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晨曦沉默地看着乌其然在哭，没有吭声。
他不明白自己只是简单的不含任何消极情绪倾向地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乌其然突然就开始找他交代后事了。虽然他也不是不能充当这个中间人，反正这种事他也没少干，但是他自认为现在这种情况还真到不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充当着背景板作用的罪魁祸首在骂街：“我*你们异能局全家！两个脑子里进了*&……的东西。”
楼晨曦看向那枚锲入了炸弹的柱子，只是砍断一根，这医院短时间内应该还不会倒塌吧？
楼晨曦将手放在柱子上，两道注满了他现在身体里所有异能的风刃，毫不留情加非常规整地将炸弹所在的那一块精钢水泥长方体支柱切割了出来。
事实证明医院的建筑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豆腐渣工程，一根柱子的缺失暂且还危害不到医院的伫立。
楼晨曦将带着炸弹和钢筋的水泥块抛给乌其然。
“还有两分钟，你现在使出你的全力将炸弹抛向离医院五千米的天空，这医院里的人还有得救。”楼晨曦靠在墙上，有点懒散地说道：“放心，如果你英勇就义了，我会把你的遗言带给你们家缘队的。”
乌其然被楼晨曦一语点醒，连脸上残流的眼泪都没有擦，双臂变成一双黑色的翅膀，两只脚化成坚硬的爪子，抓住重达千斤的柱子就往门口飞去，瞬间便不见人影。
死亡的威胁解除后，在一旁没有被楼晨曦真正恐吓过的假石狮心思不免活跃了起来，费力地打量已经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楼晨曦，尝试开口打探道：“喂，你叫什么楼晨曦是吧？你不是异能局的官啊？”
楼晨曦没有理会。只当苍蝇在叫。
苍蝇继续叫唤：“你是实验体吧？异能等级有多少？我说你不会妄想抓住了我们来当投名状，想加入异能局吧？我劝你别做梦了，异能局对你们这种灰色出身的实验体要求可严了，你这种出身绝对不可能成为异能局的正式成员的，知道水仙区的周罗珈言吗？她当初作为戴罪之身为异能局立了很多一等功，结果呢？不还是不能作为自由之身离开水仙区，连平时休息都得带着限制项圈。”
听到熟悉的战友名字，楼晨曦睁开眼睛瞥了一眼“石狮”。本意是想好奇一下战友的黑历史。
结果却被“石狮”会错了意，误以为楼晨曦听进了他的谗言，于是“石狮”恨不得像古代向皇帝吹枕边风的妖妃，使出浑身解数：“而且刚刚出去的那个小子，是个实习生吧？人微言轻的，异能局里的那些人会听他的吗？他功劳能不被异能局里他的那些前辈们抢走都不错了，还能顾得上你？你想要什么？放了我们，不管是钱还是异能等级我们都能满足你。”
可惜“石狮”说得有多么花言巧语，楼晨曦却不是“石狮”的那个良配暴君。
楼晨曦连蹲姿都没有换，对石狮的承诺不屑一顾，反击道：“说得这么好听，怎么还得自己成为堕落者？不会吧，你不会不知道成为堕落者之后你就不可能再被称之为人类了吧？”楼晨曦歪了歪头，天真问道：“你不会以为我相信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承诺给我的未来吧？我又不是傻子。”
“石狮”：“……”
医生：“……”
“能看清楚现在的局势吗？现在是你们处于弱势绑在这里耶，还想策反我，脑子没问题吧？”楼晨曦感觉一个姿势待久有点累，重新换了个姿势，盘起了双腿：“如果你口中的可以提高异能等级是逐渐和你一样变成没有理智残暴无能的堕落者，而且在未来的日子里只能被异能者追杀话，这种好处还是留着你自己吧，这种蠢话你还是留着骗你旁边的医生吧，不然为什么你的同伴不是堕落者呢？”
“我和那些没有疯狂没有人性的堕落者不一样的！”不知道是在说服谁，“石狮”激动得整张脸都红了：“你看我没有丧失理智，我现在和普通的异能者是一样，是杨成帮我即提高了异能等级还维持了现状！普通异能者算什么，升级不仅慢还深受身体桎梏而有等级上限，但是我们不一样！只要舍弃那些束缚自己的伦理，从异种那儿汲取一点力量，我们就有机会成为远超于自己上限的力量，我们不能称之为堕落者，我们应该称之为新人类！未来不应该在那群低等人手中，应该要在我们新人类的手里！”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楼晨曦懒得和这种只活在自己臆想中的人争辩，异种的力量哪里是那么好夺取的，更何况，从堕落者身上以求找到对抗异种的实验，其实三千年前楼晨曦所在的末世就做过了，结果嘛，千不存一，成功率0.01%。后来的实验中幸存者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反正都是全死了。
想起以前那些沉重的记忆，楼晨曦更加不想听“石狮”在这胡诌。
经历过楼晨曦摧残的医生，敏锐地察觉到楼晨曦的表情不对，他没有再接着装死下去，而是隐晦地用仅仅可以活动的手臂肘了肘“石狮”，试图肘醒快要失控的“石狮”。
可惜为时已晚，楼晨曦虽说体内的异能已经消耗殆尽，但也不至于到了身体不能自由行动的地步。
楼晨曦噌得起身，三下两步来到医生和“石狮”面前，一个手肘打在两人的后脖颈上，原本滔滔不绝的“石狮”和没有反应过来的医生双双晕倒了下去，本来还有点吵闹停尸房瞬间安静了下来。
楼晨曦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异能耗尽了，他可不会用这么温和的手段让这两人晕过去。啧，异能等级下降就是麻烦，不一会异能就用完了，身上的伤都没有治完。
楼晨曦疲惫地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双腿，抬头看向乌其然刚刚飞出去的那个方向担忧着，也不知道乌其然现在怎么样了，不会真的殉职了吧？可千万别！他可不认识出去医院的路，而且他现在累得马上想躺地上睡一觉，他可是死也不想做善后工作！
*
乌其然一时冲动揽下了最重要的引爆炸弹工作，也没什么时间后悔，原本以为临死前脑子会闪现的走马灯也没出现，在死亡威胁之下，他能发誓这三分钟恐怕是他一生之中飞得最快，异能用得最极致的三分钟。
在感受到自己已经快要飞到平流层，轰雷的爆炸影响绝对影响不到地面上的医院时，乌其然恨不得立刻化为大力异能者将炸弹向上至少抛个一千米，抛完之后，连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都不敢看，就头也不回地就往下飞。
天使神仙救世主保佑，一定要让他活下去啊！
乌其然将翅膀收敛着包裹着身体，整个人像一枚黑色的利刃向下俯冲。
地面上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看不区别的双胞胎来到医院门口。
双胞胎之一的光抬头向天空看去，指着天空上一道黑色痕迹问他旁边的哥哥旭道：“那是什么？”
旭眯着眼睛朝天空看去，见一道黑色的羽翼包裹着一个人的身影，脑内想了片刻，肯定地回答：“那应该是乌其然。”
光纳闷道：“他为什么要在天上飞？”
没等旭回答，一阵巨响从天空传到地面，只见遥远的天空之上，一朵红色的蘑菇云迎照在蓝色的天上。
旭口中的“可能是在练习滑翔”话果断地咽了下去，转头严肃地和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光对视改口道：“是炸弹。”
只要是耳朵不聋和眼睛不瞎的人都知道这是炸弹的动静，总不至于会有哪个缺心眼的会认为这是在放烟花的。反正旭和光两个都不是那个缺心眼，意识到出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朝那道黑影着落的地方，炸弹炸都炸了，不管是从人情还是程序上，第一时间肯定要先确认和炸弹近距离接触的乌其然是否安全。
不知道是不是乌其然那诚恳的祈祷感动了哪路天上神仙，他最大的伤势除了因为爆炸声音太大而造成的暂时性耳鸣之外，身上没有任何一点小伤口，甚至连一直没有突破的异能等级都因为这次生死决择之时而提高了一等级，原本耗尽的异能也因为这次突破而重新充沛了起来，简直能让现在没有一丁点异能的楼晨曦羡慕死。
冲得太快以至于最后刹不住车而摔了一个屁股墩的乌其然看着远处朝他跑来的同事，激动得大声嚎叫：“旭师兄，光师兄！”
旭和光停住脚步，两人以肉眼观察没有发现乌其然还活蹦乱跳后，内心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还好没出人命。
光全身放松地走了过去，手刚好抬都不用抬就能揉到还蹲在地上乌其然的头发：“吓死我了，你小子可以啊，第一次实习任务就搞出这么大动静，这可比我们第一次出外勤场面壮观多了。”
乌其然呆滞地盯着光嘴巴一张一开。
光没有得到他期待中的任何反应，纳闷地探头凑近乌其然眼前问道：“你怎么了？”
只见乌其然的表情由呆滞转向惊恐，然后又由惊恐转向悲伤。
没等旭和光开口询问，一道宛如防空警报的声音在两人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之下突然响起：“啊啊啊！我聋了！我听不到你们说话了！”
楼晨曦：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禁不起打击？
乌其然：呜呜……
作者：好困好困，不行了今天世界就末日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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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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