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懒洋洋的声音对林浩来说太过熟悉,林浩听到的一瞬间眼泪就几乎要夺眶而出,
他努力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不行!他现在的精神全部沉浸在游戏里,还不认识你!”
林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脚步微移,向着他走了过去。
眼前的人在明灭恍惚的油灯下,慢慢清晰了起来,他依然是林浩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头发两鬓微白,那张扬意气的面孔变得老了三四十岁。
林浩恍惚想起当年那人教习自己剑术,搬个椅子坐在廊下看他在太阳底下汗流浃背,最后林浩只能累的像死狗一样瘫在他的脚边。
他们在廊下看着夕阳慢慢落下,
那个时候,张爵修长白皙的手指带着薄茧总是揉着林浩满是红色卷毛的脑袋。
“多好的太阳……我老了以后,能在墙角晒晒太阳,路过的人,都叫我一声‘老张头’”
十八岁的林浩内心悄悄腹谤“这么喜欢太阳,刚才也没见你把椅子往外挪一下!”
林浩的脑袋被指节轻轻敲了一下,他立马起身,“爵爷,我的剑术长进了不少吧?您今天有时间陪我练一下吗?”
击剑、骑马、射击、格斗……这些都是那个人教给林浩的,林浩看着眼前熟悉又略显陌生的身影,心里又禁不住的胡思乱想。
“这会是你老了以后的样子?这就是你困于‘伊甸园’无法醒来的原因?成为一个村子里喜欢晒太阳的‘老张头’?”
林浩感觉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是临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了。
那人见林浩停在他身前,也没多说,只是一个个抛起手里的花生扔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咬着。
只是悠长的目光远远的看向院落里的新郎和新娘。
院落里围着的几个人忽的爆发出一阵笑意。
一个中年汉子大声调侃道,“哈哈哈,这‘新娘子’都半截身子入土了,也不知这洞房能不能闹的了!”
周围人也跟着一起哄笑起来“说不定啊,今儿个吃喜宴,明个吃丧席!”
新郎原本正拉着新娘子给两位长辈敬茶,客客气气的陪笑,几乎快要把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了,听着这话,立马脸色涨红的暴跳起来。
郝知阴鸷的小眼神冲着那伙人扫了一眼,又满脸堆笑的冲着上座的长辈说了什么,拉着新娘的手亲了一下,就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一声轻笑从林浩身旁传出,林浩望了过去,那人不知什么时候从门槛上站了起来
张爵吃完了花生,手里还捏了几粒小麦,指尖轻轻的搓去外皮,漏出洁白的米粒来。
“咯蹦咯蹦”,生米粒可比花生硬多了,只是张爵并不在意,依然饶有兴趣的望向人群……
“爵爷喜欢看人打架吗?”林浩看着张爵兴致勃勃的样子,“好像之前我和张扬掐的天昏死暗的,爵爷也从来都没有阻止过……”
林浩扭头看着身边,这么八卦的,爱看热闹的,一看就是村里最常见的大爷——是“老张头”没错了!
林浩登时感觉有点哭笑不得,虽然爵爷确实比自己大了几岁,但是确实还没到养老退休的地步吧?
起哄声,乒乒乓乓的声音在人群中响了起来。
之前起哄最厉害的人被打翻在地上,他的脑袋被矮胖的郝知踩在地上。
“郝哥!郝哥!我没说您那!”那人双手抱住郝知的脚,不住的求饶“我说的是那婆娘配不上你!
谁知郝知听了之后反而更加生气,直接一脚踢了下去。
“什么不般配!”郝知气急说到“我丑!她老!我们——天生一对!有什么不般配!”
等到郝知发完了脾气,林浩身边的“老张头”拍拍手里的碎屑,一边笑一边附和着走了过去,“怎么会不般配?我老张头保的媒,自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今日耗子兄弟和苗姑娘大婚,还给大伙带了粮食种子,你们连句好话都不会说吗?”
“老张头”上前调停,“咳,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这里扫兴呢?”
那些人见老张头走了过来,不知怎的,比之前被郝知揍更害怕了,仿佛看到什么洪水猛兽纷纷远离了他们。
老张头朝着刚才被郝知踢飞出去晕倒的人,微微眯眼看了下,就望向村长。
“既然他不想参加无忧村村民的婚礼,不如直接让他离开好了。村长,你说呢?”
村长也慢慢走了过来,眼含失望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无忧村是一个和谐有爱、邻里和谐的村庄,村民之间自然要友好以待,既然如此,就让他走吧。”
村长身边的几个年轻人从地上拖起那个人,只听得门“吱呀”一声,他们就把那人扔了出去。
不一会儿,惨叫声和令人牙酸的撕咬磨牙声便从门外响了起来。
其他人纷纷后退,对着郝知和苗萍开始一边道歉,一边着吉祥祝福的话。
郝知冷哼一声,又回到了自己的新娘身边。
林浩向门口望了下,隐约看到几个似狼似狗,身形修长的身形,这才明白,刚才为什么他在出去被拦了下来。
“他刚才为什么要救下我?爵爷现在还记得我吗?”林浩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他觉得现在的张爵并没有恢复记忆。
“可能……他只是又和当年一样‘心血来潮’而已”
众人刚才被村长训斥了一通,婚礼也进行到了尾声。
大家兴致缺缺,在苗府收拾出个空房子,不一会,就都进入了安睡中。
林浩本来心里想着等众人安静下来,再回去去找那个“老张头”道谢,顺便可以再试探一下。
谁知,林浩进入房屋之后,刚刚靠墙角坐好,就一下子坠入了梦境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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