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透过窗帘缝隙，偷偷洒落在席承筵脸上。他缓缓睁开眼，一张英俊带着青涩的脸闯入视线，帅得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哥，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清晨的朝气，故茨退开些，“我妈妈说她马上就到医院了，给我们带了早餐和洗漱用品。”
“嗯。”席承筵点点头，嗓音低沉沙哑。他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突然动作一顿，转向故茨：“你刚刚——”
“承筵，你们醒了。”话没问完，席承筵的话被打断了，故妍的身影出现在急诊观察室门口。
“妍姨，您怎么来这么早！”
“自然就醒了。”故妍将手里提的早餐、保温汤盒和装有洗漱用品的袋子放到医疗床头柜上，“承筵，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席承筵摇了摇头，“昨晚有点点头痛、头晕，今天好像没什么感觉了。”
故妍长舒一口气，心里悬了一晚上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要是席承筵被故茨撞出个好歹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片刻，她轻声问：“要不要告诉你父母？”
席承筵表情一滞，旋即又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却难掩落寞：“不用了，我父母早就不在了。”
他话就像一颗石子落入湖面，在故妍母子心里激起千层浪。他们顿时愣住，半响说不出话来。他们一直以为席承筵的父母只是不在身边而已，但没想到是这样！
“老家就我大伯一个亲人，”席承筵打破了略显沉重的氛围，语气淡然，“家里也一堆事儿要忙，而且大老远跑来跑去的，我反倒还担心他。”
席承筵说得云淡风轻，但故妍母子还是感受了一丝悲伤，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
“你们不用太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什么大毛病。”席承筵反倒宽慰起故妍母子俩，他掀开身上的被单，准备下床。
故茨下意识伸手过来，想扶他。席承筵抿唇冲他笑了下，没拒绝，借力站了起来。
望着他们去卫生间的背影，故妍一阵后怕，差点酿成大祸！她扶了下旁边的床头柜，在凳子上坐下，暗自庆幸席承筵没什么事。
席承筵和故茨洗漱完回到观察室时，故妍给两人分好了莲藕排骨汤，汤是昨晚定时煲好的。莲藕煲得粉粉糯糯，排骨已经脱骨，肉质鲜嫩，入口不柴；汤味鲜美，香气四溢。
吃完早餐，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医生们过来巡房。领头的主任医生询问了席承筵的身体状况，之后，又去了隔壁病床。
询问席承筵的那位医生巡房结束后，又返回观察室，再次对他进行了检查。确认他不会出现迟发性颅内出血情况后，医生告诉他们可以缴费办理出院手续了。
医药费加上叫救护车的费用，都是故妍付的，席承筵根本拗不过她。他心里也明白，故妍觉得是故茨撞的，造成了身体上的伤害，费用理应她来承担。
故茨也站他妈妈那边，席承筵无奈，只好作罢。
离开医院时，已经上午10点多了，席承筵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昨晚在医院，受客观条件限制，只能勉强将就。
他进屋前，故茨不放心地再三叮嘱：“哥，小心点头上的伤口，别碰到水了。”
“我会注意的。”
医院的病床窄，又有消毒水、药水味，昨晚都没睡好，席承筵洗完澡，又爬到床上开始补觉。
后脑勺有伤，他只能侧着身子睡。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睡得特别沉，一觉睡到晚上快7点。期间还做了个梦，梦见了父亲和母亲。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他们了，可能是今天在医院提起他们，他们才悄然而至。
卧室拉着窗帘，也没开灯，席承筵在一片漆黑中，望着天花板，有些恍惚。不知过了多久，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慢慢滑落。他吸了吸鼻子，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示有个未接电话，是故茨打来的。微信里也有故茨发来的消息，说晚饭做好了，叫他过去一起吃。
席承筵正准备回复，故茨的消息又弹出来：「哥，你醒了吗？」
席承筵：「刚醒。」
几乎是下一秒，故茨的语音电话打了过来。席承筵清了下嗓子，才滑开接听键：“故茨。”
“哥，你肚子饿吗？我让我妈妈再做些饭菜给你送过去？”
故茨的关心就像冬日里毛茸茸的暖手袋，特别温暖。
席承筵轻声笑了笑，语气柔和：“不用这么麻烦，你们晚上吃什么，把剩下的热一热就行了。”
其实他知道，故妍肯定给他单独留了饭菜。
“那你等我10分钟，热好我就送过去。”
“谢谢！”
挂了语音，席承筵开灯，起床，去卫生间漱了口，洗了把脸，刚整理好，门铃正好响起。他快步走到玄关开门，故茨端着托盘，上面是热腾腾的饭菜，他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席承筵侧身让了下：“进来吧。”
故茨进屋后，询问他：“哥，你想在餐厅吃？还是在客厅吃？”
“餐厅吧。”席承筵领着故茨去了餐厅，“客厅的茶几太矮了，压着肚子吃饭不舒服。”
“我也觉得。”故茨笑着应和，把饭菜摆好，又到厨房拿了筷子和勺子，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忙完才在餐桌前坐下。
想起故茨第一次给他送解酒汤时，送完就想跑的样子，席承筵忍不住笑了下。
“哥，你笑什么，赶紧过来吃饭。”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儿。”
不得不说，妍姨的厨艺真是一如既往地发挥稳定，饭菜可口，让人食欲大增。
“哥，你以后要是不想自己做饭，就去我家吃吧，反正多添双碗筷的事儿。”
“好啊，到时候吃穷你。”席承筵半开玩笑地答应道。
故茨被他的话逗笑了，眼睑下露出了好看的卧蚕，嘴巴弯成月牙状，清澈明眸倒映着席承筵的脸。
席承筵晃了下神，反应过来赶紧低头扒了口饭，转移了话题：“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啊，你之前说这周末带我去个餐厅，说那里有好玩的东西，”故茨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所以我明天听你的安排。”
席承筵不由一笑，他还以为故茨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全记着呢。
“不过明天可别开车了，你后脑勺还有伤。”故茨又问，“那家餐厅远吗？要不我们坐公交车去？”
“我们坐地铁去，1号线地铁就在那家餐厅附近。”
“我都可以，听你的。”故茨乖巧地点了点头。
席承筵吃完饭想洗碗，却被故茨拦住了，说什么都不让。他只好靠在一旁，看着故茨洗。
“哥，”故茨一边清洗碗筷，一边问他，“早上你在医院的时候，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来着？被我妈妈进来给打断了。”
席承筵微微一怔，当时那个情况，换了谁，过去了就过去了，应该都不会记得了，况且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故茨竟然还记得，简直刷新了他对细腻的认知。
“也没什么，就是早上起来发现你叫我的时候把我的名字去掉了，听着更亲切。”
话刚落音，故茨的动作明显一顿，随即低下头，专注洗碗，不再吭声。席承筵注意到他的耳垂有一抹红晕开始蔓延，悄悄往脸颊上攀爬。
他促狭一笑，没打算继续逗故茨，转而聊起了明天去餐厅的事情。
第二天，席承筵带故茨坐地铁去了市区的一家商场五楼，到了餐厅门口，故茨抬头一看，招牌上写着：川味坊餐厅。
席承筵突然一拍脑门，想起来一件事：“糟糕，我们没叫妍姨一起来！”
“我昨晚问过她了，她说不来，下午约了朋友逛街。”
席承筵松了口气。
“走吧，进去。”故茨率先迈开腿，刚进餐厅，就被餐桌上站立的机器人吸引住了，惊奇地张大嘴巴。
席承筵笑而不语，揽着故茨的肩膀，带着他往里走，找了个两人座位。刚落座，机器人就发出清脆悦耳的电子音：“欢迎光临川味坊，我是小千，很高兴为你们服务。”
“哥，这就是你说的好玩有趣的东西吗？”故茨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机器人，“这到底是什么呀？”
“公筷机器人。”席承筵介绍道，“这个是我公司和另一家科技公司合作研发的，专门用于餐桌上给客人夹菜的机器人。
我磨了这家餐厅的老板很久，他才愿意尝试看看。我答应给他免费试用三个月，我们负责售后，以及产品的更新迭代升级。”
“好神奇啊！”故茨惊叹道，眼里闪着光，“哥，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以前还是打工人的时候，多人聚餐吃饭使用公筷太麻烦了，所以才想到这个，也算是偷懒吧。”
故茨竖起大拇指，给席承筵比了赞：“你这属于懒出了新高度！”
席承筵失声而笑：“我们点餐吧，正好让你体验一下。使用过程中要是发现有什么问题，记得告诉我，我们好改进。”
“好嘞！”故茨兴致勃勃地点完餐，还认真地给出了一些小意见，席承筵一一记录了下来。
用餐期间，席承筵问起故茨的学习，故茨说经过他这段时间的监督，下个月期末考试，英语应该不会拖后腿。
席承筵欣慰地点了点头，夹起一块排骨准备放到故茨碗里，结果公筷机器人突然发出声音，表示强烈不满和抗议：“客人，不要抢我的工作！”
席承筵和故茨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两人差点笑岔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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