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都已经自报家门了,但时忻予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般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表情淡漠地低头继续玩手机去了。
又或者说是,他觉得自己浪费一秒去记住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件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完全被人给忽视了的陈家年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干笑一声没话找话道:“那个……楚琛,你这怎么一个陪护的人都没有啊?”
闻言,时忻予这才抬头分给了男生一个眼神,然后掰着手指认真数道:
“有啊,火急火燎送我过来的楚钰,事无巨细照顾我的宁清如,直接暂停会议正在赶来的楚覃,远程提供资金扶持的翟茗,说治不了就要医生陪葬的陆廷昀,以及就算差点就要陪葬也会在半夜为我做私人检查的医生……”
而随着他的手指一根根伸出,门口陈家年嘴角的笑意也变得越来越僵硬了。
“……嗯,我能记住的人应该就这些吧。”时忻予歪头露出一个礼貌疏离的笑,“我这里人还挺多的,不需要你操心。”
“而且,我讨厌香水百合,拿远点。”
·
陈家年悻悻而去后,时忻予再一次收到了来自那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宝宝的魅力真是大啊,真想给你套上刻着老公名字的项圈,让那些杂碎们都知道你是我的。-
-你就算死了也得待在我的身边。-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仍旧存在,时忻予摁灭了手机,原本想着趁难得的空闲躺着摆会儿烂,结果病房的门又再一次被推开了。
只是来的人更加出乎他的意料了。
“翟总?”时忻予睁大了双眼,原本都要缩进被子中的身体也再一次撑起,看向门口的眼神瞬间变得又惊又喜。
变脸速度之快像是把刚才对着陈家年一脸冷漠的人给杀了一样。
纯白的病房衬得裹在被子里的人更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了,乖乖缩在床上的样子少了点大少爷的蛮横,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生怜的破碎感,似乎轻轻一碰就能软成一滩春水。
“听说你在家晕倒了。”翟茗进门前先是扫视了病房一圈,然后才勉为其难地点了头走了进来,“看上去你的大少爷身份还没完全失去。”
面对翟茗,时忻予已经装小可怜装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毕竟没有对外宣布过,楚家也是要面子的。”时忻予双手拽着被子又往上扯了扯,直到盖过自己的下巴,只剩双可怜巴巴的湿漉漉眼睛露在外面,视线也是紧紧贴在翟茗的身上,惴惴不安地看着对方走到自己的病床边上拉上一张椅子坐好。
小小一个,兔子似的。
翟茗的目光缓慢而又仔细地从时忻予所露出来的半大点地方巡视着,微卷的发,淡色的瞳,鸦翅般纤长的眼睫颤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扑簌簌淌下泪来,到时候连那可爱的鼻尖都得红彤彤一片。
还是这种时候看着乖顺一点。
“被子拉开。”翟茗的双腿自然交叠,自上而下的视线显得他有些上位者的睥睨了,紧接着他又补充道,“全部。”
“你要干嘛?”时忻予没有立即照做。
“显而易见。”翟茗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有任何的不妥当,“不是说要把自己送给我/操的吗?”
翟茗的唇角扬起抹没有丝毫温度的笑,“现在我来验货了。”
时忻予权衡片刻还是选择了遵从翟茗的话。
素白到没有任何血色,只能看见青色血管的手慢慢卸力,将拽得都有些皱巴巴的被套松开了点,时忻予动作很慢地褪着被子,还时不时悄悄抬眼想去看旁边翟茗的反应。
而翟茗只是优雅地坐在那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动作。
于是时忻予只好又重新低头,松了手,然后曲腿蹬掉了最后剩下的一点被子。
“翟总……”全身都已经暴露在对方视野中的时忻予蜷着足尖,手有些不知所措地攥着身下床单,“我、我好了。”
翟茗没有给他任何言语上的回应,他只是居高临下地审视一般扫过他的全身,仿佛在检查一样物品是否受到损伤。
过于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动作间衣摆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解开了,露出里面一截白净的腰身,翟茗的目光如有实形般抚摸过那片肌肤,而后他一扶眼镜,开口道:
“脱。”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时忻予不可置信地仰头,试图从翟茗的脸上找出些玩笑的证据。
一时间,病房里落针可闻。
“不愿意就算了。”翟茗放下了交叠的腿,干脆利落地准备起身离去。
只是他转身抬脚的一瞬间,衣摆便被人从后拽住了。
“拜托……不要在这里。”时忻予倾身跪坐在纯白的床单上,低头挽留道。
“不。”翟茗微微一笑,伸手将时忻予拽着他衣摆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他一字一句道,“就、在、这。”
时忻予垂着头时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但还得装出一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模样咬牙颤着声道:“好。”
攥着布料的手终于松开,翟茗扬起一个愉悦的笑容施施然回身,并掌心朝上示意“请。”
那双手最终还是搭上了自己的衣领,时忻予哆哆嗦嗦地解开了自己锁骨上方的第一颗扣子——
“对了楚琛我……”
病房的门猛地被打开,突然的声响使里面的两人动作一致地向外看去。
陈家年仍旧保持着推门而入的姿态,只是表情有些呆滞。
糟糕的姿势,糟糕的表情,明眼人都能看出这里正在发生着什么。
“不是你们……我……”陈家年手忙脚乱地想要装作一副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结果手一快,门倒是确实关上了,只是把他自己也关了进来。
一时间,不大的病房内三个各怀心事的人面面相觑。
“认识?”翟茗淡淡瞥了时忻予一眼。
对方的话音刚刚落下,时忻予几乎是立马就感受到了那股阴暗潮湿的窥视。
“大学同学。”他确实实话实说。
翟茗的目光傲慢地在陈家年身上扫过一眼——没有牌子的衣服,毫无修养的作态,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难闻的穷酸味儿。
“有事找?”翟茗收回了视线,而后直接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病人身边还是少点无关人士比较好。”
很可惜,陈家年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无关人士”。
“也是。”陈家年无辜眨眼,“我也觉得楚琛这边少点人,安静点比较好。”
“所以这位大叔,你还坐在那里不觉得太打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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