和我分手吗?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沈见微从来没这样跟凌澈大吼大叫过,即使是当初他拒绝她的时候,她依然维持着体面。今天是她第一次这么不管不顾。
而凌澈也没像以前那样安慰她。
“微微,你还记得三年前我来璟云府找你的那个晚上,你说你把这段感情的决定权交给我,无论是怎样的结局你都接受。”
“微微,我们好聚好散。”
那天沈见微虽然喝醉了,但那个坦白心意的晚上,那时她说的话,她都记得很清楚。她的确这样说过。
“所以……凌澈,这就是你给我的结局吗?”
沈见微站起来,但她站不太稳,凌澈下意识的去扶她,又被她躲开。
“你知道吗,我宁愿你跟我说你不爱我了,或者是其他别的理由,但我没想过你会用这句话来回我。”
这句话比起其他任何理由都更让沈见微伤心,她宁愿是凌澈不爱她所以要分手,也好过她亲自把刀递到他手上让他杀了她。回旋镖扎进心里的感觉太疼了,疼到沈见微快要无法呼吸,泪水糊满了整张脸。
“微微,是我对不起你。”
凌澈没办法说他不爱她,但那个不得不和她分手的理由更不能告诉她。他知道这样的选择或许对沈见微来说很残忍,但他不想让她的余生都在等待和痛苦中度过。
他替她做了他以为是她好的选择。
“微微,我会补偿你。”
沈见微带着泪的脸露出一抹冷笑,觉得“补偿”两字太过刺耳。
“凌澈,你是不是你开始就觉得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些什么,或许是权力,或许是金钱,反正你给得起,所以你要给我补偿。”
他觉得她和其他任何渴望上位的女人没区别是吗?
“凌澈,我的确求过你帮我,你也确实帮了我,但我对你的感情绝对纯粹,我那么真心的爱着你。”
“我不要你的补偿。”
沈见微觉得那是对她感情的亵渎和侮辱。
“凌澈,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们分手了。”
沈见微几乎用了全部力气才说出这句“分手”。她不再去看凌澈,拿起遗落在沙发上的包,径直向大门走去。
门外的风刮过,沈见微抖了抖肩膀。明明来时还觉得温暖的天气,此刻却觉得有刺骨的寒冷。她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往山下走去,脑海里想着这就是她和凌澈的结局了。
不会有比这好的结局,也不会有比这更坏的结局,凌澈用她的话给这段感情下了判决。
有汽车从身边经过的声音,司机摇下车窗,说:“沈小姐,凌先生叫我送您回家,您快上来吧。”
沈见微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凌澈的周到居然也会有让人不适的一天,即使分手,也还惦念着要把前女友送回家。
“不用了,既然我们已经没关系,就用不着他送了。”
沈见微是个很倔强的人,凌澈第一次见她时就知道,她死活不上车,司机也没办法,就一直跟着她,直到亲眼看见她上了出租,才敢回去和凌澈交差。
这天晚上真是一个特别不愉快的晚上,沈见微印象深刻到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忘怀,十月的最后一天,对她来说是个忌日。
璟云府里,她从包里拿出给凌澈准备的生日礼物,时间刚巧来到十二点,时钟跳动的轻微声音惊得沈见微将玉坠摔在地上。
造型精巧的坠子上瞬间出现一道裂痕。
玉裂的痕迹无法修补,裂了就是裂了。
沈见微将坠子捡起来,和平安符一起塞到妆台最底下的角落里,再也没拿出来过。
或许,以后也根本没有拿出这两样东西的机会。
失恋的打击对沈见微来说是一道不那么容易跨过的坎,凌澈是她真心实意爱的第一个人,是她的初恋,他们在一起整整三年,让她太难忘记。
原本为去纽约看凌澈的假期被沈见微提前请了,她实在不想出门,更做不下去实验。
她想一个人待着,静静。
自那天从西山离开,京城似乎极速入冬,寒风呼啸而过,吹得窗户都在摇晃,气温骤降,天色阴沉。
京城很久没有出现如此严重的寒潮,上一次是在三年前,那时候凌澈拒绝了她的表白。今年,他跟她提分手,沈见微觉得天气比那年还冷。
不过还好的是,今年沈见微没生病没发烧,她清醒的坐在电视前,看着财经频道播报的,天凌集团掌权人已抵达纽约,预计会出席天凌北美分部在纽约敲钟上市的仪式。
沈见微还被困在凌澈的一句分手里,凌澈却已经头也不回的去了纽约,她第一次体会到京城中口耳相传的,凌先生身上如神佛般的寂然。
她关了电视,不愿再看到再听到有关于凌澈的任何消息。
但事不遂人愿,有人找上门来偏要告诉她有关凌澈的消息。
这个人是郑成,他们在微生的会议室里见了面。
“沈小姐,我受凌先生所托,来给您送东西。”
他带了一份合同和一个类似于首饰盒的东西过来,放到沈见微面前。沈见微拿起这两样东西看了,合同是盛园的赠与协议,盒子装的是凌澈最常戴的那块冰蓝色的表。
这或许是凌澈那天说的补偿。
沈见微还清楚的记得,去盛园那时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他当时就说要把盛园送给她,但沈见微不敢接。那块冰蓝色的表也是在那时候,他们第一次的时候,沈见微说喜欢,说想要,凌澈当时怎么回答她的来着?哦,他说这块表不吉利。
沈见微现在才明白,这块表果然不吉利。她得到了,他们却分开了。
东西被推回郑成面前,沈见微说:“这些东西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郑成面露难色:“凌先生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先例,给了您的就是您的,除非您亲自和凌先生说,否则我做不了主。”
沈见微知道他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人敢不收,就如初见那晚他递出的西装。沈见微不愿为难郑成,她留下了东西,却始终没在赠与协议上签字。
“你为什么没跟他去纽约?”
郑成是凌澈最信任的特助,去纽约不会不带着他。
“凌先生让我留下来照看京城。沈小姐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尽管联系我。”
“这也是他吩咐的吗?”
沈见微今天一次都没有提起过凌澈的名字,每次说“他”,郑成都要反应一会儿才能回答,“是,这是凌先生的意思。”
虽然沈见微知道肯定是凌澈的意思,但她还是多问了郑成一次,她不知道她这样明知故问是为了什么,为了确认凌澈还爱她吗?
可他们已经分手。
“我知道了,麻烦你来一趟了。”
郑成说不麻烦,然后向她告辞。
沈见微想,或许这是最后一次麻烦郑成,以后她不会再有麻烦他的机会,毕竟他是凌澈的人。至于他说的那些,沈见微也全然没放在心上,她不至于蠢到再跑到凌澈面前求他帮忙。
暖气烘得人昏沉,沈见微痴痴的望向窗外,不敢相信这段感情竟真的这样结束了。
云朵在向远方飘移,不知道要飘到哪里去。沈见微拿起盒子里那块冰蓝色的表,放在手腕上比划着,男士的表带太长,沈见微纤细的手腕戴不住,索性放下不管了。
初见那时候,这块表给沈见微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度成为他在她心中的代表物。
现在,这个代表物落在了她手上。就好像凌澈将他的一部分剥离,留在了沈见微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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