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深不愿在此处多做耽搁,觉得还是尽早传信给师父为妙。手一挥,众人噤声。
只听他淡淡地应付道:“没见过,去别处吧。”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
拂衣瞧了眼他身后的山道,淡淡地道:“别着急啊,究竟是不是血口喷人,很快就知道了。”
说话间两道身影从山道上奔至眼前。
望崇派弟子本以为是同门,定睛一看,这两人服饰和肖全等人相似,竟都是一伙的。
只不过他们是何时闯进去的,为何门中竟无人察觉?
“找到了!”一人喘着粗气,忙道,“那里果然有一间密室,门口有许多人把守,不让进去,里面肯定有鬼!”
“其余的人呢?”拂衣不慌不忙地问道。
“那里面关的肯定就是我们少主啊,其余的人已经和望崇派的人动上手了!”
拂衣叹了一口气,百里家的人都这么自信的吗?这可是江湖第四高手的望崇派啊!凭你们几个也敢贸然闯入?实在是勇气可嘉。
不过也对,任自其又如何?倒要看看他为自己的儿子准备了怎样精心的机关和阵法?
于是说道:“既然如此,还等什么?我们也一起去凑个热闹吧。”
话音刚落,肖全等人连连点头,提步便往山道上奔去。
不出意外,被一众望崇派弟子拔剑拦下。
若说方才的山门前挑衅尚能咬牙强忍,那此刻的硬闯门内是断断不能让步的。
即便合众人之力不是叶拂衣的对手,也绝不能就此弃剑认输。若这种事传出,只怕望崇派从此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就算一死,那也算是洗刷了方才的屈辱。不少望崇派弟子的抱着这样的念头,就连神色都变得凛然起来。
只可惜,洗刷屈辱的机会并不常有的。
拂衣眉头一压,“拦我?”手腕圈转,剑光闪动,铮铮几响中,十几人的长剑叮叮当当脱手落地。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已经被一道带着极强威压的剑气掀翻在地。
庄深见状不对,连忙背着于希隐身于一旁的林中,想趁乱溜走。
刚奔出几步,便觉不妥,但此刻回头,无异于自投罗网,想到背上的师弟,心里还有稍许安慰。
对,师弟重伤在身,当务之急是救他,绝不能逞一时之勇,自己并不是临阵逃脱,只是事急从权罢了。
拂衣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低声喃喃,“记得跑快点,好给任自其送信。”
十几人刚挣扎着从地上起身,又被一道剑气掀翻在地。
“就待在此处吧。”拂衣收剑入鞘,身影消失在山道之上。
“快给师父传信!”
拂衣刚赶到密室附近,就听到一阵兵刃碰撞之声夹杂在叽叽喳喳的叫骂中。
“死人?你说那里面已经是死人了!”
“好啊,你们竟敢暗害百里家的少主!”
“少主,我来替你报仇了!”
“去你大爷的!你脑子被猪拱了?就你们家那个丑八怪少主谁稀罕!”
“留在望崇派辟邪吗?”
“别跟他们废话,师父说过,擅闯者,死!”
拂衣走近,看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虽说大多是百里吉成的人,但也有几具是望崇派弟子。
拂衣有些惊喜地点点头,没想到,百里家的人还有点本事。
她寻了个高处坐下,身子往后一靠,好整以暇地看着乱成一团的密室门口,时不时地出手挥开刺来的剑锋。
“师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我们退到密室之中?”一身穿灰衣的弟子隔开来剑,低声说道。
“师妹,师父临走时说过,不得让任何人进入。”他飞起右腿,正踢中肖全,后者身子飞起,眼见就要在石壁上撞个头破血流。
他失声惊呼,却突然被一道带着寒意的力道接住,稳稳地落在地上。
拂衣冲肖全挥挥手,示意他离开。紧接着就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转头望去,正对上那师兄恶狠狠的视线。
一旁的师妹说道:“师兄,你也看到了,这些人根本不足为惧,只有叶拂衣才是对手。我们只是退到有机关的石道里去,并不深入密室,到时便可以将这些家伙杀个干净,那叶拂衣忌惮机关阵法,自不敢进来。”
她看师兄仍在犹豫,怒道:“你难道忍心看着所有的同门都死在这里吗?”
“小姑娘。”拂衣笑道,“师命难违,你就别为难他了。与其想办法说服你恪守师命的师兄,不如拔剑杀了我来得干脆。”
“你——”师妹猛地挺剑朝拂衣刺去,带着逼人的怒气和恨意。
“师妹!”
拂衣看着刺向胸前的一剑,并不躲避,猛地手腕一转,横剑格开了剑锋。
“出手太慢了。”
那师妹怒喝一声,劈向拂衣的肩膀,再次被挡开。
“力道太弱了。”
“方位太偏了。”
……
十招过后,师妹拿剑的右手已经微微颤抖,可心中的怒气丝毫未减,双目圆睁,像是要喷出火来。
眼见她又要挺剑欺近,拂衣站起身,摇了摇头,“时间到了。”运劲于臂,白光闪过,师妹的身形摇晃了一下,咚地倒在地上,当下一动也不动了。
一旁的师兄又悲又怒,满脸恨意地看着拂衣,握剑的手不住颤抖,立时便想要为师妹报仇。
“她可是你害死的。”拂衣踢走脚边的剑,走下来,“怎么?不去找任自其来报仇吗?你该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她每说一句,便走近一步。
师兄被她逼得连连后退,在那道逼近的剑气威压下,连手都抬不起来。他看了眼身后的密室,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身朝门外跑去。
刚奔出不远,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机关已经关掉了,进去吧。”
“冰棺!带走!”
师兄脚步一滞,想要回头查看,又听到里面的人说,“放心,东西我会保管好。去吧。”
他只觉被抽空了意识,什么也来不及思考,只能跟着最后听到的那句话,鬼使神差地朝山下跑去。
拂衣站在密室门口,看着倒了满地的望崇派弟子,四下里满是斑斑血迹,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突然觉得还缺点什么,寻了纸笔,蘸着尚未凝固的鲜血,潇洒提笔——阵法确实不错,破不了。
手一扬,从地上挑起一柄长剑将那张纸钉在门口的正上方,打量了一眼,很是满意。
任掌门啊,若你对自己的阵法再多些信心,或许就很难骗到你了吧?
不过,只要你对那所谓的挂云剑有那么一丝丝的觊觎之心,想来都不会轻易离开的吧?
我猜,你可能还会找借口说服自己,这剑只是为了任在野而夺的,得手之后定会封存在冰棺之中,作为他的下葬之礼。
毕竟你连当初抢夺天心莲的时候都那么的冠冕堂皇,生怕事情传出,有损江湖威名啊。
想到这儿,拂衣叹了口长气,当初那一掌今日便算偿还了,至于任自其散播的关于玄灵内功的谣言,倒也不着急,想来这挂云剑的传闻会长驻望崇山的。
拂衣走到屋外,仰头看向灰沉的天空,大雨哗啦啦下个不停,她有些遗憾地轻叹了口气,“可惜了,雨这么大,不能放烟花给谢与灵看了。”
戴上斗笠,迎着雨朝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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