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浅浅到家的时候是晚上七点,郑姨给她开的门。
“先生在书房,”郑姨一边从厨房里端出一锅清炖荷包红鲤鱼,一边对梁浅浅说:“您这两天南北奔波的瞧着都瘦了好多,快吃点红鲤鱼补一补。”
梁浅浅皱眉,其实她小时候特别爱吃红鲤鱼,但是红鲤鱼刺多导致她经常被卡到喉咙。
那个时候跟着母亲,被鱼刺卡了不敢喊疼,只能一个劲地吞米饭。后来稍稍大了些知道了醋能软化鱼刺的原理,每次被卡到就举起一瓶猛地往下灌,也不嫌酸。
但任然马有失蹄,九岁那年她把鱼刺吞入腹中的第二天肚子突然剧烈疼痛,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最后疼得实在不行直接晕倒在学校。
结果被老师送进医院一查,急性肠穿孔!
动完手术麻醉还尚未清醒,便迎来一通咒骂,母亲以为她听不到,便说得更加放肆。
梁浅浅虽然神志不清,听力却未完全麻痹,母亲的话被她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清醒过后她每想起一遍就心痛一遍。
很难想象,一个九岁大的孩子在听到自己亲生慕青亲口说恨不得自己去死时会是怎样的心情,反正从那之后梁浅浅就再也没吃过红鲤鱼。
察觉到梁浅浅的情绪,郑姨赶忙又加了句:“这鱼没刺,先生今天挑了一下午,就为了你能吃个心安呢。”
团子很合时宜地惊呼起来,“浅浅姐你好有福气啊!江总不仅有钱有颜还对你这么体贴!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傻X传你们要离婚的?姑奶奶我迟早有一天削了他!”
其实不光是团子,就连梁浅浅也着实吃了一惊。
从未下过厨的矜贵公子哥竟然挽起袖子给梁浅浅挑了一下午的鱼刺?这谁敢信?
更何况江系舟本来就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
梁浅浅手指蜷了蜷,还在犹豫要不要喝一口尝尝味道,目光就被桌面上的一张报纸给吸引到了。
她现在坐的位置是今天早上江系舟看报纸的位置,江系舟少爷毛病很多比如看完的报纸从来不收。也得亏了他不收报纸,要不然梁浅浅都不知道自己的头顶已经长了一片青青草原了。
报纸的正面有一个不小的版块赫然放着江系舟和今天下午在东阳君楼撞她的那女孩的照片,偷拍的人技术不错,在昏暗迷离的包间内,那小姑娘仰着一张小脸跪坐在他跟前,双眸含泪的样子还怪楚楚可怜的。
江系舟则稳坐在黑色皮质沙发里,露出一半的侧脸看不清表情,但是这么暧昧的姿势梁浅浅动动脚指头也能想到两人想干啥。
这姑娘叫林之夏,怪不得梁浅浅之前觉得她长得惹眼又面熟呢,原来是睁眼的时候那下半张脸和梁浅浅长得极像,和梁浅浅像也就说明和江系舟的白月光尤初像。
这两人隔这么近凑一起无非是一个人图财一个人图色呗……
梁浅浅舀汤的手一抖,浓稠的汤汁就这么洒在报纸上。
洒在那一行醒目的标题上:“江氏总裁深夜寻新欢,黑料女星梁浅浅以泪洗面!”
团子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等到视线瞥到那行标题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努努嘴,颇有些无奈道:“你现在才发现啊,昨晚热搜爆了都。”
“今天下午那女人还蓄意挑衅撞你来着,我当时以为你知道她和江总的事儿就没说话,可没想到你不仅没打她你还对她笑!都给我整无语了都……”
梁浅浅回头瞪她一眼,团子这才悻悻闭嘴。
郑姨站在一旁,有些尴尬,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原本是想让夫人能够体会一下先生的付出和不容易,可没想到不仅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还加重了夫人对先生的不满。
不过这些可都不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先生自找的。
郑姨摇摇头,最后只能长叹一口气……
-
梁浅浅晚饭并没有吃多少,因为第二天还有活动要参加,所以今晚团子就直接在景园住下了。
小别墅才一百多平,二楼除去书房能够住人的就只有一间主卧和一间客房。
而今晚团子来了,江系舟就只能从客房搬回主卧,这一点梁浅浅是抗拒的。
两人婚前约定过即便不相爱也不能够在婚姻期限内出-轨,虽然江系舟正值壮年难免有需求,但是当时他可是白纸黑字的全部写在合同里面签字画押了的。
梁浅浅打开手机计算器,很认真地算起违约金来。
大概是午夜两点的时候吧,梁浅浅感觉到身后的床垫一陷,片刻后腰部被江系舟从身后环住。
她的大手搭在她腰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掐着梁浅浅腰间的软-肉,他的指尖因为常年接触键盘而微微起茧,只隔了一层纯棉布料让梁浅浅很快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没睡对吧?”江系舟把嘴唇贴到梁浅浅的耳朵边,同居两年他不仅知道梁浅浅一向浅眠还知道她全身上下唯有耳垂最为敏-感。
梁浅浅咬牙闭眼装睡。
“还装什么睡呢?鸡皮疙瘩都快硌死我了,”江系舟从喉间闷了声笑,夹着倦意低低沉沉的还怪好听。
嘴上说着梁浅浅硌死人,身体却还要和她越靠越近。
一双手也不再只满足环住她腰身那么简单,逐渐向上移动,游走在梁浅浅各大敏-感区域。
他也不急,温水煮青蛙似的一步一步都干得饶有兴致。
倒是梁浅浅明显有些绷不住了。
她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然后艰难地在江系舟的怀里翻了个身,转过头来面对着他。
屋里熄了灯,窗户也拉得很严实,没有一丝光亮。
黑暗中人的五感会被无限放大,梁浅浅虽然看不见江系舟在哪里,却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家伙的脸正在不断地向自己靠近。
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眼睛格外好,竟然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准确地捕捉到她的嘴唇。
他的嘴唇很薄很冰凉,有点像秋季午夜三点的露水,一吻一薄凉。
“怎么跟个木头人似的,”江系舟主动了太久没得到回应难免有些不忿。
梁浅浅伸手抚上他的肩膀,瞬间江系舟眼底火苗窜动,但就在他要做出行动的前一秒,梁浅浅双手抵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撑,直接将他推出二十多厘米远。
“干什么?”他不解。
“七百万。”
这是梁浅浅今晚开口和他讲的第一句话,突如其来,没头没尾,莫名其妙,搞得江系舟不明所以直接蒙圈。
梁浅浅:“婚前协议第七条写了,如果婚姻内有一方出-轨则赔偿另一方七百万,要不然就离婚。”
她趁着江系舟还在持续懵圈中,一股脑地把江系舟的恶行全部说出来:“当初这个规则可是你自己定的啊,我是半点都没逼你,如今自己打破规则的也是你,昨晚和林之夏在一起干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什么时候能把七百万给我,打卡还是现金?”
江系舟脑子好使,很快就反应过来,“今早放在餐桌上的报纸你看见了?”
梁浅浅笑:“可不咋滴,七百万是打卡上还是现金?搞快点!”
屋里太黑了看不清江系舟的面部表情,梁浅浅只知道他在笑,至于笑什么梁浅浅也不知道,现在她只关心那七百万块钱到底什么时候能到自己手里。
梁浅浅好脾气地等了半响终于等他笑完,再“啪”地一声打开了床头灯。
灯亮得突然,导致江系舟的眼睛因为不适应而微微眯起,而梁浅浅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迅速下床拢好衣服。
“吃醋了?”江系舟有些不确定。
“你想多了,”梁浅浅回绝得没有一丝犹豫,“我只是对意外之财有些兴奋罢了。”
在江系舟面前梁浅浅虽然看着人畜无害好拿捏,但只要一提到江熠和钱两件事就会立刻表现得像只母老虎一样,龇牙咧嘴极其恐怖。
江系舟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后,脸上的笑意立马收了起来,变脸之迅速堪比初夏的天气。
灯光下,他盯着梁浅浅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我,没,出,轨。”
如果妻子一直是你,那我永远不会出-轨……
梁浅浅看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试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可是报纸上都写了呀,而且那林之夏长得也确实很像你的白月光啊……”
这回江系舟没说话,一双清澈的鹿眼盯着她看,小鹿眼底眼波流转,只不过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导致整个人添了许多阴郁之气。
梁浅浅被他盯着看得心里发毛,但又不敢去乱猜他心里想的什么,毕竟这两天实在是太反常了。
于是只能盯着他看。
他的头发有些塌,细碎的刘海松松垮垮地耷拉着勉强能遮住眉毛,穿着的睡衣也是郑姨置办的和梁浅浅的情侣款,浅蓝色调的纯棉圆领睡衣穿在他身上格外显年轻。
他闷了半响,才勉强憋出来一句,“林之夏她没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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