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发什么呆？”
沈清鸢瞥了眼还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发愣的女人，在心里暗暗骂了句蠢狗，嘴角弧度却不自知地上扬了两分。
“哦、哦，没有，好。”
顾之聊回过神，脸上后知后觉开始默默发烧，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手忙脚乱地取下围巾和帽子，那一头长过肩的自来卷就活泼地跳了出来。
之前为了联谊染的冷色调银白已经褪成了浅金色落在发尾，在烛光下晕染出温暖的柔光，很吸睛。
和她这个人一样，毛绒绒暖洋洋的。
沈清鸢碰了下她被外面的风吹得微凉的发尾，指尖泛起痒意。
顾之聊面红耳赤地想要脱下大衣，却在中途碰到了沈清鸢伸过来的手。
她被惊的一僵，然后听到沈清鸢在她耳边笑了一下，代替她的手抓住衣袖，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在脱衣服的时候腰际被有意无意地抚摸了几下，一时间更不知所措。
晕头晕脑地呆站在原地，也彻底忘了挣扎，最后任由女朋友帮她脱下大衣，露出里面女朋友为她挑选的同样是薰衣草紫的丝绸衬衫，一根蓝紫色渐变的长缎带在领口打了个优雅的蝴蝶结。
“我自己来就可以......”
沈清鸢满意地看到她一副蠢兮兮的局促模样，目光更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梭巡，宛如在打量自己即将吃掉的美味猎物。
女人解开围巾后露出的颈部，因为她凑的太近有些紧张地微微仰起下颌，线条显得愈发修长流畅，在暖色烛光下泛着羊脂玉般细腻温润的光泽，那种恰到好处的青涩纯净感恰好戳中她略微洁癖的喜好。
很漂亮。
想咬上去，稍稍用力就能留下齿痕，再用力会有美丽的猩红颜料溢出，她可以用舌尖尽情勾勒脖颈的线条。
那片洁白而柔软的完美画布会在作画过程中微微颤抖，不断留下她的笔迹，最后完全成为她最漂亮的作品。
在昏暗的烛光掩护下，沈清鸢的眼神毫不掩饰内心**，专注的发亮，直直地盯着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一无所知，可怜又可爱的猎物。
顾之聊被那双如月下的幽深湖水在微微发亮的漂亮凤眼紧紧注视着，明明不是第一次被女朋友看着，但这次却不知怎的感觉就是静不下来，心跳的很快。
比以往看到女朋友都会有的心动时刻还要急促，反应到身体上连指尖都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她摸了摸莫名有些不自在的脖颈不禁打了个寒颤。
现在已经十月份了，就算外面的温度已经降低到了不戴围巾会冷的程度，但沈清鸢的公寓里却维持着让她稍微有些想出汗的热度。
而因为女朋友的接近，她的体感温度上升的更快了。
顾之聊拼尽全力才勉强让自己不要没出息的在第一次烛光晚餐的时候就出一身汗，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拉开和女朋友的距离，殊不知全都被沈清鸢看在眼里，闷笑一声。
黑胶唱片的音质很出色，慵懒的爵士乐声慢慢流淌在整个空间。
配合着菜肴和红酒的香气，是酝酿暧昧的完美氛围。
顾之聊很想要像平时一样冷静从容地面对盛装打扮的女朋友，但是心脏跳动的声音变成了响亮的“砰砰”，大脑都被这过于吵闹的声音搅乱，变成了一片混沌。
她只能动作机械而僵硬地切着牛排，目光紧盯着桌上的菜，偶尔抬头不小心瞥到插在新玻璃花瓶里的玫瑰花，脑子里立刻浮现出相关信息。
据圆圆说是上次犯胃病的时候不小心把花瓶碰碎了，所以她又在同样的市场买了相似的花瓶，除了瓶身上的花纹细微的不同以外都是一样的，肉眼几乎看不出什么区别。
果然还是都怪她，因为学画的事忽视了圆圆的感受。
一想到这里，顾之聊感觉火候和鲜度都恰到好处的牛排都变得不香了。
今天的顾之聊表现得格外安静。
昏暗的烛光衬的顾之聊本身混血感很强的五官更加立体深邃，再加上现在似乎在沉思着些什么的面无表情，和平时无时无刻不在犯傻的那个人比起来，仿佛完全不是一个人。
现在的她浑身上下充斥着生人勿近的冷酷感，眼睑低垂，浓密眼睫掩住那对深蓝色眼眸，让人看不清眼底情绪，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沈清鸢看着这样的她，微不可察地皱起眉。
她不喜欢顾之聊在她面前这样。
很陌生，仿佛她从来没有认识过真正的这个人一样。
沈清鸢轻晃着高脚杯，浅抿一口，目光悄无声息地观察着坐在对面的女人。
深红色的酒液不可避免地有一部分沾染上她的嘴唇，因为原本就苍白的皮肤显得她整个人愈发像是传说中住在哥特式城堡里，优雅而残忍的贵族吸血鬼。
“圆圆，对不起，之前你生病的时候我没能在你身边。”
顾之聊戳了戳碟子里的牛排，抿着嘴唇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把原本计划好的惊喜说出口。
“我之前说的有事，很抱歉一直瞒着你，其实是因为我在准备……”
沈清鸢看她一瞬间变得愁眉苦脸的蠢脸心里松了松，原本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听到这里无所谓地打断她，笑着说：“没事，不需要什么都告诉我的，也不用道歉，我们都有自己的事，再说就算交往了两个人也是有个人**的，对吧？”
顾之聊迟疑地点点头，“……嗯，你说得对。”
沈清鸢微笑着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下顾之聊的杯口，发出好听清脆的嗡鸣。
将最后一口红酒饮尽，甘醇柔和的口感，蕴含着储存红酒的橡木桶淡淡的木质香气，让原本就多层的风味变得更加丰富。
在同居的这段时间她已经想清楚了。
最初她选择开始这段关系就没想过会和顾之聊交往很久，这段时间产生的烦躁感最主要的原因也是顾之聊治好了她没办法和人接触的难以启齿的病，所以多少让她会产生些类似好感和依赖的情绪。
再加上她本身的性格问题，会对潜意识里被认定为属于自己的东西产生强烈的掌控欲，如果那份掌控欲没有被完全满足，那么衍生出不安或是焦躁之类的负面情绪也是很正常的。
她只是没习惯，一时间心态失衡罢了。
但她没必要纠结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只要享受当下的快乐就好了。
沈清鸢看着顾之聊拿起酒杯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笑靥如花，如悄然洒下的柔美月光，淡淡的浅金色光辉安静地盛放。
只是随意的从指尖洒落的光芒，就足以遮住夜空全部灿烂星光。
顾之聊被碰杯后小小抿了一口，随后就利索地放下酒杯。
自从那次酒后发生那种事后，她就决定以后滴酒不进，但在女朋友特意准备的晚餐一点都不喝又不太好。
没事的，只是一点点的话。
看到沈清鸢已经放下刀叉，顾之聊很熟练地把她盘中剩下的一点拨到自己盘子里打扫干净。
沈清鸢也从最初的厌烦到逐渐习惯，再到现在甚至会主动把盘子往顾之聊那边推一下。
吃完饭，顾之聊刚想收拾桌上的餐具，就被走过来的沈清鸢拦住。
“没关系，这些放在这里明天会有人来收拾的，我们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做，对吧？”
那双狭长的凤眼眼尾微微上挑，因为喝了酒泅着细腻潮湿的红，直勾勾地望着顾之聊，表情明明是冷淡的，那副从眼角眉梢透出的神态却莫名勾人的要命。
顾之聊看到女朋友脸上和以往不太一样，看的她脸色发烫心里痒痒的笑容，不禁呆了呆，又想到什么，眼神发亮地点点头。
“你说得对！事不宜迟，我们快点开始吧！”
一想到她们即将要做那件事，顾之聊就忍不住口干舌燥，心头火热，兴致勃勃地拉着女朋友的手往自己住的客卧走。
沈清鸢倒是有些意外，本以为之前接个吻就害羞的不行的顾之聊在更进一步的时候会表现的更羞涩回避，没想到今天会这么积极。
积极的反而让她觉得不爽。
脑子里忍不住开始猜测，不会是因为之前和别人做过这样的事尝到了甜头，这次才会这么主动……
顾之聊却兴奋的像是要出门玩的小狗。
“圆圆你先坐，我去准备一下。”
她打开柜子，似乎要翻出什么东西。
看她这么熟练又期待的样子，沈清鸢脑海中那个猜测愈发清晰，原本还暧昧引诱的神色瞬间变得阴沉，盯着顾之聊兴冲冲的背影，笑意消失，脸色也逐渐发黑。
你之前和谁做过。
想开口问，但又碍于面子张不开口。
“幸好我为了这一天特意从家里把这个带过来了，未雨绸缪说的就是……”
顾之聊开心地从柜子里拿出棋盘和棋子，转过来却看到面色不虞的沈清鸢，原本还在上扬的语调像是突然坠机的飞机，直接断掉。
她小心翼翼地眨了眨眼，措辞半天，“圆圆，你怎么了？今天不想下五子棋的话，也可以换成下围棋的，”她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昧着本心忍痛加了一句，“我没关系的，我都很喜欢。”
沈清鸢看着她手里那显眼的不行的棋盘，突然觉得一阵无力，向后倒在弥漫着淡淡橙子香气的床上。
说的是这个啊。
女人抬手捂住自己的眼，内心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别的什么。
是啊，顾之聊只是个傻子。
她到底在和傻子较什么真。
“圆圆，你怎么了？是喝醉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顾之聊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小跑过去，看她一副不舒服的样子有些着急。
沈清鸢没说话，长长的黑发随意地散落在床铺，宛如一幅美的惊心动魄的水墨山水画，掌心挪开，露出那双泛红含着浅浅湿意的狭长凤眼，抬手抓住顾之聊领口蝴蝶结垂下的缎带。
轻轻一扯，微凉的缎带便带着香气一起落了下来。
她把自己的手腕用蓝紫色的缎带绑住，用唇舌辅助系出一个有些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沈清鸢望着顾之聊那双被她悄悄画在纸上又扔到画室深处藏起来的深蓝色眼瞳，嘴角殷红，勾起傲慢浪荡又透着一分无奈的笑，主动举起自己被蝴蝶结绑住的手腕，放在一脸茫然的顾之聊面前。
“生日快乐。”
柔软的缎面长裙暧昧地贴合着她纤秾合度的身材曲线，房间里也点着浪漫的蜡烛，将女人此刻的神色映衬出几分神秘。
那种全部纵容又隐隐挑衅的神态，仿佛任她为所欲为。
语气略带笑意，催促道。
“快点拆礼物啊，了了。”
昨天本来要发的，结果一觉睡过去了，人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觉[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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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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