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胖揍了一顿猥琐外交官,闻人洁可以说是彻底一炮而红了。
本来以为从此以后都要顶着“疯女人”,“泼妇”“不识好歹”的骂名,没想到奇恩人不但盛赞她的身手,还非常迅速把这件事编成了戏剧,一周演二十一次,平均每天早中晚各一场,在老百姓间是大受欢迎。
林果果本来以为她会春风满面,进而蹬鼻子上脸,又开始没完没了的吹牛。没想到闻人洁跟改吃素了似的,每天合掌静默,好似尼姑庵的比丘尼。
凑近一听,说的原来是:“老天爷啊,揍完那一拳,请把我上辈子做过的坏事全都一笔勾销……”
想的还真美啊这人。
虽然来到异世界已经很久了,但关于现世的记忆从来没有消失过。林果果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想要回家的念头,这种遍地都是妖怪,随时可能狗带的疯狂异世界,鬼才想要留下来。
她反复回想着,毕业典礼那天,四不像在洪老师体内所说的话:
“不管你们目无尊长,还是霸凌同学,我都希望自己能给予你们正确的引导——”
也许,坠入这场疯狂的国王游戏,就是上天给他们这群坏孩子的报应吧。林果果苦笑。
果然只有毫无自觉自己已经犯下错的人,才有勇气向上天祈祷一笔勾销。
继承者们前往维鲁卡大剧院的时候,闻风而来的媒体和群众早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那种被老式相机的补光灯咔咔拍的感觉,倒真有点回归“文明社会”的意思了。
身着长裙的女记者举着麦克风,身边人高马大的保镖替她在汹涌人潮中让行出一片绿色通道,让她得以举止优雅地解说,而非被挤得东倒西歪:
“今天,所有蒙在奇恩人们心头的恐怖面纱终于要被揭开——八国最出色的青年才俊们,将会抓住连环失踪案的幕后始作俑者。为此,失踪者的家属们也准备好与我们一同坚守这里,等待长夜将明。”
说罢,镜头对准已经陆续到达的继承者们。
闻人洁做惯了小透明,老老实实和笑恩同车抵达,没想到一落地,就被刺眼的灯光和轰动的快门声吞没,连笑恩都没见过这等阵仗,紧张地握住她的手。
“好瘦弱的姑娘!”
“这样的身体,也可以打倒比她高大的男人吗?”
闻人洁看见那些涌动,好奇的人,伸长脑袋打量自己。不禁冷下脸,牵住笑恩快步冲进剧院。
在她之前,林果果,路森,弥拉都已经到达了维鲁卡剧院,正在半是衰落半是辉煌的大堂中四处打量——这里时隔多年,再次通了电,水晶吊灯仿佛很欢迎新的来客,波光粼粼,拼命闪烁着迷人的光辉。
许是地点特殊,大家打扮的也多多少少隆重了些:
林果果头上的发带镶嵌了一圈红色宝石,装满暗器的高档皮草奢华又霸气。
路森也着了深蓝色的燕尾服,还戴上了眼镜,看上去就是最正统的英俊熟男。
紧接着是弥拉,她终于如愿以偿穿上了衣服,借着入乡随俗,客随主便的由头,不必再遵循部落里男人必须赤/裸上半身的规定。花色缤纷,异域风情满满的毛线织成别出心裁的披风,盖在原主雄厚宽广的胸膛上。
随着一阵尖叫,林果果好奇地往外看,原来是琉星来了。
若说最近的话题中心是闻人洁,那么琉星在奇恩可以说是茶余饭后的超级偶像,奇恩女人最喜欢他这种长的好看,出身高贵,脾气还挺傲娇的小“野马”。这不,琉星一下车,就被鲜花,桑果抛了满身。
“嘁,还真受欢迎。”闻人洁不屑道。如果她是以本体穿到这个世界,现在少说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大将军,还有他琉星什么事?
只有弥拉欣羡地牵起闻人洁红白相间的裙角:“好羡慕你啊……”
很快,路易和秋山竟然同车来到。
虽然之前被砍了一只手,但释地藏早有准备,很快就给路易制作了一只新的机械假手,就外表来说,他现在真是相当贴近他的海盗祖先了。
秋山穿着鹅黄色长裙,裙摆仿稻穗外观的流苏摇曳生辉,要不是她脸上一丝笑容也无,她应该是今天全场最大的焦点。
如此,继承者们终于全员到齐。
等在这里的,还有自己的梦想殿堂已然变成人生阴影的卫虫先生,他不顾林果果的反对,强撑着病体来到现场,只为和他们一同见证——除了嘉丽本外,还有谁是摧毁这片梦想之地的凶手。
“老实说,直到踏进来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原来是这么的想念这里。”卫虫戴着单边眼镜,皮质手套散发出迷人的松香,他微微一笑,和每个人握手。
“因为我一直在接受治疗,失踪案发生后,很多次他们提出希望我一同配合调查,都被我拒绝了。结果,之前那些来调查的探员也全都不见了,我一直很愧疚,觉得是因为我的懦弱害了他们。但说到底,我自己也觉得这里总是会发生坏事,所以本能地逃避了。今天……和你们在一起,我相信一定可以克服这道难关。”
说罢,卫虫还侧过头咳了两声,活脱脱一副男版西施的柔弱模样,惹得闻人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弥拉倒是心都要化了,紧紧握住卫虫的手安慰:“放心吧卫虫先生,我们一定会找到真相的!”在不熟悉的人眼里,人高马大的部落首领握着卫虫的手,情真意切的这番话,倒也是铁汉柔情了。
走进剧院内部,几人才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这里根本不是传说中那样从此没落无人了,恰恰相反,这里脱离了管理者和公众的监督后,比以前要“热闹”得多。
之间铺满红丝绒的长廊上,墙上随处可见骇人的血手印,地上遍布一个深一个浅的脚印,想来是某人逃生时留下的痕迹。而在出口的位置,往往就是这人倒下的位置,咚,所有人都能想象到那种躯体承受不住倒地的声音——尸体是不见了,被血浸透的地毯上却仍然留着人形的轮廓。
其实进来前大家也想得到,进来又失踪了那么多人,其中还有探员和侦探,这绝不是一起绑架失踪案那么简单,这些人大概率是死了。
可就和外面那些苦等着的家属们一样,活见不到人,死总要见尸吧。众人现在已经彻底走进了维鲁卡大剧院,倒是只闻到浓重的血锈味,没有闻到尸变的臭味。
不远处,印着嘉丽本姣好容颜的巨幅海报上画着箭头和标识:先生女士们,观赏《血色佳丽》请往这里走→
按照箭头的指示,前方是十号戏厅,位于维鲁卡剧院的最顶层,据说十号厅是维鲁卡大剧院的中心位置,从前排剧,嘉丽本和她的戏每次必占据十号戏厅——这份明目张胆的偏爱,最终演变成了扭曲暴力的血案。
“呀!!!”发出尖叫声的是落后的弥拉,虽然说惊呼经由他粗犷的嗓子喊出来并不那么尖细瘆人,但还是犹如惊雷,把不知情的人吓了一跳。
原来,大家刚才都走在前面,理所当然殿后的弥拉和路易,就在转角处撞上一座人高的装饰品。
此物件已经被红布盖上了,看上去非常正常,可奇就奇在,当弥拉经过这个装饰的时候,他清楚看到里面有东西在动!
清楚到什么程度呢?弥拉能看见分明的手指在红布下不断抓挠,仿佛想要挣脱掩盖自己的牢笼,仿佛下一秒就要——就要伸出来碰到自己。
也是因为这样,弥拉才猝不及防大叫出声。
他不叫还好,这一嗓子就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了。
琉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索性一把将红布扯了下来,不扯还好,红布露出底下的真面目,实在是叫人想呕出昨天的晚饭。
装饰的外观果然是细长椭圆的金色鸟笼,可里面装着的,却是姿态异常诡异的雕塑。
雕塑是个穿着芭蕾舞裙的无头尸体,脊椎被掏空,肋骨也仿佛羽翼一样被迫张开,连里面的脏器都刻画地栩栩如生,整个人不正常地对叠在一起,双手被固定成翩翩起舞的瞬间。
尤为恐怖的是,这似乎还不是雕塑,因为在脖子的断口处,依稀可见脱落的石膏,里面显露的,是暗沉的肉色。
实在是诡异透顶!
胆小点的,诸如弥拉和路森一类,完全无法忍受这种逼真还那么残忍的雕塑,背过去直接干呕了起来。
饶是揭开红布,天不怕地不怕的琉星和路易,脸都结结实实白了一霎那。
“这是怎么回事!?”林果果忍不住质问卫虫:“这是您做的吗?剧院里怎么会放这么恐怖的雕塑?”
卫虫显得比她还要慌张,支支吾吾解释起来:“这个笼子里的装饰原本不是这样的,我记得明明是正常的芭蕾舞者雕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秋山正想发作,却发现更让人害怕的事发生了——那座本应没有生命体征的“雕塑”,就在刚才他们移开视线,热烈讨论的时候,悄悄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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