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因为乔欲的突发状况,今天提前收工。

纪晴雯却还沉浸在戏剧的氛围之中走不出来,双手抱臂,身体后仰,闭上眼睛一遍又一遍揣摩着角色的心理。

直到助理小朱的惊呼声将纪晴雯拉回现实。

“酒店不是在那边吗?”小朱举着手机导航,问司机。

司机不回答,只是按着既定的路线行驶。

夜色中,这一辆香槟色的保姆车无声潜行。

纪晴雯瞬间明白了车辆的目的地会是哪儿,但她无力抵抗,也不想把小朱牵涉进这复杂的事件中。

“我要见一个朋友,”纪晴雯告诉小朱,“等会儿司机送我到了地方,会再把你送回我们之前订好的酒店里的,别担心。”

小朱似乎仍有担心,但纪晴雯的笑容和语气让她逐渐放下心来。

小朱看不到的是,纪晴雯那一双藏在袖子里的手十指交叉在一起,早已经抖个不停了。

保姆车停在一处隐秘的私家宅院前。

纪晴雯深呼吸一口气,做了许多心理建设,才最终迈出沉重的脚步。

司机望向窗外,璀璨的光从窗格中透出来,好一副富丽堂皇、权势逼人,倒显得纪晴雯的身形越发纤弱单薄了,她越走越远,身形在司机的视线中越来越小,仿佛被这屋子吃了一样。

——————

纪晴雯步入大厅,十几个低眉顺眼的佣人分两列。

有时,她真的觉得好笑,人类社会进步到一定程度,最顶尖的文明人会亲手打造出奴隶观。

一名主管模样的中年清瘦女子,穿一身和服,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已经在等她了。

“蒋总在哪儿?”纪晴雯询问。

女子只是颔首,淡漠的微笑没有一点温度:“蒋总稍晚些会来,您先跟我走。”

整个大厅中只回荡着女子“哒哒”走路的木屐声,每一次声响都像丧钟一样,恐惧从心底最深处荡漾开来。

纪晴雯隐约感觉这一次头顶上的阴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烈。

女子将纪晴雯引入盥洗室。

等纪晴雯按照要求洗漱结束,才发现脱下来的旧衣被收走,而盥洗室内空空荡荡。

看来这次,蒋总是要她穿着“皇帝的新衣”出场了。

纪晴雯打了个冷颤,只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

餐厅内,几位受邀而来的客人已经落座。

有一些传媒界的老总,《绝叫》的制片人还有陈恩霈也赫然在列。

陈恩霈本来不在邀请名单上的,但她磨了制片人半天,制品人只得将她带来,毕竟之前允诺的女主角一事泡汤了,心内总有歉意。

在歉意之外,制片人还有自己的考量,纪晴雯年纪大了,被抛弃是早晚的事,而陈恩霈年轻貌美,说不定能正对蒋华容的胃口。

陈恩霈同样激动,她的老师再如何德高望重也已经是退休了的,门生再多,到底这关系也隔着好几层,庇佑不了自己多久,权力还是得自己握在手里的好。

制片人看了一眼陈恩霈身上深V高开叉的装束,不置可否。

不多时,蒋华容姗姗来迟。

今天并非正式的商务场合,蒋华容身上的线条也没有那样锐利,白色绸缎衬衫配着过膝的黑色长裙,一如既往的长卷发,耳朵上两颗明亮的海水珍珠映衬着她的容颜。

陈恩霈的眼睛已无法从蒋华容身上挪开。

娱乐圈里多的是俊男美女,陈恩霈以为自己早已经对美貌产生了免疫,但直到今天她才发现那是一种可笑的错觉。

蒋华容整个人一出现,就仿佛一束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周围人呼吸都屏住了。

陈恩霈忽然生出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精心设计的妆容、还算昂贵的礼服,在蒋华容的映衬下,显得像鱼目一般廉价且黯淡无光了。

这样的人,眼睛锐利闪着锋芒,陈恩霈就算是有心投怀送抱,心里也掂量着自己不够分量。

还是蒋华容先开口打破沉寂:“时间宝贵,我开门见山,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电影《绝叫》的出品和制作人。”

制片在心里嘀咕,以前可没听说蒋华容对这部电影有多上心,蒋华容那么忙,怎么会注意到他们这个小剧组?总不能是因为纪晴雯吧……

不请自来的陈恩霈面颊烧得通红,自以为性感的装束从没有片刻得到过蒋华容的注意,却只是一遍又一遍提醒着她跳梁小丑的身份。

“冯导是我很看好的导演,”蒋华容言简意赅,“但是有些东西,我不喜欢看到,更不希望出现在大荧幕上。”

制片人心里咯噔一下,剧组已经开工了,要是现在蒋华容叫停这件事,那前期投入可全都打水漂了。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都在猜测蒋总不喜欢看到的东西是什么。

蒋华容没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让宴席正常开始。

前菜吃得人意兴阑珊,众人漫不经心地,还在回味刚才蒋华容话语中的深意。

伴着机器运转的声响,桌面收起,下方升起桌板,主食登场。

一份躺在活色生香的女体盛赫然出现在面前。

阵阵白雾散去,露出女体真容。

整个桌面的摆盘仿若丛林仙境一般,女子脸上戴着白色面具遮挡住面容,躯体白皙美丽,仿若油画中的古典美人一般。

可摆盘的人又很吝啬,用大大小小的叶子将她躯体遮蔽起来,不肯叫人窥见。

但依然遮盖不住她身体的曲线,尤其圆润的胸/型,即便躺平的状态下也依然丰盈,叫人想起雨后树叶尖沉沉欲坠的水滴。

骨架纤细却不病态,每一处都丰腴得恰到好处。

身体的轮廓的走向引导着食客的眼睛,从圆润的肩头再到细长匀称的胳膊,然后是似乎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

所谓的玉体横陈,也不过如此。

陈恩霈脸色煞白,默默地放下手中的筷子。

制片人原本已经将筷子伸出去,但是被陈恩霈用胳膊肘戳了戳腰,疑惑回头对视,从陈恩霈的眼睛中得到了答案。

后知后觉的制片人吓出一身冷汗,筷子识趣地转了个方向。

制作人抬眼望了一眼蒋华容,却发现对方从始至终面容淡漠,眼睛半抬,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

“蒋总,这样的珍馐,给我们吃那是糟蹋了,”制片人讪讪赔笑,“我们哪配动筷子。”

蒋华容收起了脸上淡漠的笑,话语间全是上位者的不紧不慢:“知道就好。”

“那《绝叫》的拍摄,您看……”制片人已经急出了一身汗,她很看好冯温的这部戏,决不能容忍这个项目就这样胎死腹中。

“她喜欢。”蒋华容说话间,抬手摸了女体像海藻般散开的浓密长发,看似深情,但那动作又仿佛逗弄宠物一般的轻抚,仿佛触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什么小猫小狗一般,“当然继续拍。”

只是被蒋华容抚弄的人,虽藏身在面具和遮身的树叶之下,但身子还是轻轻地颤了颤,红了耳廓,淡粉的颜色从耳朵蔓延到面颊处。

制片人心领神会:“冯导的镜头很会讲故事,纪老师很适合这个故事,但我早跟冯导说了,这故事背景在民国,得含蓄,得收着来演,哪能上来就摸大腿扯丝袜,我回去就狠狠批评她一顿,让她把今天拍的镜头都删了,太不像话了。”

“知道就好。”蒋华容说,“让莘蓝把手上其他的工作都推掉,二十四小时在片场盯着。”

陈恩霈如坐针毡,幸好突然经纪人打了电话,她借口妈妈住院才得以脱身。

“我去看看陈小姐的妈妈,我也先走了。”制片人紧跟陈恩霈的步伐。

在场其他出品人一时间也纷纷附和,仿佛跟陈恩霈多亲近似的,一溜烟都要去看陈小姐的妈妈。

蒋华容坐了下来,平静地开始享用她的专属晚餐。

掀开那覆盖在脸上的白色面具,仿佛是开启她的私人盲盒。

纪晴雯紧闭双眼,面容泛着轻微的红,用水蜜桃来类比她,俗套却贴切。

“艺术品只该被懂得鉴赏的人看到和把玩。”蒋华容说话间,抬起筷子,夹起覆盖在纪晴雯一侧身前的食材,欣赏着这独一无二的风景。

平衡被微妙地打破,突然暴露在空气中的一侧因感受到寒冷而难堪起来。

冰冷的筷子夹起轻微的敏/感/战/栗,羞耻在这瞬间直达峰值。

纪晴雯的身体剧烈地抗拒起来,身上罕见的食材纷纷掉落,她侧过身,将自己蜷缩起来,面容藏在精灵般飘逸的长发中。

蒋华容却只是品位着她的痛苦和羞耻,手顺着她背上凸起的脊椎骨一节一节地游走。

“不乖,就要付出代价。那样的事,不要再让我听到第二次了。”

——————

乔欲大晚上又接到陈恩霈的电话。

陈恩霈往日牙尖嘴利,一件简单的事都能被她说出花来,但此刻,她突然仿佛只会发出惊呼和“阿巴阿巴”的声音来。

那样的事,很隐晦,又牵涉到大佬,何况陈恩霈没有亲眼看到面具下的脸,不好说的那么清楚明白。

乔欲终于从陈恩霈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话语中听出了陈恩霈要表达的意思。

“纪晴雯是一个肮脏的女人,她玩得很开的,你跟她搭戏就算了,戏外可得离她远点……”

肮脏吗?

乔欲在夜色中独自坐在沙发上,室内并未开灯,剧本散落在茶几上,不用看她也能回忆起上面的每一个字。

只有月光从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隙中透进来,半明半昧地落在她的掌心中。

她望着掌心中的月光,脑海中闪过纪晴雯穿着紧身旗袍的画面,想到了被旗袍包裹着的腰臀,想到旗袍半脱下来的模样,想到了那背着井上先生在狭小杂物间发生的故事,两条衣衫不整的人影在相互交缠,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如玉的背上游移,死死地嵌入雪白的肌肤,在上面留下一条条血痕,背的主人转过头来,那是纪晴雯,而她的动作也露出被她挡住的人。

乔欲分明看到那个与纪晴雯纠缠的人,长了一张自己的脸。

与纪晴雯纠缠的人,是池寻。

而恍惚间,乔欲也分不清了自己与池寻的区别。

池寻要许艳芸离开,但她自己又无法完全地割舍,内心里阴暗的**作祟,在这样的地方将对方粗/暴/地占/有。

欲/望在胸/腔中化作一股热/流升腾作祟。

乔欲整个人后仰倒在沙发上,无法压抑沉重温热的鼻息。

不管她是池寻还是乔欲,都与清白二字毫不沾边,肮脏也得算她的一份。

意识在沉沦,仿佛失足坠入狭窄的古井之中,井壁潮湿,遍布青苔,短暂地向上爬,而后彻底地跌落井底,淹没了理智。

“陷进去吧,完全地陷进去吧,拍完这部戏,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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