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越前龙雅的问题,沙耶香说:“嗯,难得一见的生动场景,原来马尔斯也有这一面。”
“好冷淡,你怎么都不笑?”越前龙雅凑近她,“这么有趣的对话,你应该笑一下。”沙耶香用手指点了点越前龙雅的肩膀,岔开话题:“坐在这里很危险,小心摔下去。”
两人谈话时,她突然听见球场上传来一阵唱诵声,是塞达在唱诵:“阿拉梅侬玛......阿拉梅侬玛......”一时间整个会场都响起了这阵怪异的声音,沙耶香发现对面的日本队成员明显是中招了,又环顾一周观众席,观众们也中招了。她二话没说,背对球场,又从身后的口袋里摸索出一样东西,是一根被换下来的弓弦。
这是她离开阿拉梅侬玛人宿舍时,收到的赠礼。沙耶香将弓弦的一端缠绕在一只手上,余下部分拉直后,像是在玩弄弓弦一般,随意拨动了几下,一股频率柔和的声波从她这里向四周蔓延,和塞达的唱诵声波相对抗。声波经过的地方,人们逐渐恢复正常,沙耶香这才收回弓弦。
越前龙雅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让我越来越好奇了,包括之前在房间里的事,刚才比赛没开始前,我们都在议论呢。”
沙耶香对此反应平常:“是吗,那你和弗里奥他们说了什么呢?”
“哈哈,弗里奥和边博利完全惊呆了,他们没想到你会有那么出乎意料的举动。还有马尔斯......”越前龙雅故意停下不说,沙耶香知道龙雅的打算,抬眼看他:“辛苦你了。”
越前龙雅撑着头问她:“你不好奇马尔斯说了什么吗?毕竟他看起来和你的关系很好。”
沙耶香看到越前龙雅发间有一些碎叶,就伸手拂去:“马尔斯和我关系好,跟我是否好奇他说什么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我想知道的事,会亲自问马尔斯。”
“不要坐在这里,后脑勺着地可不是开玩笑的。”
说完这句话,她就大跨步移动到边上,和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没有再关注龙雅他们。沙耶香看比赛的同时,也时刻注意刚才被她带进来的男人。这个男人很安静地坐在这里,前额头发凌乱,还遮住了眼睛,一时让人看不出情绪。
想了想,她还是挪步到对方身旁,有意无意地问道:“先生是哪家媒体的记者?”
被问话的男人愣了一下,连忙解释说:“我,我不是什么媒体记者......只是办理了证件来看比赛。”沙耶香点头:“抱歉,之前看到证件时,还以为先生是记者呢。”
“是,是我没有说清楚......”男子紧抓着衣摆,看起来很局促,然后又问沙耶香:“接下来的比赛大概会什么时候结束?”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她问住了,这群队员只要一上场,就完全说不准什么时候能结束,打个昏天黑地也有可能。沙耶香思考了几秒钟,回答对方说:“这个很难预测呢,如果顺利的话,中午应该可以结束比赛,或者要到下午才结束。”
“这样啊,看起来要等很久。”
“是的,如果您有急事可以先离开。或许等你回来以后,这场比赛就结束了。”
男人摇头:“不,我就坐在这里......我会等比赛结束......”沙耶香看着他,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从刚才到现在,她试图寻找这个男人的破绽或者不协调的地方,但是没有,男人从进场以后就很安静地坐在位子上,一步也没有动。只是偶尔会交谈几句,再加一些小动作罢了。
想到这里,沙耶香回忆起男人刚才紧抓衣摆的状态,那种模样好似在隐藏什么东西,但她目前没有头绪。
“快看,西班牙队那个小孩身上的光芒!”身侧传来其他记者的议论:“我知道!那个是奥林匹斯彩虹之光,在希腊队主将身上出现过。”
“太神奇了,没想到在总决赛还能看到像魔术一样梦幻的场景。”沙耶香听到议论后,也抬头向球场看去。大曲龙次和远山现在打得很艰难,在塞达这里几乎讨不到便宜。
“西班牙队赢得本局!局数5比5!”
她看到对面的大曲和远山满头大汗饮水,心里出现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沙耶香顿时感到烦躁,想要离开此处。而这一幕也被马尔斯看在眼里,他盯着沙耶香的背影,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那个时候,她的名字只是“罗莎莉”,只会一些磕磕绊绊的西班牙语。在罗莎莉表达了自己想要学习射击后,考隆先生显得很开心:“马尔斯,从今天开始,罗莎莉和你一起学习狙击,如何?”
马尔斯当时很高兴:“没问题,我可以和罗莎莉一起学!”
爸爸曾经做过雇佣兵,是一名经验老道的狙击手,因此,马尔斯也跟着一起接触狙击。现在罗莎莉和他一起学习狙击,只是接触了一段时间,罗莎莉的进步就非常明显。这让考隆先生很意外,有天晚上就说:“马尔斯,罗莎莉的进步比我想象得要好,也许,这个孩子以后可以成为一名狙击手。”
“哎?爸爸,你是说罗莎莉比我还好吗?”马尔斯有点不服气,明明自己接触的时间长,但这次爸爸夸奖了罗莎莉。考隆先生听完后,便笑着摸了摸马尔斯的头:“我亲爱的儿子,你这是不高兴了吗?”
“才没有呢,爸爸,我只是觉得......”
“马尔斯,罗莎莉和你不一样,她在这里没有任何家人,以后需要独自生活,独自面对一切。成为狙击手,或许是一个有点残酷,但又能生存下去的选择。”说到这里,考隆先生轻叹一口气,“她得成为一个强大的人才行。”
马尔斯似懂非懂:“爸爸......你是说罗莎莉以后会离开我们吗?”考隆先生没有回答他,只是抚摸他的头:“马尔斯,也许在你看来有点残酷,但是我打算再过几年就让她和我一样,成为雇佣兵,做一名狙击手。”
“让罗莎莉像爸爸一样?”马尔斯睁大眼睛,看起来很惊讶。
“当然,我的儿子,她会像我一样成为强大的人。”
但是后来,爸爸出了意外,罗莎莉也同时消失。奇怪的是,他们获得了一笔巨款,爸爸的治疗不再成为障碍。而马尔斯也开始学网球,并尝试将爸爸教授的狙击融入网球中。
那天练习狙击的时候,马尔斯听见了爸爸的声音,他一瞬间泪流满面。
“姐姐,我们要上场了!”马尔斯的思绪被塞达的声音打断了,他眨眨眼睛,回过神,下意识看向刚才的位置。原本站在那里的沙耶香,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马尔斯轻叹一声,重新拿起放在旁边的网球拍。他一直没有和罗莎莉说过,那个时候爸爸的想法是训练她成为狙击手。这个秘密隔了九年都没说出来,而现在......想到前不久在房间里的那一记回旋踢,以及罗莎莉有条不紊指挥别人的样子,马尔斯觉得好像不需要再说了。
他好想,再和罗莎莉说一些后来的事。
带着必胜的决心,马尔斯挥动球拍,这才是真正的“狙击”:“狙击是无敌的!”
现在马尔斯火力全开,在狙击攻势下,他看到日本队选手非常被动。身边的塞达向远山发起攻击时,马尔斯感觉不对劲:“小塞达!不可以!”但为时已晚,网球带着极大的破坏力朝远山飞去,大曲突然挡在远山面前,用身体接下了网球,整个人“砰”得一声倒在地上。
马尔斯极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看到小塞达时,心里有点生气。于是,他打掉了塞达的网球拍,严厉地对他说:“小塞达......我们之前说好的,不是吗?不要对全身麻痹的人直接攻击。”
塞达沉默了一会,连忙道歉:“对不起......姐姐。”
马尔斯无奈叹气,向远山道歉:“对不起!我代替他道歉。”然后他又按住塞达的头:“在小哥恢复行动之前,你就乖乖待着!”
过了一会,大曲龙次的声音响起:“......金太郎,你没受伤吧?”马尔斯抬眼看到大曲龙次站起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来比赛可以继续了......狙击!”
在马尔斯打出一球后,裁判报出分数:“西班牙队得分!6比5!”他转头看了一眼高处的比分牌,照这个趋势,这次比赛胜利的可能性很大。
新一轮比赛开始,马尔斯持续发力,他的发球很强大,击球也很猛烈。而对面打球的人却只有那个红发孩子,这让马尔斯有些不解,紧接着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对方为了给同伴争取时间吗?竟然一个人硬生生抗下两个人的击球。
没过多久,马尔斯就看到那个红发孩子身上爆发出一阵强大的光芒,他觉得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暂时走出球场的沙耶香突然感受到一阵异样,身后的小包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她解下小包后,从外侧能看到包里发出的光芒,连忙打开拉链,看到了意外的内容——弓弦在发光,还在微微震动。
沙耶香拿出那根弓弦,下意识跑回球场,一回到那里,映入眼帘的是被光芒包裹的远山金太郎:“......是‘刚毅光辉’。”
她握着发光的弓弦,看着那个发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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