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穿过灯光昏黄的走廊,闻恩焦急不已,他扶住肚子不敢走太快,直到和弟良来到纪宗政房间外,被佣人拦了下来:“管家,您不能进!”
弟良忙停下脚步,只见佣人却对闻恩恭敬道:“大人说了,只允许您一个人进去。”
明白过来,弟良不敢多言,朝闻恩投去担忧的目光:“不知道大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你身子重,千万要注意安全。”
“放心,我知道。”闻恩颔首,擦了擦额角的汗,刚想推门进去,想到什么,又回头交代:“弟良,你还是让医生等着吧,有备无患。”
“好。”弟良应下,立即去找医生了。
见弟良离开,闻恩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终是推门走了进去。
原本他以为进门会看见一脸虚弱躺在床上的纪宗政,结果并不是,房间里并未开灯,闻恩刚迈出一步,便被一只滚烫的大掌握住胳膊,拉进一个更滚烫的怀抱里,火炉似的。
“闻恩……你终于来了……”
贵族的声音低沉嘶哑,却又带着股难耐的急切,他将人搂在怀里还不够,双手一紧,又将人面对面抱在怀中,向大床走去。
步伐急躁又沉重。
这十几秒的时间里,闻恩逐渐适应黑暗的环境,他被纪宗政抱至床边,看见了床头灯,刚准备开灯,却被纪宗政一抛,落到床上。
好在屁股下床垫够软,没出什么大事,但闻恩还是被吓了一跳,心差点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啊!纪宗政!你疯了!”闻恩瞪大眼,推搡了几下纪宗政的胸膛,一只手护住硕大无比的肚子,另一只手挣扎着要去开灯。
可纪宗政却置若罔闻,他刚将闻恩扔在床上便猛地扑了上去,滚烫的吻胡乱地落下,从脸到脖子,闻恩露在外面的肌肤没一处幸免,与其说吻,倒不如说更像啃咬舔舐。
闻恩就像糖,而纪宗政此刻就是那闹着要吃糖的小孩儿。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灯总算打开了,闻恩终于能腾出手阻止纪宗政,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想要推开疯了似的男人:“到底怎么回事纪宗政?谁给你下药了?下的什么药,怎么不赶紧叫医生过来!?”
“闻恩……闻恩……”
纪宗政却没有回答,嘴中只是低喃着闻恩的名字。
而灯光下,闻恩这才看清,原来纪宗政双眼早已一片腥红,贵族一副欲.火焚身的模样,可眉头却深深蹙起,明明吻着最想吻的人,却一点也不快乐。
的确,纪宗政不快乐,他太痛了,明明欲.火越烧越旺,可浑身上下的刺痛却让他难以集中注意力,他恍惚中看见闻恩的嘴唇一张一合,好似在说着什么,可他一句也听不见。
他听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他只想吻上去,狠狠吻上去,他想让闻恩抚慰他的痛苦,纾解他的欲.火,他知道,闻恩能做到的,闻恩一定能做到,闻恩有这个能力——闻恩从天而降,来到他的生命里,让他本已黯然的世界焕发生机,闻恩是唯一能拯救他的人。
此时此刻,纪宗政的世界里只剩下闻恩,他将整张脸埋进闻恩温暖的颈部,电光火石间,他好似想起什么,朝怀中人的后颈凑去,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嗅闻起来:“闻恩……闻恩,你的味道,我要你的味道……”
他知道了,闻恩的味道能救他,闻恩的味道一定能救他,他实在是太难受了。
纪宗政呼吸颤栗,找到答案后,脑子里便只剩下了独属于闻恩的那股栀子花香,贵族喃喃道:“痛……我好痛……闻恩……我要你的味道,让我闻到你……我要闻到你。”
味道?
他的味道?
闻恩这才反应过来,他抚摸着纪宗政的脸,贵族体温高得不正常,身下还有个硬挺的东西抵在他腿边,闻恩耳朵腾的一下红了。
闻恩讷讷道:“可,可是……”
可是他的味道只会让纪宗政情况更严重,就像alpha出现发.情症状一样。
当然,纪宗政现在也和发.情没两样了。
闻恩咬着下唇纠结不已,见男人一副欲.火与痛苦交织,极为难受的模样,终究还是心软,释放出了信息素。
即使他知道,一旦真释放出信息素,以纪宗政现在这不清醒的状态,男人肯定会对他做更过分的事,那意味着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两人间的关系必然会更复杂。
可闻恩顾不得了,事到如今,两人的孩子都快要降生了,其他事,又有什么大不了?
决定好的一瞬间,栀子花的馨香充盈整个房间,同时也包裹住了纪宗政。闻恩边控制信息素的浓度,边观察纪宗政细微的表情,直到男人的双眉慢慢舒展,躁郁痛苦的神色消失,转而换上一副兴奋、激动与狂热嗜血的模样。
就像变了个人。
这才是真正被性.欲控制的样子,仿佛嗑了药般。而闻恩就是那块唯一合他胃口,能让他解馋的肉。
两人对视,看见纪宗政那双猩红的眼,闻恩心头一跳,慌张极了。
可还没等他说什么,纪宗政理智全无,再次扑了上来,只听闻恩一声尖叫,其余的气息便全被纪宗政吞进了肚子里,再没了一丝声响。
……
昏暗的房间里,闻恩数不清自己晕了几回,总归累晕了又会被纪宗政折腾醒,直到最后,他浑身汗涔涔地被纪宗政抱坐在腿上,小声啜泣。
“纪宗政,不来了……真的不来了。”
纪宗政这才清明了些,他珍重地将闻恩汗湿的发丝向一旁拨去,一吻落在他眼睑,一吻落在他唇角,然后再缓缓下移,又吻了吻闻恩鼓起的肚子。
第四吻,则情不自禁落在闻恩汗哒哒的手心。
闻恩靠着纪宗政滚烫的胸膛,两人肌肤相贴,感到纪宗政的吻让他手心痒痒的,这才下意识攥了攥手,想躲开。
纪宗政却不满意地将闻恩乱动的手一把抓住,送到自己嘴边,贵族的目光根本无法从闻恩身上移开,他转动着闻恩手腕上那只他亲手戴上的镯子——
余光瞥到脚上,另一只也在。
纪宗政心满意足,最后又一吻落在闻恩手背上,不再多言。
——
“住手!我看你们谁敢拦我!”走廊上,纪鹤跟了纪宗政一路,期间跟丢一次,好不容易问了佣人,得知纪宗政回到房间,又辗转找过来。
等待这么久,才得到这唯一的机会,他怎么能轻易放弃!
他之前可在联邦许多男人身上试过,作为一个omega,他的信息素堪比春.药,几乎没人能抵抗!甚至连联邦医术高明的医生也解决不了!必须他亲自出马才行!
今天他非成功不可!
“我这里可是有纪大人正需要的解药,你们确定要一直拦着我吗?!”纪鹤厉呵,可这里是达维庄园,所有人都听令于纪宗政,又怎么会被他的三言两语唬住?
一佣人知道纪鹤的身份,知道他是纪老爷子送来的,不敢得罪,只好上前劝说道:“您要不还是先回吧,我们大人连医生都没叫,您说的解药……就更不会要了。”
“对啊对啊。”其他人也应和:“大人交代了,任何事都不能打扰,我们是绝不能放您乱来的!”
“好!好!这可是唯一的解药!到时候纪大人出了什么事,我看你们都得跟着陪葬!”纪鹤气得火冒三丈,但又拿这些榆木疙瘩没办法,可让他回去……他又怎么甘愿就这么回去?!
他绝不回去!
纪鹤见什么方法都使了,最后只得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套,他嗓子一扬:“好!你们不让我进是吧!那我今天就在这门口等着!”
“我等在这儿总行了吧!等纪大人出来知道你们做了什么蠢事,到时候有你们好果子吃!”
闻言,佣人们面面相觑,都露出厌烦的神色。
半夜,当纪宗政抱着闻恩出门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一众佣人听他令守在门口,而走廊上,竟然还蹲着一个昏昏欲睡的纪鹤。
纪鹤听见开门的声音,倏然惊醒,刚想叹一句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他等到了。可在看见纪宗政那张冷然的脸,以及男人怀中用毯子包裹住的清瘦身影时,猛地僵住了。
纪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没人告诉他,纪宗政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纪宗政房里这人是谁?这是谁?
一道白光闪过,纪鹤脑海中猝然跳出了奴隶这个词,难道……难道这就是那个奴隶?纪庆杰口中提到的那个奴隶……那个怀了孕的奴隶?
纪鹤睁大了眼,死死盯着,直到纪宗政抱着怀中的人走到他身前,贵族目光阴鸷,咬牙道:“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没去找你麻烦,你反倒送上门来了!”
“来人!给我拿下!”
“是!”
佣人们一时全围了上去,将纪鹤摁在地上。
可纪鹤不知发现了什么,就在短短几秒间,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空洞,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被人摁在地上也不见任何挣扎——
他只是不断地耸动着鼻子,闻着这股从房间、从纪宗政身上散发出的味道。
不对,这不对。
他是个omega,因此对这股味道再熟悉不过了——这股味道……这股味道竟然也来自omega!可这并不是他的,这是属于另一个omega的味道!
是谁!究竟是谁!
这世上难道不止他一个穿越者!这世上还有其他穿越者!这个穿越者甚至比他更早地进入达维庄园,更早地出现在纪宗政身边!
可还能是谁,纵使纪鹤再不愿意相信,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入了纪宗政怀中,许是动静太大,纪宗政怀中那人动了两下,缓缓探出头。
“怎么了?”焦点中心的闻恩被吵醒,迷迷糊糊问。
“没事。”纪宗政更紧地抱住了怀中人,他向佣人们使了个眼色,还没等闻恩看见纪鹤,纪鹤便被堵住嘴拖了下去。
“睡吧。”纪宗政拍了拍闻恩的背,如若不是他房间的床单实在湿得不成样子,他也不会大晚上的折腾闻恩去另一间房,更不会碰上纪鹤了。
好在闻恩也并未看见。
纪宗政松了口气,即使他和纪鹤间并没发生什么,可他仍不愿意闻恩知道纪鹤的存在,他不希望闻恩有任何不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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