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太好了！”
兴奋的叫声冲出房门，故妍正要敲门，听到叫声，举在半空中的手又落了下来。她无奈地摇摇头，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故茨眼里闪着光，看到她，跑过去一把抱住故妍：“妈妈～”
故妍还没来得及反应，双脚已经离地悬空。故茨抱着她，原地转了一圈，笑声在楼道里回荡。
“放我下来，小茨。”故妍拍了下故茨的手背，只感觉脑袋被转得晕乎乎的。
故茨乖乖地放下母亲，推着她往家里走：“走走走，帮我挑套衣服。”
“挑什么衣服？”故妍扭过脖子问。
“上班的衣服呀。”故茨一副迫不及待地要做牛马样子。
席承筵站在玄关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不由唇角微扬，欣慰地笑了。母子俩和好如初了，真好！
第二天，席承筵早早地起床了。平常上班，他都是在外面买早餐随便对付，很少动手做。但今天故茨第一次跟他去公司上班，席承筵打算好好做顿早餐，叫故茨过来吃了再去公司。不料，刚开火，语音铃声响了，是故茨打来的，他关了火，接通了语音。
故茨的声音急不可耐地从听筒传了过来：“哥，你起床了吗？过来吃早餐。”
“这么早？”
听筒那头的故茨“嘿嘿”笑了两声：“第一天上班嘛，要给老板留点好印象。”
席承筵被他的话逗笑了：“好，马上过来。”
他拿起车钥匙去了对面，门打开的瞬间，席承筵愣住了。
故茨身穿一件白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白皙偏瘦的小臂和手腕；下身搭配黑色长裤，裤线利落。整体风格偏职场通勤风，简约干练，脚上的家居鞋又添了几分居家的松弛随性，在成熟与青涩间碰撞交融。
“哥，你来了。”
席承筵回过神，赞美道：“不错！”
故茨愣在原地，他已经走到了餐厅：“妍姨，早上好～”
“早啊～”故妍转头看向玄关，“小茨，杵那儿干嘛呢，过来吃早餐了。”
故茨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朵，去了餐厅。
三个人吃完早餐，席承筵提出先送故妍去公司，再去上班。故妍一开始不同意，本来也不顺路。但席承筵说他自己是老板，早点晚点没什么关系。
故妍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再推辞，答应了。
送了故妍再回MAM公司，时间刚刚好，卡着9点到。前台小姑娘好奇地打量着故茨，她20岁出头，叫夙棉。刚进公司三个多月了，性格开朗活泼，自来熟。看着不靠谱，工作做得还不错，人事部的工作目前全部由她在负责。
“老板，早上好呀～”夙棉两眼发亮，凑过来打招呼，时不时地瞟向故茨。
“嗯，早上好！”席承筵微微颔首回应。
夙棉指了指故茨：“老板，这位是我们的新同事吗？”
席承筵还没回答，江布端着杯子，像个幽灵一样从后面冒出来，调侃道：“夙棉同学，能不能改改你见到帅哥就走不动道的毛病。”
夙棉小声嘟囔：“帅哥谁不爱看，又不是什么毛病，为什么要改！”
“嗯？”江布扬了扬眉，“人都招到了？”
夙棉悻悻然地转身回到岗位。
夙棉一走，江布立马伸出手：“你好，故茨，我叫江布。”
故茨偏头看了眼席承筵，然后和江布握了握手，礼貌地回应：“您好！”
“不用这么客气，大家以后都是同事，用平称就可以了。”说完，江布拉着故茨就往里走，“走走走，我带你熟悉下公司的环境。”
故茨有些不太适应这么热情的江布，扭头向席承筵求助。席承筵只是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他被江布拉走。
故茨：“……”
好吧，要开始做牛马了。
江布带着故茨里里外外熟悉了一遍公司环境，介绍了公司同事给他认识，大概说了下工作流程，时间很快到了中午。
席承筵临时被客户约出去，中午回不来，得陪客户一起吃饭。他发信息让江布带故茨到公司附近吃午饭，随手发了500元红包过来。
江布也没客气，点收后，给他回了个表情包：[谢谢老板.gif]
然后拉着故茨去了公司附件的火锅店。
“江哥，你们……”故茨环顾了一圈坐满人的火锅店，犹豫道，“你们平常工作午餐都这么吃吗？”
“当然不是！”江布倒是很坦诚，“今天是你第一天来公司嘛，当然要带你吃顿好的。平常我们要不点外卖，要不吃快餐。天天下馆子，有几个打工人的钱包能扛得住的。”
听了这话，故茨的心理负担更重了。他还没开始挣钱，怎么好意思让对方请客。即便到时回请，打暑期工挣的这点钱不白瞎了么！
他倾身过来，小声提议道：“江哥，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吃吧？”
“不用，这次你江哥我请客，卯足劲儿点，敞开了吃，别客气。”见故茨还是一脸顾虑，江布凑过去，悄悄说，“你放心，刚老板给我发了红包，特意嘱咐我带你上餐厅来吃饭。”
不说还好，这一说，故茨更过意不去了。他来MAM公司打暑期工已经够麻烦席承筵了，这才上半天班，又让他破费。想到这里，他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江哥，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吃吧。”
说完，就往外走。
“故茨，等等我。”江布赶紧追了出来。
故茨在火锅店门口停下脚步，江布从后面一把搭着他的肩膀，有点无奈：“走吧，江哥带你去体验打工人的工作午餐。”
故茨脸上终于露出轻松释然地笑。
江布也跟着笑了：“说真的，我还挺佩服你的。”
故茨疑惑道：“佩服我做什么？”
“刚刚从餐厅出来。”江布很认真地说，“我经常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兜里没几个子儿，硬装逼。这点你比我强，我要向你好好学习。”
处在青春期的故茨，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心理比起江布，只多不少，他只是不想随便乱花席承筵的钱。
江布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解释道：“其实你不用这么为老板省钱，现在公司一个月的订单量比去年一年的还多，状况慢慢改善了，人员都不够，开始扩招了。”
既然被看穿了，故茨也不想隐瞒：“那也还是要开源节流的，公司要花钱的地方还很多。”
“嘿，你……”江布一时语塞，小小年纪，想得还挺周到，“说得对！”他前后看了看，做贼似的，附在故茨耳边，“偷偷和你说个事儿，这事儿我可只和你一个人说，绝没有和第二个人说过。”
“什么事？”
“我们老板好像谈恋爱了。”
故茨猛地偏头，脚步顿了半秒，眼里飞快闪过一丝错愕。
他这表情被江布理解成了喜欢听八卦，神秘兮兮地说：“我跟你讲，从MAM公司刚创立我就进来了，对我们老板多少有些了解。
他以前有点冷淡，但这个夏天，我明显感觉到他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抖擞，比我刚进公司那会和善多了。”
见故茨不出声，江布以为他不信，找各种线索佐证：“你别不信，我有时发现他看着手机回消息时，笑眯眯的。我敢打包票，那种笑绝对是男女暧昧初期才会有的。”
故茨突然加快脚步往前走，江布毫无心理准备，手臂悬空没了支撑，差点栽倒。他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赶紧跑过去追上故茨。
最后，江布带故茨去了常吃的那家店吃饭。两人还多点了个盅汤，加一起才50块。吃完饭，江布又把500元红包退回给了席承筵。
席承筵刚下车就收到了江布退回红包的消息，挑了下眉，给他发了个[疑问]表情。
江布回复道：「故茨这娃儿太节省了，就他吃那点，用不着花你的，退回给你。」
席承筵看着这条消息进了电梯。电梯升到一楼停住了，门向两边滑开，故茨和江布正好在电梯。
“老板，这么巧！”
故茨也跟着江布走进轿厢，乖巧地喊了声：“哥。”
“嗯。”席承筵用车钥匙戳了下公司楼层的电梯键，电梯快速上升，“你们去珍姐店里吃了？”
“是啊，本来想去吃火锅的。”江布手搭着故茨的肩头，“故茨他不肯，就帮你省了。”
席承筵看了下故茨，眸光温柔，眼里盈满了笑意。
下午的时候，席承筵请全公司的人喝下午茶。中午省下的钱还是花出去了，而且还超出不少。
故茨无声地叹了口气，早知道中午就吃火锅了，也用不着白白遭受服务员怪异的眼光。
他用力嘬着吸管，饮料很快见了底，塑料杯里发出呼呼噜噜的声响，像在宣泄满肚子无处安放的懊恼。
败家！真是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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