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秦王被贬为庶人,长生被赐为安王,秦王妃性子柔软,可待长生到底有些薄凉,可长生已不是当初襁褓中的婴儿了,是一方亲王,与那时不可比拟,她也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安心地做了安王太妃,只是秦王成为庶人,长生请旨将之送到皇陵中守陵去了,眼不见为净。
二人推推搡搡地到了门口,长生站在门外,长天站在了门内,少年今日不想离去,双腿也不再迈动脚步,可怜兮兮求道:“阿姐,你我多日未见,我在你院中歇上一夜又怎样,再说我话未完呢。”
“夜深了,我这里从不留人,你回去吧,”长天的语气发冷,目光幽远,她的的心一直都是乱的,眼前少年只会让她愈发心乱,她已无心再关注他了。再者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无人管教的孩子了。
说话间,少年已经深深感到了长天对他的生疏,时间在指尖慢慢滑过,不知何时他的身边多了一些他以前渴望的亲人,可也在不经意间失去了曾经唯一对他不离不弃的姐姐。他站直了身子对着长天作揖,道:“阿姐,既是如此我明日再来。”
二人不再多话,长天心思紊乱,未再长生的脸色上留心,只是照着寻常将人送至院门口。往常幽静无人的小胡同里蓦地出现了重重的脚步声,长生习武人感到不了一般的气息,抓住长天的手腕,提醒道:“阿姐,有数人往这里走来。”
少顷,胡同里的昏暗被火把上的灯火替代,猩红的火光照亮了胡同里的每一寸土地,站在门口的两人相互对望一眼,都选择不作声。火光照亮了数名禁卫军身上的银色铁甲,刀剑皆是出鞘,在更深露重的夜里中泛着渗人的寒光。
此处毕竟是自己的府邸,禁卫军竟这般明目张胆地闯了过来,再好的脾气也沉住了脸色,长天冷冷地扫视了一眼,漠然道:“你们可有旨意,如此枉为可有将本官放在眼中。”
几排的禁卫军往两边让去,狭小的胡同里被堵得水泄不通,后面走出一个面方大耳身体精壮的将领,他上前将银刀入鞘,高声道:“东宫来了刺客,下官等追至此地便没了影子,因此下官带人进来挨家挨户搜一搜,若扰了百里大人的好梦,也别见怪。”
手轻轻一扬,身后禁卫军四散开来,三人一队闯进了百姓家中。暗声惊风,风自撩人。须臾间,尖叫声不绝于耳,寻常百姓未曾见过这种骇人的架势,纷纷围在角落中,不敢高声喧闹,随着禁卫军翻箱倒柜。
夜色凉凉如水,玉轮沉沉天际。
月黑风高,是一个很好的杀人之夜。
长天自始至终都是冷眼瞧着这一切,搜查百姓家中不过是掩耳盗铃,真正想搜的应该自己的府中才对,她望了一眼长生,示意他稍安勿躁。
果然,查完了一无所获,将领方正又来到长天的门前,如昼的火光下瞧见了门神一般站立的长生,当下低首抱拳,歉疚道:“原来安王您也在,天黑不清,恕下官眼拙未看清您。”
长生摆摆手,也不在意这般虚情假意的道歉,“搜完了也该走了,别饶了百里大人的清静。”
方正眉笑眼不笑的笑一下,并未妥协,反而跨前一步,气焰冉冉,道:“这附近都搜完了,唯有百里大人的宅子未搜,不如王爷行个方便,让我等进去搜搜,一炷香即可耽误不了百里大人休息的时间。”
得寸进尺,长生上前拦在门口挡住了方正的步伐,厉声道:“这可是官宅,不是寻常百姓的院子,尔等可有陛下的旨意,否则你们就是擅闯官宅,明日陛下面前你们可有胆子造次。”
瘦小的背影好似在瞬间长大了,长天很是欣慰,并未开口,只是仍旧站在那里保持沉默。
“安王拦着我等,是否刺客就在里面呢?下官也是为大人安全着想,比较刺客武功不低,”方正冷笑着质问。
看似粗鄙的武将,山野莽夫,竟可以把话说的这般滴水不漏,当真让人咋舌,长天秀眉微蹙,她记得方正是个十足的大老粗,不可能有这般机智的话语。
深夜寒风吹的枝头的枯叶簌簌而下,萧萧瑟瑟,冰寒刺骨,徒惹凄冷。长天顺了顺自己被风吹乱的鬓发,毋庸置疑的笑道:“方副统领,今日你若有陛下圣旨,长天这小小的宅院敞开大门随你怎样搜,若没有,那你休想翻动我府中一根草。”
“你……百里大人就是不配合下官了,我握有太子令牌,不论是何地方都可搜上一搜。”方正打定注意不愿就此离去。
闻言,长生冷笑道:“不管是何地方……那你去搜一搜陛下的含元殿,看看那里可有刺客。”
一时间僵持下来,方正也没胆子硬闯,毕竟陛下新封的安王在这里。
原以为就这样结束时,胡同口里又走来几人,顷刻间打破了僵局,太子旬焦来了。
此刻宫门已然下钥,旬焦为何还会出宫,难道闯了宫门不成?长天愈发觉得今日深夜之局为自己而设,她拽了拽长生的衣袖,率先走下台阶,俯首行礼。
旬焦却不是往日与她笑言,眸子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冷厉,深夜金冠锦衣,龙腾的披风,黑色金绣的皂靴,齐整的装扮,问着方正:“搜到了没有?”
方正指了指敞开的大门,道:“只剩下这所宅子未搜,只是不让搜。”
旬焦冷哼一声,轻蔑道:“天王老子的房子吗?为何搜不得,进去搜。”
长生欲挣脱长天的束缚,可被她用力地握住自己的肩头,在他耳边低声道,“他是太子,你不可与他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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