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唐桉是被窗外的鸟叫声惊醒的,意识回笼的瞬间,兔子先生那句“是你自己的要求”如同魔咒般在脑海里炸开,让他心脏骤缩。
唐桉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像只逃避现实的鸵鸟,根本不敢踏出房门半步。
该怎么面对池映?该怎么解释那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可怕的执念?
门外,同样一夜未眠的池映,等了半天不见动静,耐心告罄。
他沉着脸,拧开了唐桉的房门。
“吱呀——”
听到门响,被子里的人形鸵鸟猛地一颤,裹得更紧了。
床垫微微一沉,是池映坐了下来。
隔着被子唐桉都能感受到那股沉重压抑的气息。
“唐桉,”池映的声音低哑干涩,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聊聊。”
唐桉瓮声瓮气道:“……聊什么。”
“聊聊你,”池映的视线仿佛能穿透被子,钉在被子里的人身上,“你到底是有多恨我?至于把我变狗吗?”
被子下的身体猛地一僵。
空气死寂得可怕,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沉重得令人窒息。
半晌,被子被一只微微颤抖的手猛地掀开。
唐桉转过身。
“我不恨你。”他一字一句,清晰而用力地说道,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去推翻那个可怕的指控。
“相反。”
唐桉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
“我很爱你。”
“很爱很爱。”
这猝不及防的直球告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池映心上,他满腔的委屈瞬间被砸懵了,只剩下错愕和一丝不敢置信的悸动。
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腾”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都染上绯色。
“……那、那苏和又是怎么回事?”池映的声音明显弱了下去,带着点别扭的酸意。
唐桉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反问:“谁年轻时没个初恋啊?你难道就敢保证在我之前没真心喜欢过别人?”
池映梗着脖子,斩钉截铁,甚至带着点诡异的骄傲:“我还真敢保证……除了硬盘里的波多野结衣老师我没喜欢过别的女生!”
唐桉:“……”
好吧你赢了。
我脏了你最干净,圣洁的纯情处男。
见人沉默,池映恨恨咬牙:“行了我就知道。”
他猛地将缩在床角的人狠狠揽进自己怀里。
唐桉猝不及防撞进一个坚实滚烫的胸膛,鼻尖充斥着熟悉又令人心安的气息。
“唐桉,”池映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紧紧环着他,声音埋在他颈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偏执,“你听好了,是你害了我,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勒得唐桉有些喘不过气,却清晰地传递着主人内心的恐惧和脆弱。
“所以如果我这次真的死了,”池映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唐桉,一字一句,如同诅咒,又似哀求,“你也要陪我下地狱……这辈子,下辈子,都别想甩开我……”
对方手扣得很紧,唐桉能感觉到皮肤上传来的颤栗。
他垂下眼帘抱紧对方:“对不起。”
我还有父母在,我发誓我会对你负责,如果你死了,我一辈子为你守寡。
池映似乎猜到了这声对不起意味着什么。
唐桉颈侧传来一阵冰凉的湿意。
是池映的眼泪。
唐桉心疼地抓紧对方胸口,咬耳朵哑声道:“池映,你艹我吧,什么样的姿势我都答应你,别哭了。”
他亲上人嘴唇。
“好不好?”
池映一颤,像是妥协了一般,咬人唇上。
“不好。”
“不好。”
“不好……”
唐桉舔了舔破皮的嘴唇,铁锈味弥漫整个感官,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滴落在他眼皮上。
池映一声声不好仿佛是对唐桉哄孩子式的控诉,他心想你但凡骗骗我都行,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对不起又是几个意思?
床摇晃到中午才歇停。
唐桉挡住了池映想给他翻身的手,声音像在沙漠里走了三天三夜没喝水,干涩道:“够了。”
让你艹也不是这个艹法。
出力最多的池映:“干死你就能陪我下地狱了。”
唐桉:“……这死法太窝囊了。”
池映哼了一声,抽出下床:“我去洗个澡,你去不去?”
唐桉给了个眼神,让人自己体会。
池映被那眼神烫得一滞,喉结滚动,狼狈转身:“……不去拉倒,这样看我干什么。”
差点又硬了。
唐桉懒得反驳。
人消失在房间门口,他才像被抽了骨头,四仰八叉瘫倒。
唐桉在想。
他不是不爱池映,哥哥死的早,父母就剩他一个孩子,如果他真跟着池映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他舍不得。
但池映如果真没了……
房间很安静,巨大的恐慌和迷茫攫住唐桉,他抓起枕头捂住脸,不一会儿,压抑的低泣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好难过,我该怎么办?有谁能来告诉我……要怎样,才能救池映?
不知过了多久,洗完澡的池映擦着头发走进来。
这时,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声响起。
唐桉终于拿开放在脸上的枕头,缓缓起身,接通:“喂?”
一只带着水汽的手自然探上他额头,池映蹙眉,语气带着点别扭的得意:“我让你这么爽的吗?眼睛都哭肿了?”
对了,刚才有肿这么厉害吗?
唐桉狠狠剜了他一眼,无声做口型:“闭,嘴。”
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柔舒缓。
下一秒,唐桉像被针扎了,一个鲤鱼打挺:“学长???!”
抬起的脚不偏不倚踹在池映鼻梁上。
池映捂着鼻子,倒吸一口气:“你一惊一乍干什么?!”
唐桉手指贴嘴,示意人不要说话,然后抱着手机背过身,声音下意识放轻:“学长?你不是在欧洲巡演吗?怎么有空……”
那副小心翼翼的姿态瞬间点燃了池映的警报。
他立刻凑近,手机漏音清晰地传来对面男人的笑语:“……想你了呀……前天刚回来……想约你见个面……”
撬墙角?!
池映脑子“嗡”的一声,怒火直冲天灵盖,劈手夺过手机。
“池映!!!”
唐桉气急败坏。
池映对着话筒,故意压出低沉性感的喘息,还带着点黏腻的水声:“老婆……嗯,里面好紧……”
唐桉眼前一黑,扑上去抢。
池映灵活地扭身,泥鳅般从他身侧滑过,反手“砰”地关上卧室门,用背死死抵住。
“天呐~老公你好厉害~我好爽呀~”
池映捏着嗓子,甜腻的夹子音穿透门板,响彻整间卧室。
电话那头的苏和:“……”
门内的唐桉:“……”
世界安静了十秒。
十分钟后。
池映顶着脸上新鲜的红巴掌印,焦躁地拍打浴室门板,声音又酸又怒:
“这小婊砸凭什么约你出去?!”
“唐桉!说话!!”
“老子要查你手机!!!”
浴室里,唐桉正艰难地清理着自己。
他本来就几把烦,外面还在发癫,瞬间,暴躁的吼声混着水汽砸出去:“我草你大爷池映你到底往里面射了多少!!!”
门外瞬间噤声。
接着是拳头砸墙的闷响:“带个套能要你命是吧?!”
一小时后,浴室门猛地拉开。
唐桉冷着脸走出来,池映下意识后退两步,眼神飘忽,心虚地吹起不成调的口哨。
唐桉眼神如刀,走到他面前,抬膝精准地狠顶向某处要害:“别、跟、过、来!”
……
下午五点,音乐餐厅。
靠窗的位置,唐桉端起水杯,余光精准捕捉到角落里那个用菜单当掩护,正对着自己手机猛拍的熟悉身影。
他不动声色招手叫来服务员。
池映正得意于“捉奸在床”的证据,下一秒,两个服务员抬着高大的屏风走来,严严实实挡住了他投向唐桉的视线。
日。
池映差点捏碎手机,立刻开启消息电话轰炸模式,可惜开了勿扰的唐桉稳如泰山。
屏风后,唐桉正与苏和愉快交谈。
苏和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笑起来时颊边陷着温润的梨涡,对方的漂亮是内敛熨帖的,与池映那种极具侵略性,锋芒毕露的漂亮截然不同。
唐桉听着苏和讲述巡演趣事,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远,穿透眼前人的身影,落回那个燥热的暑假午后。
那是唐桉第一次邀请池映来他家里打游戏。
唐父唐母应该也看出了点什么,水果放门口后就没再打扰。
房间门欲盖弥彰锁上,两人打着打着游戏就盯上了对方的唇,呼吸交错间,他们试探着靠近,最终笨拙地吻在一起。
因为都是初吻,两人鼻子又高,找了老半天角度才对上,唇对唇亲上后两人又不满足了,无师自通伸舌头,在彼此口中生涩又热烈地探索。
具体亲了多久唐桉差不多忘了,只记得最后他们都不会憋气,躺床上气喘吁吁。
唐桉觉得好笑。
这段青涩到近乎狼狈的初吻,却在后来无数个娴熟的吻里,成了他心底最柔软和无法取代的烙印。
眼前是白月光温和的笑脸,池映狗急跳墙的模样一直唐桉脑子里蹦跶。
他嘴角却缓缓扬起,无声喃语。
好想回到……
“打扰了,客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