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往南五十里,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宽阔的古道穿林而过,犹如一柄利剑,将树林一分为二。
古道上有一辆拉货的马车,左边的车轮断裂,车架倾斜,货物散了一地。
几个车夫、伙计忙着捡拾道上的货物。一旁有一个商人模样的人,指挥几个伙计,将车架上还未散落的货物,一件件搬到路边。
马车的前面和后面,已堵起了数十人马,不时有骂声从人群中传出,商人只能不停地抱拳致歉。
远处传来如雷的马蹄声,徽州方向有一大队人马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不多会儿,就到了近前。
这支人马约有一百五十多人,奔在前面的大汉见了前面的情形,皱了皱眉头,勒马冷喝道:“天鹰堡人马赶路,你等速速让路,莫要耽误了我等大事!”
话声刚落,林中的树木上,忽地射出一排排利箭。猝不及防之下,已有十余个天鹰堡的人中箭落马。
天鹰堡众人大惊,纷纷拔刀下马。又一波利箭袭来,众人挥刀格挡,仍有数人中箭倒下。
原来滞留在古道上的数十人,早已自货物中抽出兵刃,挡在了前面。两旁的树林中也奔出了不少人,将天鹰堡众人围在了中间。
箭落如雨。古全义大喝道:“鹰战堂和镇江分坛的人,随我往后突围!”
杨逍亦大声喝道:“老五、老六,带人随我往前冲!”
商人扬起手中缅刀,大笑道:“铁中义在此恭候多时,各位往哪里走?”
说罢,挥舞缅刀,向杨逍冲去。身后的徐正峰、李全安也展开兵刃迎往老五、老六,捉对嘶杀起来。
两旁的树林里,又涌出百余人,在王节、叶科的带领下,和古道上的人马一起,将塞外十雄的人死死困在了中间。
眀月堂堂主徐明,带着一支人马,拦住了古全义。屈不问突入天鹰堡众人之中,铁扇上下翻飞,左挥右舞,所过之处,惨叫连连。
邓君临与魏刘各领着十余人,在两边掠阵。偶有天鹰堡突围的天鹰堡之人,在两人的阻击下,纷纷倒地。
只一瞬间,古道上便成了人间炼狱!
不过半个时辰,场上除了古全义、杨逍及老五、老六外,其余天鹰堡之人,几乎死伤殆尽。古全义、杨逍几人也被围在中间,身上沾满了血迹,个个面如死灰。
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自己本是要往扬州剿杀凤舞阁,却被凤舞阁围杀在这里。
屈不问巡视战场,发现有受伤倒地,尚未气绝的天鹰堡之人,便打出一枚透骨钉,断了那些人的生机。不过片刻功夫,地上的天鹰堡之人便已死绝。数十个受伤的凤舞阁弟子,也早被阁中的兄弟扶起,坐在林中疗伤。
古全义冷冷地道:“三使出,鬼神哭,屈先生果然无情,连重伤之人都不放过!”
屈不问冷笑道:“当日徽州之战,你天鹰堡设下陷阱屠杀我凤舞阁之人,可曾留情?我飞凤十三使,一战失其三,于盟主和向前辈,为救我与铁堂主,也以身赴死。今日轮到你们,却说我无情,真是可笑之至!”
古全义看了看古道上天鹰堡众人的尸体,脸上满是怨毒之色,举起手中长枪,恶狠狠地道:“屈不问,可敢一战?”
屈不问挥扇往前,冷冷一笑,道:“强弩之末,还敢言战?”
古全义冷哼一声,抖起数朵枪花,疾刺屈不问前胸。
屈不问合起铁扇,一拨长枪,身形顺着长枪欺身直进,左手双指疾点古全义喉咙,口中大声喊道:“古全义交给我便可。再过数个时辰,我等还有一战,各位当速战速决!”
铁中义等人纷纷点头,展开兵刃往杨逍三人攻去。
古全义后退两步,避过屈不问双指,右手压枪,横扫屈不问头部。
屈不问冷笑一声,铁扇抵住枪杆,借力绕着古全义转了一圈。右足一点地面,身形忽地掠向空中,十数点寒星自铁扇中暴射而出,攻往古全义全身要害。
古全义大惊,奋力扭身,虽避开头部和胸部等要害,右腿和右肩,却各中了一枚扇骨,闷哼一声,身体往后跌去。
屈不问落地,收起铁扇,冷冷地看着古全义。
古全义忍痛用右臂撑起身体,左手握枪,枪尖点地,硬撑着身体从地上慢慢地站起,目中满是怨毒之色,紧紧盯着屈不问。
屈不问冷笑不语,身形忽地掠出,冲向古全义。
古全义左手奋力将长枪掷向屈不问,右手掏出一颗轰天火雷,作势往屈不问投去。
屈不问一惊,双足连点地面,身形向后疾掠,铁扇翻飞,护在身前。
古全义狂笑,忽地转身,将那颗轰天火雷,打向了正在林中疗伤的数十个凤舞阁弟子。
火雷“嘭”地一声在空中炸开,林中惨叫连连,数十个凤舞阁弟子身上刺满了亮闪闪的银针,在地上翻滚不已。
屈不问大怒,左手抓住古全义掷来的长枪,调转枪头,右手一掌拍在枪尾,长枪“嗖”地一声,往古全义飞刺而去。
古全义眼见凤舞阁弟子惨状,正自仰头狂笑,长枪“噗”地一声穿过他的胸膛,钉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在铁中义等人围攻下,塞外十雄的老五与老六身负数创,倒地不起。杨逍亦中了铁中义一刀,浑身浴血,双目尽赤,手中镔铁棍左格右挡,奋力往树林中冲去。
铁中义手中缅刀横削杨逍腰部,大喝道:“你等为我掠阵,待我来试一试塞外十雄,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众人依言散开,将二人围在中间。屈不问缓步走进场中,冷冷地道:“此战拖的越久,消息就越有可能传到徽州,下一战阁中的兄弟死伤的可能就越多。现在绝不是呈一时之勇的时候。”说罢挥舞铁扇,往杨逍攻去。
徐正峰、李全安等人闻言纷纷展开兵刃,往杨逍扑去。不过倾刻功夫,杨逍就不支倒地,被王节的□□穿透胸部,钉在了地上。
铁中义喝令堂下弟子,速速清理战场。又自车架上取下一个笼子,抓出其中的一只鸽子放飞。
鸽子在树林上方盘旋了数圈,往徽州方向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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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逍等人走后约有两个时辰,冯世龙又接到总部传来的消息。
消息仍然是信鸽传来的,竹筒中的纸条上写着:“据沿途暗哨传言,凤舞阁来袭扬州之敌中有铁中义,屈不问及十三使其余诸使计十余名高手。汝等将徽州人手,再分一半速赴扬州,于城北三里小杨庄处设伏,务必将凤舞阁来袭之敌,尽歼于扬州。”
冯世龙心中暗暗叹息。扬州之战,堡主果然看重,一日之内,竟然两次传信!可惜自己身为鹰战堂副堂主,不能轻离徽州,此次战功只能拱手让人。
冯世龙没有再与人商量,直接让金坛、巢湖、宣城三地的坛主,各领所率人手,疾奔扬州。塞外十雄的老八、老幺,则继续留下协守徽州。
冯世龙觉得,老八与老幺留不留都无所谓。堡主如此重视扬州之战,必能全歼铁中义等人。加上上次在徽州战死的钟长鸣、陈平、古泽,凤舞阁得力高手已去其半,短时间内绝对无力再袭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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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坛分坛主杨威、巢湖分坛主肖战、宣城分坛主李云德,各率坛中人马,在城门外会合后,沿着古道往扬州方向疾驰,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一片树林边上。
林间的古道上,断裂的车轮、倾斜的车架、满地散落的货物、忙碌的车夫和伙计、被堵在两边不住骂娘的旅客,一脸歉意的商人,一切都和上午的情形一模一样。
人马已驰进了树林,李云德却突然挥手喊停,道:“情况有点不对,林中怎会有一股血腥味?”
杨威和肖战对视一眼,用力吸了吸鼻子,亦点头道:“好像是有一股血腥味。”
肖战道:“堡主有令,要我等急赴扬州,就算林中有异,恐怕也要闯一闯。”
杨威笑道:“我等有一二百人马,闯一闯又如何?难道在江南地带,还有人敢阻我天鹰堡去路?”
李云德却摇头道:“天鹰堡与凤舞阁战事已起,江南已不是绝对安全,我等还是小心为上!”
肖战看了一眼李云德,道:“我等分批前进,我为前锋,杨兄居中,李兄殿后,两位以为如何?”
李云德道:“如此也好,肖兄请一定小心!”
肖战一抱拳,带领所率人马,当先往林中驰去。杨威待肖战驰出约有数十丈之后,也催动人马,往前跟了上去。
李云德却呆在原处,静静地看着肖战的人马,距林中的车马,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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