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状元男鬼1

桌上红烛一对,流着烛泪,窗上贴着火红的囍,整个房间都是喜庆的红色。

陆怀以为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已被柳泽川这狗男人抓去成婚了,想拍醒自己。

但手臂半天都抬不起来,还被绳子磨得生疼,陆怀这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捆住,拴在了一张椅子上。

正对面就是一面铜镜,镜中人面施粉黛,唇若朱砂,耳着玉珰,头戴凤冠,俨然一个传统新娘样。

陆怀对镜怒骂:“我靠,谁他^妈给老子搞cosplay啊!!还给老子硬生生钻了俩耳洞!?”

“夫人,何为考死蒲磊?”红烛摇曳下,一男人身着绛纱婚袍,步入屋内,抬起他的下巴“蒲磊……是你梦里的情郎吗?他还给你下了蛊啊?”

“ber,大哥,你谁啊?”

男子只是轻柔地捏着他的下巴,克制地笑着。

陆怀顺着这只苍白无色的手看去,烛火下,是一个年轻男人。

眉眼清俊,肤色极冷,隐隐约约泛着淡淡的青色。见陆怀正在打量自己,他瞳色更为漆黑。

晨风将门扉吹开了些,也吹动了这人的衣袖,手腕上一截褪色的红绳露了出来,他的身子压低,声音幽幽地落在陆怀颈侧:“夫人今日甚是美丽,那小姑娘手艺不错,为夫便留她一命。”

陆怀使劲儿扭头,不知道他口中的“小姑娘”指的又是谁。这人吐/出的气儿极其冰凉,就像是刚从深井里捞出来的一样,冻得他汗毛直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望着窗外逐渐升起的太阳,陆怀也不知道柳泽川回到客栈没有,能不能循着子母蛊的联系找到自己。昨日被他用被子包住后不久就睡着了,也没想好怎么回答他……

“夫人为何不看我?”

陆怀的下巴一痛,思绪被硬生生扯了回来。

艹,想什么去了,当务之急是要拖住这人,不能让他就这么把自己给上了。

陆怀突然压低嗓子,把声音变得十分粗犷,试图唤醒此人的良知:“帅哥,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啊,我是男的,头发还是全白!你认错老婆了吧?”

“小坏蛋,夫君都不认得了?”那人轻笑一声,刮了一下陆怀的鼻尖,“你不记得了吗?当年我高中回乡,父亲母亲为我应下一门亲事,我不想负那女子,便退了亲,立誓不再娶,但他们却将我绑了起来……唉,都过去了,我还提这些事儿干什么?”

陆怀皱着眉头思索,高中回乡……

“王阳刚?”陆怀瞪大双眼,下颌轻颤。

大家都说状元死了几百年了,那站在他面前的……肯定是鬼啊!!!

“清远,你知道我不喜这名字的,之前也从未这样叫过我。”王珏听到陆怀这么称呼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当时,人人都唾弃我,只有你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将我从欢云楼中救出来……这些,你全都忘了吗?”

陆怀真是有口难辨,他又不是魂穿到他心上人身上,而是从春招现场直接掉下来的,他怎么一直把自己当成他的清远?

“王哥,你听我说,我今年才二十一岁,并不是几百年前救你的人。”陆怀偷偷找系统兑了个刀片,艰难地割着束住手腕的绳索,“我叫陆怀,不是清远。”

“几百年?”王珏喃喃重复,眉头紧缩,眼底弥漫着疑惑。忽然,他浑身一颤,周身冒出阵阵黑气,青筋在额角拔地而起,他死死按住太阳穴,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从里面钻出来。

“别看……”他踉跄地退到墙边,声音沙哑,手狠狠地砸向墙面,仿佛这样就能把破碎的记忆砸回深渊。

陆怀这时已挣脱了麻绳的禁锢,一个箭步冲向门口。刚跨过门槛,身子就被一把剑刺中。

肩膀处传来剧痛,长剑微拧,这招式有点熟悉……陆怀看着剑机械地从自己的身体移开。

这是杜若剑!

执剑者正是柳泽宜,她一身红装,双眸失神,额间钻进了一根似有若无的黑色丝线,宛若一个提线木偶。

“清远……”王珏的声音突然贴着他耳后响起,阴冷的气息冻得陆怀浑身发麻,一根冰凉的手指突然插/进他汩汩流血的伤口里,“怎么总学不乖呢?”

陆怀痛得眼前发黑,这鬼有人格分裂啊。妈的,在魔域,柳泽川都没这样虐待过他!怒火猝然在眼眶里烧起,他反手就是一肘击,狠狠撞向身后。王珏被迫松手,陆怀头上的凤冠掉落在地,碎成了一捧尘灰。

“呵!”王珏捧起那堆尘土,笑得诡异,轻轻一吹,灰黑的尘土就向柳泽宜飘去。

陆怀挥袖,将其尽数挡住,火红的婚服顿时就被腐蚀出几个大洞。

“王珏!”他将呆愣的柳泽宜护在身后,“我确实不是清远,但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你就是这么对你所爱之人的吗!?”

陆怀盯着对方更加阴沉的脸,道:“清远本就是个男人,对吧?”

王珏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

“可你将他扮作女子,想用凤冠霞帔将他困在深宅,”陆怀步步紧逼,手指悄悄摸向乾坤袋,“说到底,你比那些嘲笑你的人还要在意世俗的眼光!”

“不是这样的!是你困住了我!”王珏双目猩红地看着陆怀,舔舐手指上的鲜血,“我记得清远的味道,你就是他!”

“我都将一整颗心交予你了,”王珏突然将上身的衣服撕扯开,声音嘶哑,“你为何还是要负我?”

我屮艸芔茻!陆怀倒吸好几口凉气,王珏苍白的左胸上是一个黑黢黢的窟窿,里面没有心脏……

他/妈/的,这个世界里的人交心是物理意义上的啊!?

王珏喘着粗气,朝陆怀伸出双手:“乖,别闹了,过来。”

“王阳刚!别动他们!”

一声厉喝响起,柳泽川和贺云破院门而入。

两人已褪/去易容术,一身仙门弟子装束,白衣被风掠起,剑光凛冽。可就在他们看清院中情形时,脚步猛地滞住。

只见陆怀一袭红衣,金线绣的凤凰嫁衣衬得他腰肢格外纤细,耳朵上的玉珰轻晃,唇上还沾着抹匀的胭脂。

贺云擦了擦眼,看到陆怀身旁的柳泽宜,才确定自己是没来错。而他身旁的柳泽川确是一脸阴云,滔天波澜在他心中泛起,旭舟剑随之狠狠一颤。

“跑!”陆怀看见希望,一把拽住柳泽宜的手腕,顾不得什么丢脸不丢脸,撩起裙摆便朝柳泽川和贺云狂奔而去。

诡异的是,王珏含笑而立,并未阻挠。

陆怀即将触到柳泽川的衣袖,天色骤然变暗,阴风四起。

缠在廊下的红绫纷飞,化成灰白的蛛丝,簌簌飘落。

方才还算是喜气洋洋的庭院,此刻就只剩歪斜的“欢云楼”牌匾在风中吱呀摇晃,匾上的绿漆斑驳,被虫蛀去了大半。

陆怀后背沁出冷汗。

这欢云楼不仅是王珏口中清远救他之地,还是他们昨夜投宿的忘忧客栈!!!原来他们昨晚就已入了局啊啊啊啊!

系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亲,稍等,我正在查……】

王珏伸出手,转了一圈,陆怀就像悠悠球一样飞回了他的手心。柳泽川被挡在了结界外,拼尽全力也只触到陆怀凌空的衣摆。

柳泽宜额上的黑线忽然消散,此刻已恢复神志。望着这陌生的楼,和手中滴血的杜若剑,一脸茫然。贺云趁王珏抓陆怀分心之时,赶紧将柳泽宜拉入怀中。

结界里,王珏也将陆怀揽在怀中。他的长指甲在陆怀脸上划过,猩红的双眼盯着柳泽川:“阁下可是也想喝一杯我与清远的喜酒?”

“他不是你的清远。”柳泽川脸色阴沉至极,旭舟剑震颤,“放开他!我还可饶你一命!”

【亲!我查到了!这是野葱炒腊肉在世界观设定中的一个小点儿:状元死后,执念未散,欢云楼屡有客人死亡。恰逢怀玉仙君入人间镇鬼,便将王珏封印在了欢云楼。于是他所存在的这一个空间就被颠倒成了里世界,改头换面了的忘忧客栈成了表世界。】

【非他邀请,表世界的人不能进入里世界,而里世界的一切都为他所控,所以什么灵力术法统统都无法施展。】

我靠,这么牛/逼的设定都敢往修仙文里塞,野葱炒腊肉他挖了坑又不填,难道不累吗?怀玉仙君该不会就是在这鬼身上栽了的吧,那我们几个小卡拉米又该怎么办啊!!??

还有,照这个设定,柳泽川和贺云也是他故意放进来的?那为什么他又要提前把柳泽宜拉进来呢?

系统一时回答不了陆怀的这么多疑问,只好把原书的剧情又给他看了一遍,让他自己找答案。

王珏搂着无法动弹的陆怀,隔着结界,挑衅地看着外面快要发疯的柳泽川。他可是活了五百年的恶鬼,黄毛小子不自量力,还想杀他?

“嗯,”王珏把头靠在陆怀受伤的那只肩上,亲昵地蹭着他的颈窝,“夫人,这位公子好生可怕,他说要杀我呢,你该怎么做啊?”

陆怀被迫又看了一遍《热吻禁地》,可书中根本就没提到什么鬼怪,现下心里正是烦得很,只想给他一拳。

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动,还有什么东西正在往自己脑子里面钻。顷刻间,他就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手里被塞了一个什么东西,凉凉的,像刀子。自己的双脚正往某一个方向迈着……

他的手上有温热的水滴流淌……

视线逐渐清晰,自己正握着一把刀,满手是血。

陆怀与柳泽川仅半人之隔,刀/插/进了柳泽川的胸中,他却无半分惊愕与痛苦之感,反而微微倾身向前,将陆怀的手和刀柄一起握紧。

血顺着刀槽汩汩涌出,浸/透柳泽川的衣衫,可他的声音却依旧温润:“别怕……”

这是陆怀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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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又是触目的红色,不过不是血红。

陆怀醒了过来,却只见自己的视线被盖头挡住,自己正穿着绣鞋坐在什么东西上。

这东西冰冰的,还是两条……靠,神经病啊,老子被王珏抱到他腿上坐了!

王珏用如意称将陆怀的盖头挑开来。

明亮的烛火瞬间晃了一下陆怀的眼睛,他下意识用手去挡。垂下衣袖时,却之间面前的两个椅子上各绑着一个人。

套了麻袋,看不清身形和脸,但肯定是柳泽川和贺云。

柳泽宜立在床的一边,用托盘端着两杯合衾酒,额上还是那根熟悉的黑线……刚刚在院子,王珏他是故意的!!

“夫人,”王珏摸着陆怀的脸,笑容灿烂,“我们玩儿个游戏吧。”

在写这一章的时候,天花板突然掉了个东西,我一下子就精神了!!!吓死人了啊啊啊啊啊!!!![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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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状元男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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