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族长就在那!老祖宗就是在那里显灵的!”
“那里?”
“对对对,就是净水池边边。”
“唔!”
脚步声越来越近。
“嘶~”
“什么人?”
后头传来的这道声音也算清亮,但这光天化日,真是宁愿不要出现这样清亮的嗓音。
唇边的血像染糊的口脂,这是多么糟糕的技术才会将东西涂抹的晕成一片,乱七八糟?就是七八岁的姑娘都不会!
“别动。”拔出的刀尖贴近命脉,程诺恶狠狠的威胁,呼吸有些不稳,说不上是喜欢还是厌恶。
总之如果被人发现就不像师徒,像在外头野战还被人当场抓住的那个……狂徒!
不对,是疯子!程诺的手有点抖。
萧瑾安唇上破了好大一个口子,可这厮视线下落,居然对着一柄遍布尘土的刀锋表现出眷恋,虔诚,并偏头在持刀者虎口下方掌根之上的位置落下一吻。
“阁下是谁?何以要冒充我族长者?”
“你们。”程诺强忍着要抽回手的冲动,兔子也得了解救一蹬腿窜出去变回人形跌坐在地大口喘气。
雪绒发誓日后如无必要情况就再不变回兔子,被人扼住命运后脖颈,那滋味!
肩膀有点颤抖,他回头好像看到了亲人,“这水,是不是有问题?”
那只有一尺高的小人这回倒是带来了一个正常体态的青年,身穿羽衣,头戴白绒,披散着长发在身后,端的是一副翩翩出尘的仙人相。
只是在看清他的长相后下意识又走近一步,“你?”
“你们不是天山的人吧?刚从净水池出来?”
“蚕扑棱,你说的老祖宗在哪呢?”
谣言就是这样产生的,这天山一霸的霸王们也实在接地气,只要随便了解一圈就知道他们哪有像样的名字。
蚕小虫,蚕扑棱,蚕二花,蚕富贵,数落一圈下来也就蚕富贵的名字还挺好,蚕富贵,常富贵。
既然都俗,那至少这个土到极致就是潮!
“唉~净水池的水没有问题,不过如果是诸位的话许是会被乱了心神,在这个时候多点刺激,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到也不足为奇。”
在一番就是看到老祖宗了和实际上并没有老祖宗现身的说法中纠缠良久,那羽衣仙人又上前两步。
所以发生了什么?
无事!程诺索性就变戏法似的从储物袋中翻出一身新外袍盖住了底下那个,大姑娘上花轿要盖红盖头,生病的人泡了水搁外头吹什么风?
“这是我弟子,他中了冰蚕一族的剧毒,所以我等才贸然来此,无意打扰,还请见谅。”
“只是我方才听闻此毒是诸位族中长辈所使,冒昧一问,不知族长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如果有的话真该好好说道说道,如果没有的话……
没有怎么样?没有怎么样程诺还没想出来,只是方才拿外衣披住人的时候就顺道把他捞起来,但是现在程诺后悔了,他内心是那个悔啊,只恨不得回穿过去真的就把那刀捅正了!
徒弟很听话,萧瑾安还是很听话的乖乖待在那,但是他很闲,在外衣之下什么都干不了,又很热,因为发烧,很冷,因为生病后还从水里捞出来,结果身高只有那么一样东西靠的那么近。
又清凉又温暖。
“唔,这件事情的话。”那羽衣仙人沉吟片刻,在他身旁的那几个一尺高霸王东拼西凑也凑出了原委。
于是他点头:“你们跟我进来吧。”
“哦,对了,我叫花月吟,或者……你可以叫我小花或阿吟。”
“唉?”
在他身旁的蚕扑棱脚下一个趔趄,妖和人是不同的,他们一般没有字,能取一个跟人差不多的名讳就已经是了不得。
花月吟还让人这样叫他?莫名觉得他俩很熟的模样。
还不忘招呼着雪绒也跟上,程诺刻意落在队伍的后头。
然后压低了音量:“萧瑾安,你再这么胡闹我就放手了!”
“……程星遥,他说池水有问题。”
“你当我三岁小孩?这是……”
“你问的,刀也在你那。”
程诺一噎:“那也不全是……唉~你明明就……”
“我睡了好久。”
“但……”
“师父。”他说:“我难受。”
脚下一停,程诺逐渐加快了脚步。
“我们冰蚕一族每一个族人的毒从初始起并没有多大的差异,之所以说是老祖宗留下的是因为修为越到后期,我们之间随着发展的不同,个体的差异也就渐行渐远。”
幽峡谷中的树屋,位于一林间,高低错落,从外观简朴,实际却内有乾坤。
花月吟带他们来的是所有树屋中最中心的那一座,因为考虑还有病人,所以一挥手,透明的阶梯从地面盘旋上升。
人走在上面如同踩上湖泊,光影之中荡出圈圈波纹。
再上入屋内才知这棵树的本身也是屋,只是外间明亮里间藏书,中央有一悬浮石台,可控上升下落。
四面之景,还有许多长着翅膀飞在空中的精灵。
“老祖宗多年前就已飞升。”
“奇怪,按道理说他老人家人都不在这了,你们怎么会有人中了他的毒?”
这就好像家里长辈都不在了,过了好多年外头又有人找上门说长辈在最近打下了欠条一样的离谱。
雪绒是最听不得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愿联想,并且发现自己和天山一霸很有缘,只喝了一口池水的蚕小虫很快就清醒。
然后说是再变回兔子他是狗的雪绒就食言而肥,并和霸王们打作一团,成功混入了新圈子!
程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问题实在是令他回答不了,“那有解法吗?”
“……”花月吟合上书看了程诺一样叹气:“我尽量。”
莫名很妥协,花月吟是个好人。
萧瑾安也没说谎,虽然被外部因素影响的情况是有的,但能被影响就出自本心,难受也不是瞎说,折腾了没一会又没了动静。
程诺能怎么办?如果对打的话他必定不会落下风,可,“真服了,萧予之,你比之前娇气多了你知道吗?”
果然恃宠而骄这词自古以来就不是没有道理的。
程诺严重怀疑金米花出去休假三个月后把心休野了,常常掉线不说,而且有的时候不提起他他都快要忘了还有这个人!
一转眼的东升西落十日过去了。
倒计时一直跳,花月吟也在尝试各种药方,按他的说法:“没有原本的毒找解法总是需耗时。”
可是他们没多少时间,萧瑾安也有感觉似的今天清醒央着程诺帮忙梳头发,明天睁眼人不见了原来跑去借别人家的厨房做了几样点心叫他一起吃。
只从头到尾也不提那日把自己一直珍贵的狼牙项链送出去的事,更不提那天突然发疯亲人的事情。
就是喜欢突然枕在程诺膝上不动弹,耍赖啊,反正他说没几天了,然后每次他一这样程诺就妥协。
也不是徒弟粘人吧,只是突然之间都有点舍不得面前这个徒弟了。
如果任务失败真的重来的话,如果他们都不记得这些……那怎样?对啊,又不会怎样……
拿手拨弄那些散在鬓边的碎发,可能是午后的阳光总能叫人昏昏沉沉,今日的花月吟来的有些迟了,所以他们坐在树屋外头的小院里。
其实也就几个篱笆围着树圈出来的小地盘。
“如果没伤着就好了,就不会给别人下手的机会。”
“可是没有如果啊。”
“但要是真的……”
“不后悔。”萧瑾安转过来他们就是面对面:“从来没有过,不会丢下你。”
反正都要死了,又不在七清钥,不在北黎山。
程诺随口感叹两句结果得到这样的回复,萧瑾安的眼睛其实挺漂亮,和他的浅色不同,这人眼底的深邃像是真的装了一个星空。
“唉,我怎么把你教成这样?”程诺苦恼。
如果他是主角,主角坚强理智意气风发,“如果我有长生花,把它束之高阁或许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我一直觉得玫瑰生来就应该带有荆棘,美丽和锋芒是它最美的模样,把所有试图折断它的人扎个遍体鳞伤,花常开枝头,即使颓弱也是它的一生,按照它的意愿。”
“我以为你足够坚强,予之,师父不是一个好师父,如果危难关头你先走,人性让我强求,可跳脱人性,那才是我希望你做出的选择。”
“你是我徒弟,我亲自选中的。”不管是徒弟还是攻略对象。
程诺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成了宿主,像一个接收程序的机器,因为组织在转,所以他在。
没有死因,没有被系统找上的理由,没有完成所有任务后必须回到的过去,一个天生就为系统准备的打工人。
成为宿主就是生命中所有的意义。
“有锋芒。”萧瑾安开口莫名其妙接一句。
程诺疑惑:“什么?”
萧瑾安道:“有锋芒,不对你。”
程诺有些懵,外头很远的地方突然吵吵嚷嚷还伴随着几声打斗。
“有人打进来啦!”
“小的们,抄家伙,冲!”
“冲啊!”
不知道为什么雪绒都要混在这群霸王的中间,显然兔子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原住民!
如果能在这里养老的话。
“程星遥,其实……”
“嘭——”
院外的栅栏直接被轰飞,原来闯入的不止一批人。
程诺抬眼,又是追着他们找事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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