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诗觅和新男朋友相处得很愉快。
对方叫闻铭也,出手大方,第一次在直播间出现,就给她刷了很多礼物。
南琢再过两年要上大学了,她最起码得保证女儿的基本生活。
这天南琢放学回家,一进家门就被大包小包的东西堵住了去路。
快递箱包装完好,袋子上印着大牌logo,就连孟诗觅的行李箱,都变成了几万块的牌子货。
见女儿愣住,孟诗觅连忙招手,“眠眠,过来过来。”
孟诗觅拿出几个袋子。
“这是给你买的运动鞋,看看喜不喜欢?”
孟诗觅上次去学校就发现了,学生们都穿着自己的运动鞋,价格几百块到上千部等,都是说得上名字的运动品牌,款式也很好看。
几乎没有人穿着学校统一的校鞋。
可之前她问南琢,要不要买双好点的鞋子穿,南琢却说很多人都穿校鞋,不用买。
孟诗觅觉得自己亏欠她太多,“穿上试试?”
新鞋很合脚,南琢说:“好看。”
没想到这一声好看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孟诗觅打开一个又一个盒子,仿佛要把过去南琢没有拥有的全都在今天弥补上。
原本没几件衣服的衣柜就这样被填满了。
南琢打住孟诗觅继续让她换衣服的动作:“这些……都是他买的?”
孟诗觅点头,“他可大方了,改天还说要来我们家吃饭。”
“好吧。保护好自己。”
“……”
自从老公去世以后,这还是孟诗觅第一次出门和女儿分别。今天一回来,便叽叽喳喳地把路上所有所见所闻一股脑分享给南琢。
前任老公管孟诗觅管得太严,连出门逛街都要自己陪同才能去,导致虽然从前有钱有闲,孟诗觅却并没有去过几个地方。
南琢安静地听着,聊到最后,才告诉孟诗觅自己期中考试进步的事情。
她说的轻描淡写,孟诗觅的眼睛却跟个电灯泡似的越来越亮。
“好聪明啊眠眠!”
孟诗觅眼里聪明伶俐有脑子的人,到了陈怀渡口中,却成了没脑子成绩差的烂人。
南琢才不是只会打架的烂泥,南琢是妈妈捧在手心里养了十六年的小花。
居民楼附近的一家面馆里。
柏临仍然气喘吁吁,额头后背全是汗,累得像是刚跑完了一场半马。
刚好这时有两个女生从店里面走了出来,撞见这两个大汗淋漓的男生,眼神皆是一顿。
......十几度的天,这得多大的运动强度能出这么多汗啊?
陈怀渡后背更是浸得透湿,贴在脊背上勾勒出紧实的线条。扑面而来的荷尔蒙灼热气息。
面馆老板娘看见他们,视线梭巡了好几遍,忍不住叮嘱:“多穿点啊,别感冒了。”
“谢谢阿姨。”柏临笑了笑,“两碗牛肉面。”
点完单,老板娘却没走,眼神落在陈怀渡身上,不知道在打量什么。
陈怀渡问:“怎么了。”
“没有。”老板娘说,“就觉着你怪眼熟的。”
柏临笑嘻嘻的:“老板,我们已经来了两三次咯。”
老板娘走了,但看起来还在思考。
两个人在小桌子前拉开凳子坐下。
“陈怀渡,今天到底怎么了?”柏临到现在还非常迷茫。
陈怀渡今天莫名其妙说要打球,这一打莫名其妙就打了五个小时,莫名其妙获得了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儿,打完了还想拉着他去游泳。
虽然陈怀渡不会打,但实践出真知,打了这么多场多少也学会儿了,加上手长腿长,打得不要太凶,陈怀渡也不说话,只是一次次抓着球往篮下冲,动作带着股没处撒的闷劲,好像在发泄着什么,柏临膝盖都发沉了他也没停下。
除了同样出了很多汗外,陈怀渡看不出一点累了的样子。
都是十七岁男高中生,陈怀渡还挑食不吃饭,体力这么旺盛真的没bug吗?
柏临怕猝死,死活不干了,拉着人跑来吃面。
柏临:“今天心情不好?”
“没。”
“没心情不好你打这么猛?说吧,遇到什么挫折了……难道是你爸妈要复婚了?”
“没。”
“你家要破产了?”
“你爸有私生子了?”
“你大姨夫来了?”
“。”
柏临歪了歪头,实在想不到什么了,随口道:“你失恋了?”
“没有。”陈怀渡沉着脸,“没恋。”
“哦。”柏临点头,“啥事没有,纯发癫。”
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这时端了上来。雪白的面条浸在浓郁的汤汁中,上面飘着几篇翠绿的青菜,鲜香可口。
柏临挖了一勺鲜红的辣椒油,吸溜了一大口,“对了,你和南琢是怎么回事啊?”
“没怎么。”
“傻子都看出来了。”柏临说,“因为什么事啊?不会真是那瓶牛奶吧?”
“她不也没和你玩么。”
“我们本来也没怎么一起玩呀。”柏临回答得坦坦荡荡,“又不是一个班的,聊天吹水都不方便。”
陈怀渡:“不是经常一起吃饭?”
“哪有经常。”柏临头也没抬,“就几次好吧,你不是也在吗?......是有几次你不在,我和南琢一起在这家店一起吃面。但那纯属巧合啊,人太多了一起拼桌而已。”
陈怀渡喉结滚动的速度慢了半拍,“前几天不是还一起吃夜宵么。”
柏临:“哦,是我邀请她的呀,南琢本来不想来,我说有很多人都回来,所以她就来了。”
“对了。”柏临从面碗中抬起头,“她还问你来不来呢,我说可能吧,结果南琢过来没待多久就走了,那会儿我不是正和你打视频吗?喊你好几遍了你都不来...”
口述复盘了一遍,柏临忽然从中咂摸出些不对劲。
“哎,你说南琢走这么快......”柏临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不会是因为你不来吧?”
陈怀渡下意识否认,“你想多了。”
“是吗?”
柏临细想了一下,又注意到了一件事,“但是之前我和南琢在这里吃面,她不止一次问我你吃过了吗,要不要给你打包,你喜欢吃什么......南琢是不是有点太关心你了?”
心口泛起一股涟漪,没有丝毫旖旎,反而令他烦闷心慌。
“她也很关心你。”陈怀渡平静地岔开话题。
“怎么说?”
“下雨天你们俩,不是一起撑伞?”
柏临早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那是南琢没带伞,我说送她一程,刚好我要去吃面,顺路。”
“没带伞?”
“是啊。”柏临没察觉出不对,“当时我看她正准备冒雨冲出去呢,这不得感冒啊,我就说送送她呗,都是朋友嘛。”
陈怀渡捏着筷子的手猛然收紧,指节泛出青白。
南琢那天明明和他说自己有两把伞。
只有一把为什么要给他?
柏临继续吃面:“你俩闹矛盾就闹吧,怎么还波及我了呢?南琢都好久没给我的朋友圈点赞了。”
“那不是正好。”
柏临:“啥?”
“每一条动态都给你点赞,不觉得很烦吗。”
柏临困惑:“什么每一条都点赞,没有每一条都给我点赞啊。”
柏临越说越蒙圈,立刻拿出手机翻自己的朋友圈。不翻还好,一翻吓一跳。
南琢点赞的十几条朋友圈里,几乎每一条都和陈怀渡有关。要么是文字中提及了陈怀渡,要么是合照中有他。
柏临又打开陈怀渡的朋友圈。
本来还觉得是陈怀渡发癔症乱想。
结果从上翻到底.......南琢还真的每一条都点赞了。
“......?”
柏临吃面的动作都僵住了,一声国粹冷静又震惊地脱口而出。
“她她她她...南琢是真喜欢你啊?”
“没有。”
陈怀渡依然否认。
“怎么没有?”柏临吃饭的心情都没有,掰着指头分析:“人家给你买吃的买喝的,还帮你打扫卫生了,兄弟,说真的,我都做不到南琢这种用心的程度。”
好像有什么东西逐渐水落石出。可陈怀渡不愿意承认。
“南琢的微信签名,是你的生日。”
“1127啊?”柏临摇头,“这个我早就问过南琢了,可跟我没有一分钱关系啊。南琢的这个个性签名用了快十年了都,一直都没改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含义。”
“1127?”
过来上菜的老板娘忽然念了一遍这四个数,视线猛地转向陈怀渡,眉峰微蹙,又忽然松开。
柏临左看看,右看看,满脸茫然:“是啊,怎,怎么了吗?”
阿姨一副对上暗号的模样。
“你是小时候来过店里的那个小男生吧?”老板娘放下托盘,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我就说你看着怎么这么熟悉呢。”
记忆的一角缓缓复苏。
“就十年前,你在店里冲了三千块钱,忘记了吗?”老板娘笑着提醒:“给一个小姑娘冲的,让她没饭吃就报你手机后四位来这吃饭,就是1127啊,我不可能记错的啊,
后来那小姑娘天天来这儿吃,现在都上高中了,就是没见过你们俩一起来过了,我还以为你是她哥哥呢......”
说到最后,老板娘试探性地问了句:“你......不记得她了?”
勺子哐当一声掉进碗里,温热的汤汁洒在手腕上,陈怀渡却像是没感觉到温度。
“你们俩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呢。”柏临下巴快要掉地上,震声道:“陈怀渡你咋不早说?……等等,你自己都忘记了吧,还以为1127是我的生日。”
柏临的声音越来越远,逐渐变成刺耳的嗡鸣,在脑子里翻江倒海地搅动思绪。
1127...
陈怀渡那时候没有自己的手机,徐听拂像个偷窥控制狂。所以这个手机尾号是佣人的,陈怀渡早就忘记了。
但南琢记得,还记了快十年。
从来没有什么靠近他是因为喜欢别人。
陈怀渡不是工具人,也不是什么破桥梁,破垫脚石。
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陈放。
南琢靠近陈怀渡,对陈怀渡好,只是单纯地想建立一段朋友关系,仅此而已。
可陈怀渡却让南琢以为自己讨厌了她,和她的一片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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