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怀瑾和青鲫来说，吸收帝流浆对于蓝鲅的效果十分明显，起码这条鲅鱼说话的语速已经肉眼可见的流利起来。
“也只是流利而已。”蓝鲅呆呆地说道，她用鱼鳍指了指脑袋，语气平铺直叙，毫无情绪波动。“这里头，空空的。”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能够听到小伙伴十分流利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怀瑾和青鲫都很感动，以至于两条鱼激动的互相拍尾巴表达心情。
牛尾巴鱼在水池里被养的不错，不仅过了这么久还活蹦乱跳，甚至肉眼可见的又长胖了两分，作为越冬的口粮可以说十拿九稳。
收获回来的薏苡被分批晒干后，用陶罐等容器储藏起来，叶片整理成了鱼食，干枯的树枝和形状格式的灌木被砍下，作为燃料贮藏。
嬉和她的部落族人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来迎接这个寒冷冬天的到来，文命却显得有些隐秘的烦躁不安。
“你在担心什么？”怀瑾站起来，稳健地走到他身边坐下，看似十分沉静地问道。
文命眼疾手快地托了一把，成功避免怀瑾因为一屁股坐到了鱼尾巴上，导致整条鱼再度落入水中的乌龙事件。
“咳，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怀瑾假装无事发生地放好尾巴，再度对文命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样长吁短叹的惴惴不安？”
“怀瑾……不，鱼仙儿。”文命沉默了片刻，对鲤鱼问道。“你知道大母是巫，对吧？”
怀瑾点了点头，“我知道，而且我觉得文命你也是巫。”
鲤鱼的态度平淡得有些过分，男孩有些讶异地看着她，“你……你难道不觉得，我是巫这件事很奇怪吗？”
巫觋不分家，但二者之间依旧有本质的差距，降神与通神并非仅有一字之差，而是拥有能否借助某种自然力量的权限——
显而易见，这个借助力量的权限，在嬉的身上没有得到体现，在文命的身上也没有。
文命正是为此感到担忧。
“虽然我们在此建立了安全的区域，但冬日来临，必然会有部落首领选择开战来延续族群火种……
若是这里有朝一日被战火波及，在同样有巫觋的前提下，我们却无法请神，又该如何保全性命？”
怀瑾不太明白。“你在担心没有请神，万一遇到对敌会没办法活下去？为什么？”
文命意识到了怀瑾的不解，他有些困惑。
“部落之间争斗，除却青壮之间的血拼，有时也会涉及神鬼之事。大多数巫觋并不精通此道，但仍有部分可以与神鬼精怪达成供奉……”
“就像你们和我这样？”提到供奉，怀瑾立刻对号入座。
“我有一些你们掌握不了的力量，依靠巫觋和我沟通，我就会把这种力量借给你们使用，这就是请神的意思吗？”
“正是如此。”文命颔首，“大母并不乐于此道，我亦然，但……”
“你不喜欢核武器，但你决定不了别人使不使用核武器。”怀瑾很快带入了正确格式，对此评价道，“所以还是得有核武器。”
核武器是何物？文命感到困惑。
但怀瑾身上让他感到困惑的事情太多了，结合语境也能理解核武器是一种特殊力量的代词，于是文命理解了一切。
“正是。”文命继续说道，“不论请神还是通神，都需要付出代价，自幼通灵，而大母与我都不能符合条件……”
“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预兆？”怀瑾意识到了什么。
“文命，祭祀卜筮预示了什么吗？会有人与你们发生冲突？”
为怀瑾敏锐的感知所惊讶到，男孩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只是一种可能……我连续卜筮了三次，都是同一个结果，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我还没有告诉大母。”
“你是对的，先不用告诉她。”
怀瑾叹了口气，原本吸收帝流浆孙带来的喜悦，此刻被文命带来的新问题驱散殆尽。
鲤鱼思考了一下，她并不认为男孩所说的话是危言耸听。
在这个可以修道成仙，甚至有功德金光存在的世界里，卜筮的内容中存在某种因果关系并不奇怪，也可以说，万事万物从无巧合。
既然不是巧合，那么这种预感就有存在的缘由，不论这缘由究竟是什么，都值得怀瑾专门为此跑上一趟，因此，她对文命嘱咐道。
“这件事交给我吧，你想办法劝说嬉多准备一些食物和过冬的资源……我需要进山一趟。”
玄蛟已经陷入了沉睡，怀瑾并不觉得这是非他解决不可的大事，因此决定不去打扰大哥的好觉，而是准备找那株山桃花想想办法。
山桃花精：“？”
本来以为已经没有自己什么事儿的桃花，此刻内心有一万句吐槽想要倾泻，但她非常努力的保持住了自己在怀瑾面前温柔的花设：
“那么，您此番来这里，主要是想问些什么……？”
“哦，姐姐，是这样。”怀瑾的目光投向了一旁正在闷头吃草的大兔子。
“我得到了一个卜筮内容，可能过段时间这附近的人族会变多，姐姐你手底下的精怪多，范围又广，所以来问问有没有什么消息。”
山桃花精很震惊。“您为什么觉得我手底下的精怪打探范围会很广？”
大兔子停止了吃草，大兔子有些心虚地咽了口草沫，大兔子试图悄无声息的后退，结果被怀瑾抓了个现行。
“因为它啊。”
怀瑾的鱼鳍摩擦力不够强，没有办法直接抓住兔子的耳朵。
但她现在有腿能在地上短暂行走，空出来的鱼尾巴正好结结实实给了大兔子的脑袋一下，可以说是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大兔子被打的脑壳嗡的一下，而怀瑾甩了甩自己的尾巴，语气真诚地对山桃花精说道。
“我知道这只兔子还在干劫道的事情，只不过范围跑出了这座山，没有再被我们当面给碰到而已……
桃花姐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嘛，所以之前一直没有专门同姐姐来讲这件事情。相信会这么干的小动物，大概也不止他一个吧？
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姐姐这里可能有一些其他消息，应该也是正常的吧？”
山桃花精很想斩钉截铁的反驳怀瑾，说此事乃是空穴来风，但看着大兔子瑟瑟发抖那个死出，她只能无奈的用树枝捂住了额头。
“蠢货！你怎么还不长记性，究竟又背着我做了些什么好事？！”
“老大，你相信我，其实我也，也没有做什么。”
大兔子语气瑟缩地说道。
“我大舅他三姑的堂姐有个表兄，生下来的外孙女正好跟这附近的几只精怪认识，我们几个开了灵智的就结了个干亲……”
“——说重点。”山桃花精抖了抖花瓣，她此刻迫切的想知道，这只蠢兔子到底背着她都捅了什么篓子出来。
“你们这群小东西到底做什么了？”
“就、那什么。”大兔子低头点爪爪，一副无辜的表情，“因为不是有妖问人族讨封，成功之后还得道升仙了么，我们，我们就想……”
山桃花精的所有动作，在听到这段话的一瞬间便全都停滞住了。
一息，两息，三息，桃花精之前费尽心思，在怀瑾面前伪装出的好涵养，总算在此刻彻底崩塌殆尽。
愤怒的山桃花精当场化身恐怖树林纪实，满深谷追着大兔子抽他的屁股用以泄愤。
“混账东西！连老娘我都不会问人族讨封，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儿！
能这么做的妖物都是道上有名存了因果的仙家，你无凭无据这样干，是准备做野神鬼怪好引来天罚劈的大家一起死吗？！”
“没！不是！老大你听我解释，你说的这事我真的没做！
我们只是想试着通神一下合适的人族，借助他们的力量一起修炼而已，和讨封真的不一样啊！！”
大兔子鬼哭狼嚎地解释。
“我冤枉啊，老大，这计划他们前不久也才刚起了个头，还没有开始正式实行，鬼知道这事儿怎么就传到咱们这边来了！！”
怀瑾本来只想了解一下通神一说的具体情况，没曾想大兔子居然直接把自己的谋划给翻了个底朝天……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鲤鱼面上不显，实则内心却猜测到了什么，用十分笃定的语气直接当场问了出来。
“这便是你们想办法引导另外一支人族，在此时向这边迁徙的原因？”
看着大兔子如遭雷劈的表情，彻底相信怀瑾背后有人，是大佬开小号下来渡劫的山桃花精此刻已然佛了。
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倒霉兔崽子你怎么就这么能，哪个不好惹你专门惹哪个是吧？
山桃花精心如死灰地把大兔子用树枝甩给了怀瑾。
“我已经教不了他了，您请便——”
“我招！我全都招！鱼姑奶奶我什么都招！不要杀我啊姑奶奶！我上有老大要孝敬下有兔崽子要嗷嗷喂奶，我还不能死啊姑奶奶！！”
怀瑾看着一脸壮士断腕的山桃花精，又看了看一脸吾命休矣的大兔子，整条鱼都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谁说让你死了？我不是说了，只打算先来问问情况吗？”
这明明是个基建龙门的主线任务附带的支线线索吧，怎么到头来搞的好像她才是那个反派一样，什么情况！
山桃花精：你这祸头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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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继承花呗第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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