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秀和尚裹好伤口,本应静坐调息运气,可是始终无法静下心神,只得站起身来,四下张望。
祁简看他心神不宁,走上前问道:“可是有事?”
那和尚犹豫了片刻,说道:“祁谷主,可曾见到方才那位姑娘?始终不曾当面向她道谢,总觉得有些不妥。”
祁简道:“你说阿涵吗?她已经回到天水境的船上去了,就在那边。”指了指前方一艘小船。“你要过去吗?”
那和尚神色一暗,仍是颇有礼数地道过谢,这才转身走向船边,看着前方那点晃动的船灯。
法行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旁,沉声问道:“为何要寻那位姑娘?”
那和尚忙转身行礼,恭敬地叫道:“师父。”
清虚那日寒林寺众人虽蒙天水境相救,但叶拂衣毕竟曾是天水境弟子,想到她的恶行,法行大师心下总是怨愤难平,再加上天水境竟然宣称叶拂衣是掌事弟子,法行心里的怒气更胜。
那和尚想到此处,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方才多亏那位姑娘出手相救,还不曾当面好好谢过,总觉得不妥。”
法行道:“她是天水境弟子你可知道?”
那和尚道:“弟子知道。这次多亏天水境众位武林同道及时出手。”
他明知为天水境说话大概会惹师父不高兴,但还是觉得此话必须要说。
大雪纷纷扬扬地落在两人的肩头,过了半晌,法行大师缓缓说道:“嗯,是要多谢天水境。”顿了片刻,“但仍要记得我们此行是为何而来,今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叶拂衣已经听到风声逃走了。但只要她来过,总会留下痕迹,进入赌坊还是要仔细探查。”
那和尚点点头,“是。”
法行看着他肩头的落雪,叹了口气,“伤势这么重,早点休息吧。”视线落在前方天水境的船上,久久没有收回。
前方天水境的船上,李寒酥似乎是察觉到身后的视线,转过身来,对着船边的法行躬身行了一礼。
法行大师没料想到他会回头,正正神色,还了一礼。
李寒酥转过身问道:“实沈呢?”
阿涵伸手接过一片落雪,指了指云山镇的方向,“去赌坊找拂衣了。”身形一跃,落在船边的一张竹筏上。
李寒酥忙道:“你要去哪儿?”
阿涵笑了一声:“师兄这是明知故问。”晃了晃手里的木盒,“我知道,带给拂衣的。”
李寒酥看着那个自己一直放在船上的木盒,不知何时到了阿涵手里,不过她说得对,确实是想要带给拂衣的。
天渐明,船靠岸,一行人朝着赌坊走去。路上遇到几人手执刀剑四处奔走的人,一问才知赌坊不久前发生的事。
法行大师急步奔在最前,稳健不失迅疾,带着寒林寺弟子最先赶到赌坊。
任自其面如土色,心下不住后悔,还是来晚了一步。听到赌坊中人讲述拂衣的剑法内功,一阵热血沸腾,可接着听到她已经离开,又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好像看到那玄灵内功朝自己挥挥手,不留情面地飞走了。
“任掌门?”应远途看着魂不守舍、心神飘荡的任自其,强忍住笑意问道:“任掌门?你还好吗?”
“师父。”一名望崇派弟子走到他的身旁,凑近唤道:“师父,应掌门和你说话呢。”
任自其回过神来,神色冷峻,“应掌门有何事?”
应远途道:“听说赌坊里有助人功力大增的东西,不去看看吗?”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任自其一行人急忙跟上。
赌坊破洞的屋顶尚未补好,众人沿着那条甬道进入赌坊,大厅中仍有成群的人围在赌桌前,偶尔能从只言片语中听到对拂衣的谈论,但混杂在喧闹的人群中,还是很快就淹没了。
对于行走江湖的人来说,生死系于刀剑上。
但对于倾家荡产的赌徒来说,生死却存于赌桌上。
青面鬼也好,玄灵内功也罢,不能成为赌资的话,那可就很没意思了。
任自其只瞥了那些人一眼,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昏暗的石室内,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几人晃亮火折,点燃灯火,暗黄的火光映出满地的厚厚积起的一层黑血,再往里瞧去,石床上还躺着一具浑身是血的身体。胸前被剖开一个大洞,血液已经凝固。
纵是行走江湖多年,看到这等惨状也不禁心下一惊。
除了应远途是只身一人前来,其余几大门派都带有弟子,门中尚有一些年纪较小的弟子,透过缝隙看到这等剖心取血的场景都觉得一阵恶寒。
祁简和应远途侧身挡住那些年纪较小的弟子身前,不想让她们看到这等情状。
法智大师双手合十,低声说道:“阿弥陀佛。”
几名寒林寺弟子将那具尸体抬出埋葬。
法行大师满脸怒气,提起禅杖四下搜寻,掘地三尺要将那为非作歹的人揪出来。
原本阴森恶寒的地下因这凛然的怒气也显得不那么可怖了,起初有些害怕的弟子也渐渐胆大起来,挺直了身子,手执兵刃四下巡视。
法智大师缓缓抬眸,沉声说道:“几日前,我曾收到一封信件,信上说到赌坊借试药换血助人功力大进,起初觉得不可尽信,今日看来,只怕其中确实另有隐情。”
祁简问道:“法智大师,那信上可曾提到这赌坊的背后之人?”
法智大师沉思片刻,就听法行大师喊道:“当然提到,此事是我寒林寺弟子亲耳听闻,其中真相,还要问问虞山派掌门俞无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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