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看是不可思议,右看是匪夷所思,活得喘不过气来。
有种说不上来的孤独感,他回不到过去的生活,也融不进眼前的生活,游离在种种陌生之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一个可以踏实待得住的地方,整个人被悬在了空中。
这帮长期沉浸再牌桌上的人,整个人生似乎就剩了眼前那一平方米,好奇心和八卦心都抵不过那来来去去的十几张牌。
他对于这种场面没什么兴趣,看个乐子可以,窥视别人的伤,没什意思。
你看着他绝望,他却活得生机勃勃,笑你矫情。
开着暖气的公交车,慢吞吞地晃着,耳边有人说话,有人笑,车厢里的人都在原地,车窗外的风景一直都在变化。
这一瞬间,蒋丞给人的感觉很远,包裹在身上的是浓浓的距离感。迷茫和倔强,写在不动声色中。
他能闻到顾飞身上混一点淡淡烟草味的气息,突然觉得这样的拥抱,让人很舒服,这种舒服说不清是不要脸的那种,还是踏实的那种,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他并没有推开顾飞的冲动,你在湖边看到我的时候,就是觉得自己是个旁观者,看别人哭,看别人笑,看别人分解成八瓣。
我不会因为她把我放在哪里,我就烂在哪里,我会离这里远远的。
尽管它从来没想过要找到同类,更没有想过相互取暖,但不得不承认,就像现在这样,就像眼前这样,热闹的人堆里,暖得有些过头的气氛里,没有人留意到得那些微小细节里,这样不为人知的只为眼前一刻的小小温情里,他有了些想要静静享受的舒适感。
丞哥无处不在。这满满的,带着几乎要冲破屏幕扑面而来得中二气息的一句话,现在想起来心里猛地一阵暖。蒋丞带给他的不仅仅是“优秀”这么简单的感觉,那种埋在他拽上天的中二气息和偶尔小暴躁之下的透着晶莹光亮的纯净,再这种混沌和无序的生活中从眼角的每次闪过,都能让人心里微微一动。
他对感情这种东西有过很多想象,在这个年纪里所有人都会有的种种幻想,但跟于新好的那段时间里,她无论怎么仔细体会,都没有一种能对上号得,每次都觉得自己的期待是不是太高了。一直到现在,带着身后这个身上缠着真真假假绷带的人,在一块儿去看电影的路上,他才突然找到了某种感觉。
就是那种混在人群里的小秘密的感觉?你看,那么多人,我们就在这里,我们一起来,一起走,在人群里,在别人的目光下,却有着隐秘的安全感。
不要有被谁放弃了的,只有自己放弃了,才是真的放弃了,你自己抓着不放,就什么都没有变……
蒋丞这几个月以来的生活也一样,如果没有顾飞,他的四周就像凝固了一样,所有的人,就沿着脚下的几条街,困在那小小的一片空间里,活得沉闷而无力。这样的生活一天两天可以,一个月两个月咬牙,一年两年可能就回爆发,时间长了,也许就会习惯了,无奈也好,不甘也罢,最后沉下去了。
就像我不介意别人知道我内裤是什么样的,但也不并不表示我会穿着内裤到处走。
他并不是有多寂寞,有多孤单,需要在这里随便找个什么人开始一段感情,只因为对方是顾飞,无论什么样的感情,前提都得是哥顾飞。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就是这么容易满足,不需要佐证,不需要逻辑,只需要对方的那一句话,空口无凭也一样能感觉愉悦。
这里的人,生活就如同死水交错纵横的几条棋盘路上,每一个十字路口最后都会绕回原点,反反复复,几代人也许都在重复着同样的路,甚至已经不需要再抬头往前看,就能顺着路重重复复地走到终点。楼下仰着脖子往上看的人,楼下窗口探着脑袋往下看的人,关门竖耳聆听的人,大多数人的心情早没有了“希望”两个字,或者从来就没有活,也根本不会去想,唯一的乐趣就是围观身边的那些混乱和痛苦。有人比自己更混乱,有人比自己更痛苦,就是最大的乐趣。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可以用这样的姿势活几十年,活一辈子。你不用知道,你又不需要这样过,你活自己的就行。
路上碰到不少往李保国那边跑过去的人,跑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会投来充满了刺激哥好奇的目光,但步子依然迈得又大又快,毕竟活人没有死人精彩。
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到这里那天开始,那么多他觉得烦躁的人和事,现在不也一件一件解决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的潜能是自己无法预知的,只要开始去处理,去解决,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生生死死,想想也觉得挺神奇。有的人就这样消失了,从一种谈资变成了另外一种谈资,出了钢厂这几条街,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存在过,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人是这样离开的。他怎么活过,他怎么死去,都只存在少得可怜的那些人遥远的记忆里。蒋丞突然觉得自己渺小得吓人,他从哪里赖,怎么生活过,怎么挣扎过,如何努力过,最后要去哪里,也一样只是一个没有人知道的故事。只有自己知道,是往上,还是往下,都只有自己。
少年和他嚣张的倔强。
一到暑假,从空气到景致,突然都充满了夏天的气息,满眼的绿,耀眼的阳光,微微带着燥热的空气,就连这一片破败的楼,都在阳光下透出了些许生机。
有喜欢的人就会不一样,哪怕是远远地在人群里看到,顿时会觉得四周的颜色都亮了起来,眼里看到的,心里感觉到的,都跟着有了变化。
我觉得一步一步,有什么就解决什么,人总得有个奔头,感情也好,生活也好,总要有个方向,你才知道你要干什么。
这么美的记忆,这么美的经历,也许这一辈子就怕,这么一回野。
你想回头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你想家想时候我就在这里,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在这里,能站多久就站多久。
有时候就是这样,抓住你想要的就可以。
照片上是几栋破败的楼房,阳光下的破玻璃反射着星星点点的晃,楼顶的天台上散落着杂物,看上去并不觉得脏,只觉得寂寞,那种阳光下灰扑扑了画面,没有生机的安静。
迈出步子是最难的,跳出去课就会突然轻松,关于接下去怎么样的那些猜测全都消失了。开口是最难的,一旦说出了第一句,也就没有了负担。关于未来依然无解,说出来了也许只是给对方平添烦恼的这种想法,也都清空了。
看着外面本来就透着被遗忘的落寞,现在又开始带上了微微的秋天气息的夜景,突然有一种甩开身上所有束缚的冲动。觉得外面因为月光明亮而变得出奇黑暗的那些交错的阴影,全是呼啸而过的风,吹得他整个人都透着舒爽。
中国人对于过年那种执着和不能回家过年那种无法排解的忧伤就像刻在骨子里的,无论在意或不在意,这段时间心里总是会随着身边越来越红的景象而改变。穿着红棉袄跑着放鞭炮的孩子,冰冷空气里的硝烟味儿,匆匆忙忙回家的人,市场里挤着买年货的忍,电视里关于春运的各种报道,大街小巷里永恒不变的那几首“过年专用歌”,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齐声高喊,过年了。
蒋丞挺喜欢看雪花的,能看到风的轨迹。风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没有形状没有颜色没有味道,但你却可以看见它,落叶里,飘雪里,地上打着旋的炮仗屑里,黄色的枯草的味道,白色的清凉的味道,红色的硝烟的味道。
而他整个人,那种勇往直前,敢去正视去面对的勇气,放手一搏的时候那种强大的气场,就像夏日里最烈的日头,烧化一切的气场。
谁对谁上心,其实是件很难的事儿,人人都在渴望得到,却未必人人都能等到那一份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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