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怎么看起来那么严肃,紧张?”迹部巽笑道,“在这里看到瑛子提过的人,挺意外的。刚才,是你经过这里吗?”
沙耶香思忖了一下,点头:“我路过这里,看到房门被打开,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看到你们在房间里,就放心离开了......抱歉,打扰了您和别人的谈话。”
迹部巽摆手:“不用紧张,我们正好在讨论景吾的事。你应该和景吾比较熟悉了,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吗?对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就是迹部在学校的老师,榊太郎先生。”
原来是迹部先生和迹部同学的老师在谈话,沙耶香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谢谢您的邀请,但是我可能要先回去......”
迹部巽看了一眼手表:“五分钟如何?就当作是满足一位父亲的心愿。”
这么一瞬间,沙耶香感受到了迹部一家三口相似的气场。从瑛子夫人到迹部再到迹部先生,果然是一家人啊。她也不好再拒绝:“那便如您所愿。”
沙耶香跟着迹部先生走进房间,里面坐着的榊太郎回头后,问道:“迹部先生,这位是?”沙耶香连忙接话:“您好,我叫桐岛,是本届U-17世界杯的一名志愿者。如果您有需要,可以随时向我们求助。”榊太郎神情微顿:“原来是志愿者啊.....谢谢你的热心。”
“哈哈。”迹部巽笑着坐下,“榊老师被糊弄过去了呢。”榊太郎诧异地看着迹部巽,沙耶香轻咬嘴唇,又对榊太郎解释:“嗯,虽然是本届志愿者,但也是日本代表队的助教。”
榊太郎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你出现在这里是因为?”
“是我邀请她来的,先坐吧,景吾的比赛还没结束。”
沙耶香心里满是问号,不是说就五分钟吗,怎么又变成一起看比赛了?不对,迹部先生的真实目的不是听我说迹部的事,他在针对我?
沙耶香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但偏偏另外两人又很专注地看比赛,现在只能憋着。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这个人是瑛子夫人的丈夫,也是迹部同学的父亲,不能用面对敌人的方式来处理,她必须非常小心地应对。
沙耶香透过窗户,看到球场上的迹部和罗密费尔,耳边却响起了旁人的问话:“桐岛小姐是日本队的助教,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我不记得日本U-17基地里有女性助教。”
原以为迹部先生会是提问的第一人,没想到是榊先生,幸好这个问题没有那么难。
沙耶香转过头,对上榊太郎探究的视线:“您说得对。我并不属于日本U-17基地,从一开始我的身份就是世界杯志愿者。之所以有一层助教的身份,是因为来自日本队教练组的邀请。”
迹部先生恰到好处地插了一句话:“那说明,桐岛小姐的能力被发现了,拥有教练组无法忽视的才能,他们应该伸出过橄榄枝了。”
“确实如此,教练组曾希望我回到日本,在U-17基地工作。”沙耶香露出不太好意思的表情,“但是很遗憾,我拒绝了,因为我不会打网球。”
榊太郎盯着她,语气带着难以置信:“你不会打网球?”
“是的。”沙耶香依旧维持那个表情,“一个不会打网球的人,如何在U-17基地工作呢?即便教练组有心招揽,我也要认清自己的局限。”
榊太郎不说话了,盯着她看了一会,又继续转过头看比赛。沙耶香猜测这位榊先生应该没有完全相信这番说辞,只是没找到其他漏洞。
她偷偷用眼角观察他们两人,特别是迹部先生。但迹部先生好像一直在看比赛,头都没有转一次。
沙耶香心里越发疑惑,迹部先生把自己留在这里的意图是什么?可是自己不能久留,得回去了。
她悄悄地挪动自己的椅子,希望一点点离开,好找到机会偷偷溜走。结果迹部先生的话让她停下动作:“桐岛小姐身为日本队的助教,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沙耶香在心里默数几秒后才回答迹部先生的问题:“我本身是安保组志愿者,有时候会根据组长的指派,在场馆里巡视。这次是从医务室回来,路上经过这里才发现的。”
“看来你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你应该比景吾大不了几岁,有意向来这里工作吗?”迹部先生又问了一个问题,沙耶香再次露出疑惑的表情:“迹部先生说的‘来这里工作’是指?”
“当然是迹部财团。”
沙耶香再次感叹他和瑛子夫人不愧是夫妻,想法如出一辙。瑛子夫人希望自己和迹部景吾维持良好关系,可以做护卫,而迹部先生的想法也是让我在财团工作。
“谢谢迹部先生的邀请,这让我不得不感叹两位果然是父子,想法都一样。”对不起,迹部同学,又让你背锅了。
迹部巽听到以后,笑了两声:“看来景吾在你这里失败了啊。那么,抛开这些不论,如果你现在有机会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和未来,你最想做什么?”
沙耶香的第一反应不是畅想,而是警惕,她难以分辨这句话的用意是考验还是另有目的?还是说瑛子夫人不方便出面,让迹部先生代替传达信息呢?
脑海里一时思绪万千,她不知道怎么接话能够不露出破绽和漏洞。
“啊......这个问题看起来比较为难吗?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沙耶香换上比较轻松的语气:“不是为难,只是在思考问题,如果可以有自主选择的机会,我希望可以成为农场主,养很多马,然后在草地上练习骑射。”
要说这是野心还有点勉强,但是可以当作一个梦想。沙耶香在基地学过射箭,也有基地农场经历,成为农场主,听起来也很合适。
迹部巽听到回答以后,眉毛微挑:“听起来是一个很不错的梦想,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打算吗?比如......高处的世界?”
沙耶香嘴唇微张,随即咧开一个弧度:“迹部先生,这个问题是不是问得太早了?”
榊太郎在此时说:“对职业选手来说,一切都必须尽早规划,否则就会错过职业的黄金时段。当然,其他人不需要有这么紧迫的选择。”
迹部巽微微点头,眼睛看着场上的比赛,但提问却指向沙耶香:“在桐岛小姐眼里,景吾是怎么样的?”
又是一个“走在钢丝上的问题”,而且还有不熟悉的人在场,她可没办法像聊家常一样回答,沙耶香在心里叹气,虽然是和迹部先生第一次见面,但压力一点也不小。
“迹部同学给我的感受像《日出·印象》。”
听到这句话,榊太郎飞快转过来看了她一眼,迹部巽也有点沉默:“可以说一下原因吗?”
沙耶香起身回答问题:“这个恐怕有些不方便,能否允许我下次再向迹部先生解释呢?”
迹部先生恍然大悟道:“说得也是,我打扰你太久了,请尽快回去吧。也许,我们以后会再见。到那时,请告诉我这句话的含义,作为父亲,我很好奇。”
“谢谢您的理解,那我先离开了。”随着一声轻微的关门声,沙耶香靠着墙,呼出一口气,完全没想过会在总决赛的时候见到迹部景吾的父亲,不过这次她倒觉得迹部景吾还是和瑛子夫人更像点,和迹部先生.......也有点像吧。
或许是因为长年的思维习惯,在房间里的时候,她总感觉迹部先生的问话充满了“陷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进去或者被套话了。但她更在意的是信息不对称的不安,迹部先生知道自己多少内容?他会以为自己是另有目的接近迹部景吾吗?
在房间里的两人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榊太郎这才询问迹部巽:“迹部先生,那个女孩究竟是谁?”
“榊老师也对她比较好奇吗?她......和我的妻子有些渊源。”迹部巽没有透露太多,而是将话题转移到刚才的那句话上:“《日出·印象》啊,很少见的说法。”
“用莫奈画作来比喻对迹部的印象,确实不常见,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有合理之处。”榊太郎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迹部巽轻笑几声:“看来他们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希望我有机会听到他们的故事。之前,榊老师想和我说的另一件事是什么?”
榊太郎这才提起之前被打断的话题:“迹部先生,我是为了越智和毛利,这对双打选手.......”
门外的沙耶香伫立一会后,才缓步走回场馆。而在走道里,她看见了一个四处探头探脑的男人,留着一头长发:“......您好,请问您需要帮忙吗?”
对方听到声音后就转头:“啊,您好。我,迷路了,想走回去看西班牙队的比赛。”沙耶香飞快打量对方后,微笑着和来人说:“没问题,请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观众席。”
男人连连摆手:“不,不是观众席,就是能够近距离观看比赛的地方。”
沙耶香眉头微皱:“那恐怕不太合适,那是给大赛成员或者证件佩戴者的通道,一般观众需要前往观众席观赛。”对方连忙从包里拿出一张有些皱的纸:“证件,是说这个吗?”
她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从证件上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想到预告信的事,沙耶香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斟酌再三,她对男人说:“......请你跟我来吧,我们去另一个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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