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 叫花

比起制作普通的武器,他们愿意造出一把世间独一无二的锋利刀刃。

那会是一把带着诅咒的刀。

此时外面匆匆有人赶进来,送来赵思岚的手书。

以赵思岚所言,这些人将秘矿拱手相让并非绝对没有条件,他们的目的其实是拿到原属于沈忘悦的那根脊骨,用之进行锻造。

【炀儿不愿接任神机客之位,因此夫君曾经将神机客秘术传授给了他一个侄儿,名为苏万语,公子若是愿意一试,可让他为公子进行锻造。】

为追寻锻造的最高境界,这些人甚至甘愿放弃到手的富贵,只求能造出世间最锋利的兵刃。

换了别人,沈忘悦绝不相信这套说辞。

但赵思岚的手信、傅裴英的业火弓、铜蛇脊骨带来的躁动,让他犹豫了。

一根骨头而已。

他早就没想过还能做回正常人。

怕什么。

“好。”他简言道,转过身,整个人在髓火的光芒下变得妖异起来,“脊骨明日将送至诸位手上,忘悦,很期待洗髓崖最终的作品。”

·

从一家农户看病出来,已然是天黑了。初入崖时送饼的小男孩匆匆跑出来,红着脸再递了一张饼。

“谢谢哥哥!”小男孩道。

沈忘悦轻笑了声,“不叫姐姐了?”

小男孩的脸瞬间红了,低着头不好意思。

“那日怪我没有看清,冲撞了哥哥,对不起。”

沈忘悦接过饼,笑着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

“你妹妹再养两日就能下床了,身为兄长,你可要好好照顾他。”

小男孩一听,瞬间喜笑颜开,大喇喇地道好。

嘱咐了几句便出了农户,吴果儿蹦蹦跳跳地跟上来,左右在沈忘悦脸上瞧了瞧。

沈忘悦被瞧地有些不大自在。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吴果儿摇了摇头。

“公子今日好像特别高兴。”

沈忘悦一时诧异,摸了摸脸,“有吗?”

这一问,吴果儿又肯定地点头,“公子少见有这么开心的时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脊骨的淬炼还得再等上些时日,不过这倒引不起沈忘悦的高兴,他低头不语,默默走回了住所。

撞见陆丰正在练武,封川也跟着,时千秋倒是不在,不过这人向来喜欢往外跑。吴果儿去给今天的几个病人煎药,望见沈忘悦进了屋,这才慢吞吞地起了炉子。

等到了夜深,转眼要去收拾药炉的时候,又路过了沈忘悦的房门。

房门偷偷打开条缝,沈忘悦探头探脑地往外看了看,确认没人,于是蹑手蹑脚地提着衣服往外走。

“公子,大半夜,这是要去哪?”吴果儿疑惑道。

沈忘悦浑身打了个哆嗦,咬咬唇,结结巴巴地解释说:“我……我……”

“公子是要上茅房吗?”陆丰走过来。

沈忘悦深吸了一口气,“啊,对对!我去上茅房!”

吴果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等到他走后,吴果儿才问道:“大半夜地去上茅房,还有必要换件衣服吗?”

封川从后面走过来,一手搭着陆丰的肩,“小屁孩,不该问的别问。”

今后再也没有山匪进崖,洗髓崖内热闹了许多,就连夜市也支起来了。

沈忘悦脚步急促地走出院子,上下理了理衣服,这才慢慢往夜市走。路过拐角,一个身影从高处跳下来。

他屏住呼吸,待看清对方,眉头复又皱起来。

傅裴英穿了身暗色但显华贵的袍子,头发一侧扎了根小辫束起来,像是个纨绔子弟。他微微低下身,从沈忘悦垂落的发丝见瞧过去。

目光戏谑,将人看得不舒服。

“月牙儿躲什么?”傅裴英笑了笑,“我又不会吃了你。”

沈忘悦口吻淡漠,“九爷怎么在这里?”

傅裴英微怔,“不是约好了在这儿等你?”

“是吗?”沈忘悦微微挑眉,“我怎么不记得?”

嘴硬。

傅裴英清了清嗓子,眼珠一转,走到他身边,“那,想是偶遇。既然这么巧,月牙儿要去哪?不如同路,也好做个伴?”

沈忘悦看向一侧,勉为其难答应道:“恭敬不如从命。”

洗髓崖内摆摊设点大多卖些吃食,路边瞧见有卖糖葫芦的,沈忘悦只是瞧了一眼,傅裴英转手便买下一串。

沈忘悦咬下一口,甜丝丝的,过了甜,便就是酸。

傅裴英问:“好吃?”

沈忘悦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吃下一粒,傅裴英伸过头,从上面咬下一粒。

“嗯,有些酸。”他含糊不清道。

还剩下的冰糖葫芦这时候忽然间染上别样的滋味,沈忘悦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半晌没再吃。

他们肩并肩地走在夜市,灯光照在脸上,热热的,像要把脸烫熟。悬挂在头上的一根根红绸飘带宣告着今夜的欢愉,一群小孩子蹦蹦跳跳地走过,其中一个没看路,打闹中撞到了沈忘悦。

“唉,小心!”

傅裴英揽住他的腰,原本不至于摔到他怀里,却好像腰间有一股力量,沈忘悦身体一歪,便倒了过去。

“没事吧?”傅裴英低下头,关切地询问。

脸颊几乎贴近了,沈忘悦甚至能感受到傅裴英的热气,他一时心慌意乱,竟忘了挣脱。

等到傅裴英松开手,他堪堪站稳,便看到冰糖葫芦碎在了傅裴英的衣服上。

“你的衣服……”

“真是可惜,要不再买一串?”

二人同时说道。

沈忘悦睫毛轻颤,任谁都看出他的慌乱,摇摇头说道:“不用了。”

傅裴英接过碎掉的冰糖葫芦,继而拿出手绢,在沈忘悦的手上擦拭。

指尖相触,柔软的手绢在手中仔仔细细地擦过,不放过每一寸皮肤,酥酥麻麻,让全身都绷紧了。

他觉得自己今晚的反应有些迟钝,不知到底是怎么了,连抽手回来的力气也没有,几乎要怀疑那串糖葫芦是不是下了什么软骨药。

这动作让他想起状元遇见喜欢的野猫时,总要冲上去舔几口毛,舔地仔仔细细,一寸也不放过。

猫是为了留下气味。

人为了什么?

这时候,前面突然起了一阵骚动,沈忘悦好奇地看过去,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拉住。

“走,去看看热闹。”傅裴英笑道。

二人挤过人群,之间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叫花被扔出了酒楼。

“哎哟哟——”

老叫花在地上叫唤。

“唉,这不是算命的老瞎子吗?都瞎了,怎么还逛青楼呢!”周围人打趣道。

青楼?

沈忘悦抬头一看,果真这酒楼装潢娇艳,虽远不如摘星阁,但的确是家青楼。

风月楼。

看名字就是。

“没想到,洗髓崖竟然还有这种地方。”沈忘悦感叹道。

傅裴英笑道:“有男人的地方自然就有青楼,月牙儿想去逛逛?”

沈忘悦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走出人群,上前将老人家搀扶起来,眉眼不快地看着那个将老人扔出来的小二。

“为何打人?”

那小二冷哼一声,“这老叫花不识抬举,今夜竟调戏咱们风月楼的妈妈,还不该打?”

周围一片哄笑,说今夜有玉姑娘赏舞,老叫花竟然不走寻常路,放着美人不爱,竟然去调戏老妈妈。

老叫花咕隆翻身站起来,“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各花入各眼,我就爱老的怎么样!”

他眼镜破了一块,沈忘悦这才知他哪里是什么瞎子,不过是装瞎而已。

“公子,你就别管他了,这人骨头硬,打不死的。”

小二上下打量他几眼,意识到他是最近进崖的外来人,便拉着他道:“公子,今夜咱们风月楼有青梅酒上新,何不来尝尝?”

“酒?”傅裴英来了兴趣。

“可是好酒?”

小二拍拍胸口,保证道:“那是自然,这青梅酒不比其他酒,常人一碗就醉!”

傅裴英眼睛都红了,听到这酒字,整个人像打了鸡血。

“月牙儿!去尝尝?”

谁知这时候沈忘悦不知怎的,居然被老叫花拉着看了手相。

“公子,你这可是中了海棠花蛊?”

沈忘悦一惊,“先生竟然知道此蛊的名字。”

老叫花摇摇晃晃地哈哈大笑道:“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你中了蛊,我还知道那个人。”

他指向傅裴英,“是来找一条蛟龙的,不过,龙没找到,反而载进海棠花蛊里了。”

沈忘悦惊地说不出话来,知道这老叫花不是常人。见老叫花要走,忙将人拦住。

“先生可还看得出其他什么?”

老叫花将墨镜拉至鼻梁下面,原来他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灰蒙蒙的,想是瞎了。

那双眼睛看起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像是蒙了一层灰尘的鱼眼。

他眯起好的那只眼睛。

看完之后,他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不可说,不可说。”

“先生!您看出什么了吗?”沈忘悦着了急,不让他走。

老叫花显出很为难的样子。

啧了一声,见沈忘悦神情激动,“你真想知道?”

沈忘悦重重点头,俯身行礼道:“求先生开解!”

老叫花先是摇了摇头,最后无奈道:“这样吧,你替我讨到风月楼林妈妈那条手绢,我便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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