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超越一切时间法则,生生世世纠缠不休才是我为我们故事谱写的结局”——杜衡
漠北极寒,大雪纷扬,天地茫然。
来时的脚印被雪花覆盖,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花在空中飞舞飘扬,吹落兜帽,吹乱发丝,在脸颊上留下丝丝血痕。
少年一袭白衣伫立于天地之间,抬眸间,黑发红瞳俨然成为了天地间最瑰丽的颜色。
风还在吹,吹乱了前行脚步,也吹乱了少年人的心。聪慧如他,怎会看不出这漫天飞雪在有意阻挡他继续前行。
漠北极寒之境,生长着一株永生花,传言说是一位天神为凡人之躯的妻子所种,花开时,红颜亡。
那株花便遗留在了世间,千百年来找寻的人数不胜数却从未有人寻到过。
他不信神,更厌恶魔。
但他要寻一副药,一副能活死人医白骨的药;他要找一个替身,用来救人,救他的心上人。
传闻中的这株永生花便成了关键。
“水麒麟?”一道空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涤荡在天地间,末了,那声又道“你是她的孩子,她很想你。”
“……”
见少年没有答话,那声也不尴尬继而道“你要是来寻那株永生花,就快些回去吧,那花早就被人寻走了。”
“她说,她要救一个人,她的心上人,她还说,他不该死,至少不该为了她而死……”良久那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多了一道屏障,一道由风雪组成的屏障。
风携着落地白雪在一方小天地间,形成了一个杀阵,贸然踏入,尸骨无存。
魔族边界,忘川彼岸。
妖冶鲜红的彼岸花开遍地,层层叠叠如海浪般包裹着花丛中心的木屋。
木屋前,古树下,少女身影单薄,纤细的指尖来回翻转着指上的花藤,她想赶在冬天来之前,做一个秋千,给她的阿衡。
月光柔和的照在女孩身上,圣洁,美好,几缕碎发随风微微飘荡。
魔族和鬼族一样,没有白日,常年来一轮血月挂在天边。但魔族边界紧挨人间,所以运气好时便能看见明月。
今日便是好运气。抬眸间,女孩看见了不远处的少年,便起身冲少年招手,少年微微笑着,跑向了,他的心上人。
“阿衡,明日便是你的生辰了。”
“到时候阿姐便可以为你束发加冠了。”
“……”
“我们阿衡是大孩子了。”女孩自顾自的说着,少年眉眼温顺的看着,眼中柔情似水。
“你说明日会有这般的好运气吗?”杜衡顺着女孩的目光看向了天边皎皎的明月。
会的吧。
“会的。”女孩肯定,“我们阿衡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少女眉眼弯弯,眸中星河璀璨。
“阿姐,你该休息了。”少年倚着柴扉的木门手腕上缠着花藤“这些明日再做,好不好?”
“阿衡,我想早些做好。”少女柔声,罢了她低眉喃喃道“近些时日我越发嗜睡,虽然你瞒着我,不告诉我,我得了什么病,但我自己的身体,我能感觉到,我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不是吗?”
“所以明日过后陪陪阿姐吧,好吗?”她仰起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年。
“好,阿姐,我陪你。“杜衡答道,然后席地而坐在了女孩身边,看着女孩翻转手中的花藤。
月从天这边到了天那边,落花被风吹起又吹落,他想,他依旧会去寻药来救她,穷尽四海八荒;他也想,即使他对她的情感,她可能不会接受,但他依然会爱着她,任凭四季流转。
阿姐,明天会是个明月夜的。
所以,阿姐,明天你会醒来,对吗?
不论过去,不问将来,他只求当下。
花藤堆积在脚下,女孩靠在他的肩上,呼吸轻浅,空中飞舞的灵蝶围着女孩旋转。
“嘘,阿姐累了,你们自己去玩一会。”赶走灵蝶,他将女孩抱起,朝屋内走去。
柴扉被缓缓关上,床榻上,女孩眉头紧皱,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
帝王星,帝王命。
他的阿姐本该处于九天之上,权力之巅。伸手抚平女孩的眉,一缕神识顺着指尖进入了女子的身体里。他想,替阿姐分担痛楚与她感同身受着。
他曾入过女子的识海,宛如阴沟里的老鼠,窥探着不属于他的光,直到他穿过漫天荆棘,在识海的深处,他看到少女被枷锁桎梏,一遍遍的被极刑凌迟,洁白的衣裙被染成鲜红色。
“阿姐,对不起。”无形的压力让他直不起腰,只能跪趴在女孩床边,一遍遍祈祷,不要被驱逐,这样他就可以保障女孩的安全。
可是并没有,他又一次的被驱逐出了女孩的梦。这一刻,他恨极了自己的无能,却只能看着陷入痛苦中的女孩无能为力。
被困在梦魇里的女孩睡的并不安稳,在半梦半醒中忍受着刺骨的痛。
“阿衡……”她低吟。
他所能承受的痛不及女孩所承受的万分之一,都难以忍受,那他的阿姐呢?她那么怕疼。
女孩终究是死在了这场凌迟之下。
少年眼尾猩红,一遍遍的不厌其烦的捂着女孩早已冰冷的手。
“阿姐,人间的梅花红了,等你醒了,我们去看看吧。”
“阿姐,你不是想去看香山的红叶吗?等下一个人间秋日,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
“阿姐,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只有你了……”
月亮将光芒再次洒向了这片土地,今天是个明月夜。
柴扉缓缓被打开,门前的灵蝶争先恐后的往屋内飞,片刻后,有些茫然的飞到了少年身边。
脚下花藤依旧鲜艳,少年却暗淡无光,缓缓蹲下身,捡起脚下的花藤,在指尖摩挲“阿姐,你说过的要为我束发加冠的,你骗我……”
四下安静,花丛深处隐隐约约传来少年的低泣。
昨天是个明月夜,这世间死了一对最为平常的爱人,一个身死,一个心死。
数日后,花丛深处的秋千被做了起来,花藤很美但是细看,却能发现花藤后半部分的做工与前半部分略有不同,两种技法交叠缠绕,相互映衬,纠缠不休。
少年坐在秋千上,摩挲着指尖的银铃“阿姐,人间的冬日到了,我替你看过了,梅花很漂亮……”
阿姐只是一种称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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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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