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下是蓬头垢面被堵住嘴的男人。
待洛鱼笙看清那人面貌时,顿时上前将他松绑,关切问道:“师父,您没事吧?”
“师父?”梅星韵目瞪口呆,忽然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连忙换上了一副讨好的嘴脸,不敢去看那人:“老,老大,我真不知道他是你的师父,我以为是什么仇家呢。”
清辉揉了揉泛红的手腕,没好气地瞪着梅星韵,等彻底将自己从凳子上松开时,老者一个鲤鱼打挺,指着梅小公子的鼻子:“太不讲道理了!这小子简直忒坏!”
“师父,您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怒呢。”洛鱼笙扯着清辉的衣袖,好声好气地劝道。
蓬莱仙长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轻哼一声,象征性地抓了一把头发,但还是一记眼刀把想要上前讨好的梅星韵瞪了回去。
他朝向洛鱼笙,眼睛却死死盯着梅星韵,咬牙切齿道:“我刚到山上,就看见这小子拿着你的玉佩,我想趁机打探一下你的消息,就上前问他认不认识粟玉公子,谁知道这小子……”
清辉猛地一拍桌案,吓得梅星韵躲在洛鱼笙身后,老者气得胡子乱飞,一时间也忘了什么仙风道骨。
“他骗我说知道你在哪,要带我去,我看他也不会武功,就信了。”
后续的发展洛鱼笙大概也能猜出来,等梅星韵把清辉领进屋里后,估计是一个闷棍就把大名鼎鼎的蓬莱仙长敲晕了,再之后就是自己进屋时的那一幕了。
梅星韵撇了撇嘴,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瞟着清辉,嘀咕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真想打听还是想害我老大……”
“嘿你个小骗子!”
眼见清辉抄着鞋底就要揍梅星韵,洛鱼笙连忙拦住,将二人分开。
她先稳住清辉,拿起茶壶亲自给师父倒了一杯茶,轻声道:“师父消消气,他也不是故意的,您怎么就上山了呢?”
热茶氤氲出白雾,清香沁人心脾。
清辉吹散了茶中的浮沫,平静许多:“你一个人来姑苏,我怎么都不放心,到了这地界一打听,说是城外荒山出了山匪,我一猜你就在这。”
“果然,”他的视线在二人身上徘徊,落在窗户上贴的“喜”上,一扬眉毛:“让我猜中了。”
清辉捋了捋胡子,幽怨地望向梅星韵,语气恨铁不成钢:“你说这小子哪儿好了?这就是你不要太守儿子换来的?你自己看看他是什么玩意儿。”
“老头,你说什么呢!”梅星韵一听急了,也顾不上其他的纰漏,从洛鱼笙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气鼓鼓地和他互瞪。
洛鱼笙并不想听他们互掐,干脆坐在清辉对面,遮挡住梅星韵,谁知这举动落在自家师父眼里就是见色忘师,顿时痛心疾首。
“师父,您这贸然上山很容易被发现的,而且徒儿已经有大概的猜想了。”
“这才几天,你就嫌弃为师了?”
清辉心酸地喝了一口茶,很是落寞。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告诉你这寨子里有密道了。”
他说罢,欲要起身,洛鱼笙闻言连忙拉住他的胳膊,语气有些急切:“您说什么?这寨子里有密道?”
清辉仰起头,在洛鱼笙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哼,现在想起来师父了,晚了!对于你护着这个小崽子的事,为师很痛心!”
老者转身已经朝着门口迈步了,洛鱼笙还想上前劝他留下,身后的梅星韵却及时出手,对着清辉就是一阵嗤笑。
“老大,那老头八成是骗你呢,还说什么蓬莱的仙长,哪个仙长跟个臭说书的一样。”
他后半句纯属偶然,但洛鱼笙却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清辉铁青的脸,还是怼了怼梅星韵,和他交换了眼神,一唱一和。
“说什么呢,我师父对我最好了,有什么好东西都能给我。”
“我看未必啊,那老头八成是蒙你的,压根不知道密道在什么地方。”
清辉闻言骤然迈回桌子前,像说书人拍醒木一样,一掌拍在桌案上:“谁说我不知道!那密道就在峭壁里面。”
套出了自己想听的,梅星韵朝着洛鱼笙扬了扬眉。
狼老大竖起了大拇指,狼小弟的尾巴摇了摇。
洛鱼笙乘胜追击,拉着清辉坐回凳子上,心平气和地问道:“实不相瞒,我上山时探查过那峭壁,但并无入口,师父可是进去过了?”
此言一出,清辉脸上也难得露出为难的神情,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为师绕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入口,不过既然是密道,入口处应该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要么是在只有修建者知道的,要么就在某个角落。”
放眼整个水寨,有能力建造密道的也只有大当家苏静茹,但根据他们的观察,水寨已经与世隔绝很久了,且寨子里巡逻的都是民兵,不存在修建密道囤兵器的说法。
洛鱼笙沉默了半晌,忽然想到了刚才宴席的一个细节。
采买的事都交给念珏了。
如果是囤一些日常的用品,那倒也合理。
“事不宜迟,师父您赶紧下山。”
清辉猝不及防被提及,端茶杯的手一顿,疑惑地看着她:“这才待了多久,就要撵我走?”
洛鱼笙无奈地将他茶杯夺过来,语重心长道:“师父,您即使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寨子里的能人颇多,你留在这只会暴露。”
她捡起老者掉落的外袍,递给清辉:“不如先下山,我若是有动作就给您捎去书信,到时候您在来帮忙。”
“当真?”清辉眯起眼睛,还是有所怀疑:“你不会是为了支开我,自己一个人行动吧?”
洛鱼笙上前为他开门,不愿同他废话,俨然一副送客的架势:“您要相信我,快走吧。”
老者见状,也不好再发作,回头瞪了梅星韵一眼,拂袖离去。
两个和尚走了一个,洛鱼笙的耳根瞬间清净不少。
“老大,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弄清楚密道的入口啊?”
梅星韵将玉佩从怀里拿出来,放在烛火下,油润的光泽让他忍不住端详了良久。
洛鱼笙并没有注意他的动作,思索道:“恐怕当务之急需要弄清寨子里是否知道有密道。”
今夜无风,璀璨的星光流进屋内,清辉走的时候吹灭了两盏烛台,屋内大红色的布置让白玉映出血色,梅星韵依靠桌案上微弱的火光,仔细看刻在玉佩上的“洛”字。
他没有回答洛鱼笙,琢磨起方才清辉口中“太守儿子”的意思,又抬眸瞧了瞧自家老大。
他忽然知道为什么洛鱼笙恨她的父亲了。
“老大,你真名叫什么?”
洛鱼笙慢慢地映在他的眼底,像浮动的流萤。
“洛鱼笙。”
梅星韵将烛火向前推了推,暖色的光就将二人包围,他一手托腮,弯眸笑了笑:“真好听,比洛天好听多了。”
“只是多余生的而已。”洛鱼笙垂下眼睫,看不出悲喜。
梅星韵眸光微动,掌心里的“洛”字烫的他心里一紧,但还是故意挖苦自己道:“哎呀,你要是多余的,那我岂不是成捡来的了?”
洛鱼笙看出他的意思,低笑了两声,将玉佩拽了回来,随即一脸高深莫测地盯着梅星韵:“这都说不准呐,万一你不是亲生的呢。”
“老大你别吓我!”梅小公子耷拉着并不存在的尾巴。
夜深人静,窗外有乌鸦啼鸣,两人笑闹一会又安静下来,勾起心里的凉。
粟玉公子不再捉弄他,收敛了笑意:“把信送出去了?”
梅星韵点了点头:“我一出门正好碰上人下山,就让他把信捎下去了,老大可有试探出什么来?”
“大当家的桃色传闻算吗?”
洛鱼笙伸了个懒腰,宴席上的逢场作戏把她累得够呛,索性蹬掉鞋袜,一头扎进被褥里。
梅星韵有些犹豫地站在床榻边,看着洛鱼笙贴心地躺在里侧给他留了个位置,瞬间想到昨天也是同塌而眠,也不再扭捏,挨着洛鱼笙躺下。
“是苏静茹和念珏的?”
洛鱼笙多少也喝了点酒,闭上眼睛还有点眩晕,听着梅星韵说话像是飘进了脑子里,含糊道:“嗯……我觉得他们俩有点不对劲。”
烈酒后劲挺大,她现在才感觉翻江倒海,紧皱着眉侧躺在一旁。
就在洛鱼笙想要推开门冷静的时候,微凉的指尖覆在了她的额上,梅星韵力道适中,衣料上淡淡的冷香飘散,说话声轻了些:“现在呢老大,有没有好一点?”
梅小公子想着话本子里的桥段,脑子里闪过许多才子佳人的浪漫故事,他四下环顾,暖黄的烛光,体贴的自己,受伤的老大……怎么看都是爱情故事照进现实。
他这厢沉浸在剧情中,洛鱼笙那边不按还好,一按更是感觉天翻地覆,尤其是梅小公子身上的香气,搅得脑中浑浑噩噩。
偏偏狼小弟还刻意地往洛鱼笙脸上抖落衣袖。
粟玉公子在给他一拳和吐他脸上之间,选择抓住了梅星韵的手。
“老大!您想说什么?”
梅星韵目光发亮,期待地望着洛鱼笙。
“你听过孟姜女哭长城吗?”
“嗯?我……啊啊啊啊啊!!”
门外巡逻的民兵听见声音停住了脚步,喃喃自语道:“那家人真奇怪,前两天大晚上做饭,今天又鬼哭狼嚎的。”
糟糕!我看哪个宝子还没见过这么戏精的cp,都知道要卖,却卖不明白,平平淡淡反而最好磕[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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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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