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糖葫芦!”兰芷最惦记的就是糖葫芦,此时看到双眼放光,挤开人群,欣喜地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老板,来三串糖葫芦!”
“好嘞!”老板见到兰芷递过来的银子,赶忙接过,动作利落地取下糖葫芦:“客官您拿好了!”
“小姐,”兰芷把糖葫芦交给贺卿,又分了竹夏一串,“喏,给你。”
竹夏接过,看看手里的糖葫芦,又看看兰芷,“谢了。”
兰芷“哼”了一声,她才不想理她,谁叫竹夏总是逗她!
“好了,你们俩!”贺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明明都很关心对方,偏偏要因为一点小事闹别扭。
“小姐,前面便是谭少爷的云中阁了。”竹夏撇开话题,平日里兰芷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她也习惯了,“你想进去看看吗?”
小姐才回来一日,但就是这相处的一日,她便发现,小姐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以前最喜欢来芳华街找谭少爷玩儿,每次看见糖葫芦比兰芷兴奋多了,可……今日却是兰芷最先跑过去,而且小姐似乎不爱吃糖葫芦了,那串拿在手上就咬了一口。
“云中阁?”贺卿听着很耳熟,许是笑笑跟她提起过:“待会儿再去,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她找了半条街,愣是没看着一家兵器铺。
三人继续往前面逛着,兰芷和竹夏不一会儿又和好了,跟在她后面打闹,贺卿一边走一边观察,芳华街很长,从街头一直走到此处都是吃喝玩乐的铺子。
一行三人,在人群中本就突出,百里栖迟坐在窗边,随意看向窗外,一个身着水蓝色罗裙的姑娘映入眼帘,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活泼的丫头,应该是哪家的小姐。
不过,那小姐的眼神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不似他平日见到的那些官家小姐那般温婉含情,倒有几分凌厉,又多几分探究,,有意思!
“公子,您看什么呢?”罗毕向来喜欢到处乱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时瞪大双眼,赶紧拍拍身边的安常,带着笑小声道:“你看,咱们公子居然在看姑娘!”
安常平日正经,不过也很好奇能令他,家王爷多看两眼的姑娘长什么样,赶紧凑过去,“她……”
一听安常开口,二人齐刷刷地看向:“她怎么了?”
“没怎么,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她,不过一时想不起来。”安常如实说,他对那些姑娘一向不大关注,况且自己外出一般都是受王爷的命令办事,哪有闲心关注那些。
“这个人不简单,去查查。”她似乎对这附近不太熟悉,一路上都在观察,不过那两个丫头的样子……显然对这附近的环境很熟了。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贺卿猛然转头,视线落在云中阁上,又往四周查看一番,没人吗?
“小姐,你怎么了?”竹夏站到贺卿前面,警惕地看向四周。
贺卿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浅笑一声:“没事,走吧。”
逛了许久,总算是看到一家兵器铺子了,贺卿径直走进去,兰芷和竹夏虽不解,的那还是跟着她进去,里面陈设简单,不过里面的物件倒是不错。
视线交错间,贺卿发现竹夏盯着一把短刀,想来是看上了。
贺卿拿起那把银色短刀,刀鞘的做工精致,镶嵌了一颗绿松石,抽出短刀,刀刃锋利,看得出经过细细的打磨,“不错!”
“客官好眼力,这把短刀可是老朽亲自打磨的,不说涌州,就是整个大安都很少见了!”店家一点不谦虚,“不瞒您说,我这把刀已经放在这儿许久了,也没识货的人,今天您若要了,我给你便宜些!”
“怎么样?”贺卿转头看着竹夏,既然是给她选的,那自然是要问问她的意见。
竹夏接过,仔细地观摩:“小姐眼光真好,这刀果真不错。”不过有一点她很疑惑,小姐怎么想着买刀了,以往逛街都是吃喝玩乐,还从没逛到过这边来呢!
“就它了,”贺卿见竹夏满意,当即就定下了,“您这儿还有其他兵器吗?”笑笑这些年一直在习武,一般的兵器都是使得的。
“这……”店家思索片刻,“我这儿倒是有一柄好枪,也刚好适合小姐的身量,不过……”不大适合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也罢,若是小姐有兴趣,那看看也无妨。”
店家转身进了里屋,兰芷偏着头,往里面看了一眼,什么也看不见,“小姐,你怎么想着来买兵器了?”竹夏点点头,她也想知道。
“我要查明真相,自然是要学些本事在身上的,就像……阿卿一样,买件趁手的兵器,也好防身。”说到此处,她垂下眼眸,如今,贺卿会是时常出现在口中之人,而笑笑,也只有她能真正纪念她了。
二人点点头,小姐终于振作起来了,若是贺小姐看到,定会很开心吧?
“久等了,”店家走出来,手里拿了一柄缀着红缨的枪,枪身有些旧,“这可是柄好枪,自我得到它时便一直放在店中,奈何太旧没人要,我便将它放进里屋了。”
“嗯,是把好枪。”贺卿一眼就认出了它,这是她的枪,也是何闻博送给她的生辰贺礼。
不过当日匆忙退守柳城,她只带了静影沉璧,破云被留在玉峡关中,怎么会流落到涌州?何况柳城被占,夷族自然是闯过了玉峡关的,这枪竟没落到夷族手中?
竹夏也觉得这枪有些眼熟,凑到贺卿耳旁:“小姐,这枪我看着有些眼熟……对了,当年贺小姐及笄时咱们司马送给她的不就是这柄枪吗?”
“嗯,”贺卿点点头,“是它。”
她盯着那枪,思绪回到当年及笄时的场景——“阿卿啊,何世叔托人做了柄枪,作为你的及笄之礼,给它取个名字吧!”
何闻博示意身后的人将装着枪的盒子呈上前,贺卿打开,一柄缀着红缨的枪出现在眼前,枪尖呈银白色,在腊月阴沉的天气里透露着寒光,在这严寒的天气里渗得人发抖,那抹红色又如同打破坚冰,一刚一柔,相得益彰。
“多谢何世叔!”贺卿取出枪,那枪身倒像本就与她是一体一般,格外趁手,“红缨映白雪,银刃破云开,就叫‘破云’吧!”
“好一个‘银刃破云开’!好名字!”一道女声从门口传出,红梅凌雪,一剪芳华,“阿卿!”笑笑扑向贺卿,挽住她的手臂,“及笄快乐!”
笑笑伸手递出一个荷包,绣着贺卿最爱的玉竹,荷包鼓鼓囊囊,似乎还装着什么东西,贺卿正要打开,被笑笑制止,“等晚上再看。”
贺卿停下动作,笑着点点头:“笑笑,谢谢你!”她伸手抚上笑笑被冻得通红的脸“冷不冷啊,快进去。”
“嗯!”
“小姐?”竹夏伸手,在她眼前晃动,小姐这是怎么了,这两天老是出神。
“啊?”贺卿回过神:“没事,想到一些事罢了。”她轻轻摇头,投给她一个欣慰的笑,转头看向店家:“我要了。”
店家是个爽快人,从二人说话间便听出,这位小姐是识得这柄枪的,既然如此有缘:“那这枪,我便宜卖你吧。”
“那便多谢店家了。”
“小姐客气,”付了钱,店家将短刀与破云分别装了起来,“敢问贵府在何处,这盒子大,小姐带着怕是不便。”
“司马府。”
店家赶忙上前赔礼:“原来是何司马家的千金,鄙人眼拙。”
何司马在涌州三年,涌州百姓便受了他的恩惠三年,虽说司马是闲职,但好歹是在陛下跟前待过的人,在涌州那几个官面前还说得上话,何况还有秦家这门姻亲。
涌州临海,前年遇上天灾,庄稼颗粒无收,官府拿不出银子不说,还向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人催收赋税,是司马前去游说,又带着府兵给大家修路填土,秦家出钱出粮,才度过了那场危机。
“店家言重。”贺卿朝他微微点头,看来何世叔在涌州还挺受百姓爱戴的,当年的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竹夏,给你的,”贺卿将装着短刀的盒子递给竹夏,“我看你没趁手的兵器,想着给你挑一件。”她解释道。
竹夏的眼睛顿时亮起来,“谢谢小姐!”她将盒子抱紧,这可是小姐送她的刀,不过小姐怎么知道她会使刀的?
她会武的事只有司马和夫人知道,哦,还有一个人,贺小姐!难道是她告诉小姐的?她们关系极好,想来也是可能的,压下心中的疑惑,跟着贺卿走出了铺子。
“咱们往回走吧。”
云中阁对面有一家书斋,她记得兰芷喜欢看话本,那书斋有一套话本,兰芷格外喜欢,但一直舍不得买。
“小姐,我想进去看看。”到书斋门口,兰芷停下,伸头往里面张望,人不多,一眼就能看到掌柜摆在最中间的那套书。
“走吧,我也想去看看。”
“三位想买点什么?”掌柜热情地走过来,他这店里姑娘家爱看的话本居多,他对于姑娘们的喜好自然也了如指掌,“不如看看这个,画中仙新写的本子,姑娘们都爱看!”
画中仙是近期炙手可热的话本写手,无人知晓是男是女,写男女爱情故事,当初因一本富家小姐与青梅竹马相爱、最终却未能白首到老的故事红遍大安,后面又相继写了几本,深受那些姑娘喜爱。
民间有传,那画中仙是位富有才华的老妪,那种妻子对夫君的眷恋,还有夫君为妻子甘愿赴死的怅然,若不是经历半生,是写不出那样的笔韵的。
“画中仙啊?”兰芷上前取过一本,封面也是画中仙本人亲笔所绘再由各书斋找画师临摹的图,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幸福地依偎在一男子怀中,“那这本我要了。”兰芷爽快地掏出钱,正要付。
“等等,那几册也要。”贺卿指着上面摆放那个的几本,从面上看,很明显就是一套,图上的风格也与兰芷手中的相似。
“好嘞!”兰芷眼睛逗放光,那可是画中仙亲笔所绘的一整套书,而且是她写的第一个故事,书册第一页还有画中仙亲自写下的名字,小姐就这么买了?她不是不爱看这类话本吗?
掌柜开心得没注意边上刚摆放那个的小桌,被磕了一下,还笑呵呵地望着三人:“且等着,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掌柜动作迅速,很快便将包裹好的书递上来,贺卿示意他交给身边的兰芷,他递过去,兰芷一时没反应过来,开口道:“送到司马府就行。”
“也行,那待会儿回去再给你。”贺卿假装不经意,轻飘飘地说了句。
兰芷一个激灵:“给我?!”
贺卿点点头,“嗯!那不然给谁?”
“小姐!”兰芷激动地跳起来,“真的是给我的吗?小姐你真好!”她一把抱住贺卿,感动得鼻涕都快流出来了。
“行了行了,我饿了,随便你怎么处理。”贺卿受不了她这样,拍拍她的头,让她冷静。
“那我要带着!”这可是画中仙亲手画的!要是在送的路上被磕坏了可怎么好?
“好,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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