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锦城跟着侍卫到了丁亥府上,就见到秦观月包着腿躺在小榻上,张岁胳膊上也被包扎起来。
“我的公子诶,你没说在宁州还有这等人脉啊。害得我在那殿中担惊受怕那么久。”
锦城两三步跑到秦观月面前,问正在收拾东西的大夫:“大夫,我家公子的伤还好吧。”
那大夫一大把年纪,哼哧哼哧把药箱背在身上,没好气道:“没事儿,就是以后走快了可能有点跛。”
“怎么回事?不是说你是宁州最好的大夫吗?”丁亥更完衣出来就听见这句话。
“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东西,老夫没给医死都算医德好。”
那大夫恶狠狠瞪了眼丁亥,挎着药箱就要走。
厅内随从看丁亥眼神行事,拔刀就拦住大夫去路。
此时秦观月出声:“多谢丁兄美意,我这腿本来就不好,还得多谢大夫帮我保了下来。”
丁亥这才抬手让他们送大夫出去。
“见过丁公子,锦城多谢丁公子搭救我家公子。”
丁亥让锦城不用客气,他们三人安心在这里住下就好,外面再乱也不会影响这一方庭院。
“初见秦兄并不是这番打扮,怎得许久不见成了这模样,可是有人欺负你?”丁亥问。
秦观月道:“仇家想要灭门,我是最后一个,难免狼狈了些。丁兄见笑。”
丁亥了然,难怪再次见到救命恩人,见他眉宇间没了当初的傲气。
“无碍,秦兄安心养病便是,在这里绝无性命之虞。”丁亥道。
秦观月观察四下,发现厅中挂了不少画作,其中不乏前朝有名画师的画作。
不过就算秦观月对画不甚了解,也知道这些画多是仿品。
毕竟他爹那个好面子的可不会收假画替人办事。
“这些画都出自丁兄之手?”秦观月问,“初见时就闻到丁兄身上的墨香,当时就在想丁兄不善书法就善丹青。”
丁亥挥手让来伺候的下人都出去,只剩他们四人在小厅中。
“粗鄙之作,不堪入眼。”
“丁兄太谦虚了,若你这画是拙作,那我可就是两眼一抹黑的瞎子了。”
几人又闲谈了会,等着下人将菜布好变入了席。
交谈许久,丁亥跟秦观月也逐渐熟捻,只是闲谈倒也觉得松快。
秦观月虽是个混不吝,但也知谈事想成,最好的地方就是饭桌上。
酒过三巡,秦观月向丁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丁亥的手一顿,眉头紧锁,语气微颤:“秦兄…何时知道的…”
秦观月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心下了然。
“丁兄勿恼,他人**秦某无意探究。”
秦观月说道:“某被灭门,又遭追杀。仇人坐高堂,我何能安枕?想要活命实在困难,所以这才唐突请丁兄引荐。”
丁亥此刻双眼迷蒙,双颊泛红,比平时多几分灵动。
“我…我叫丁亥,生在引玉巷长在引玉巷,原本是靠给姑娘们画像为生,我娘病重,世道又乱,本来只差一点的……”
丁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差一点我就凑够去南州画苑的学资了……”
“那令堂现在可好?”秦观月谨慎问道。
“睿王言而有信,母亲有人照料。”丁亥笑得凄凉,最后一句话说的极轻,“这狗屁世道。”
丁亥正视秦观月:“王爷今日繁忙,秦兄伤还没好。过几日我会寻个机会将你举荐给他。”
秦观月郑重端起酒杯:“多谢丁兄。”
之后秦观月三人就在丁亥府上养伤,三人默契的没有提起那晚之事。
而这睿王当真匆忙,张岁的鞭伤好了大半,秦观月才得见这位睿王。
睿王居所离丁亥住的地方不远,秦观月尚不能顺利行走,还需要依靠旁人帮扶。
原本想让锦城陪他去,但丁亥说睿王只允许他一个人去,无奈只能借伞为拐,勉强行走。
“冒犯了。”马车停下后,丁亥从袖中取出蒙眼用的黑布。
秦观月低头任由他为自己带上,继而又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到了。”丁亥站在旁边轻声道,“秦兄推门进去就好,我在别处等着。”
进了宅院后,秦观月就闻到甜腻之气,这睿王花样挺多,竟将房中之花种在院里。
秦观月侧耳听到丁亥走后,便将蒙在眼上的布取下来。
入目是处掩了门的小厅,推门进去并无人在内,观察一番也是四下平平,并无危险。
不过他也知道想要见到这号人物,必然得花些功夫,遂安坐于客座,等了半晌便听见有人推门而入。
秦观月起身,见到来人确实是记忆中的睿王,连忙行礼。
“草民秦观月,见过睿王殿下。”
睿王笑吟吟地让秦观月起身:“秦家公子,我们……在临安见过。”
睿王坐下后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才上下打量起秦观月。
“能得王爷记挂,是草民之幸。”秦观月一改从前桀骜,就算答话也显得小心翼翼。
“听十九说你求见本王,所谓何事啊?”
秦观月复又跪在地上,道:“秦家遭难,草民心寒。愿为王爷效命,以求庇护。”
睿王面色不改:“你求我做甚,我被软禁于此,自身都难保,还求我庇护?”
“王爷说笑,这偌大宁州,睿王地位无出其右,若非自愿,王爷又怎会被困在方寸宅院之内。”
秦观月说完,心里暗自吐槽:这宅子面积怕是外面坊街两条不止。
他也知道睿王跟自己打太极是在试探自己此行目的。
睿王既然愿意见自己,必定是有利可图,或者说自己对睿王来说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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