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瓣莲，即是咒。”
源沥垂眸，眉间赫然出现一朵九瓣莲。
与辙复不同的是，这朵莲花通体泛金，明显是通天佛亲自种下的。
他忽然沉默，眼中再一次闪过辙复红色的竖瞳。
源沥嘴唇翕动，眉头微锁。
“我与通天佛，九瓣莲种下自是我甘愿。”
“这些东西不必强加于你。”
源沥退开，与辙复拉开距离。
辙复微不可察的扯扯嘴角，没有错过源沥神情细微的变化，他口中尖牙微微刺入下唇，嗤笑一声。
“你甘愿？”
辙复这句话可谓是将讽刺意味直接放到了明处。
源沥未置一词，辙复也不是要他的回答，只是听着有些搞笑，不自觉的说了一句。
源沥与他不同，辙复生于世间不过五千年，而源沥，是与通天佛一样，天生地生，始于混沌，人间四界存在多久，他便存在多久，辙复想不到这二位大能在密谋为什么，还扯上了什么甘愿。
听着便觉得好笑虚伪。
约莫着这或许只是他们两位狼狈为奸的借口罢了。
辙复笑的戏谑，源沥却也不理他。
他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随意的摆摆手“好嘛好嘛，有些事情就不要和我说了，懒得关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
“可是。”
辙复转转手腕，眉眼忽然压低，冷不防迅速贴近贴近源沥，拿起他的右手复又放在自己眉间。
“通天佛的九瓣莲是咒，你的这朵又是什么？”
他都懒得问通天佛的咒是什么咒，无非就是加以控制，甚至是偷窥他。
他好奇很久了，源沥的这朵是干什么的。
无论人妖，所做的一切必然事出有因，虽说辙复信随心而至，但是他可不信源沥是这种人。
他也好奇，源沥何故这样做。
源沥比他高些，眉眼放低看着辙复，那朵莲花因他的触碰而隐隐泛着光。
二人凑的极近，却显得剑拔弩张。
辙复将他的手腕扣的极紧，边缘隐隐泛白。
源沥明白他的未尽之言，也听出了辙复的暗讽之意。
他将辙复的手扯下，声音微冷“必要时候护你一命，当然也有管控，以防你这孽障随时显出原形。”
辙复甩甩手腕，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细碎的笑意流在眸子里。
那你要试试管不管得住啊。
因为。
他可是龙。
世间，就只剩他这一条龙了，他们龙族，可是最桀骜难驯。
“出去吧。'
辙复抬眼，转身离开。
今夜的月亮隐没在云层里，像极了妖塔被巨大阵法构建起来的每夜。
无论如何。
他眼光中露出一丝狠戾。
三重天，仙界。
第二日时，辙复兴起换了副模样，变幻成了十三四的小少年。
他穿了一身青竹一般的衣袍，腰间挂着白玉佩，手持一把折扇，仿若哪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公子。
源沥倒是一如往常身着白袍，袖口银丝缠绕，衣摆莲花随步翻飞，好似活了起来。
辙复看着他笑。
哈，这源沥估计是只蝴蝶呢。
源沥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个身影。
他身形微滞，不过一瞬便恢复如常，越过辙复向前走去。
不可否认的是，辙复对于和通天佛一切有关的人和事都厌恶至极。
倘若从目前局势来看，源沥和通天佛的关系虽然没有那密切，却也足以让辙复不喜了。
他们从极南打到极北，大大小小争斗无数次，他倒是不至于死在源沥手下，可却也吃力，最后那次甚至不得已现了原形。
辙复跟在源沥身后，暗自咬牙。
早晚有一天，他得逼着对方现出原形，看看这源沥到底是什么妖。
他们停在一家酒楼门口。
醉八仙？
辙复不由得挑眉。
这醉八仙的往事，可是有些年头了，据说八仙都得道，融入天道了，估摸着那时候他自己兴许是一颗蛋？
一进店，小二便迎了上来。店里很静，大堂没有落脚处，只有有一幅巨大的壁画。
小二在两人身上打了一个转，更热情几分。
他断定了这二位非富即贵，瞧瞧这通身的气度，寻常人家怎么可以养的出来，此二位面若冠玉，定时鼎盛之地来的。
店小二可是看走了眼，这二位不过都是喜欢穿衣打扮的花蝴蝶罢了。
店小二引他们向前，入目的是那副极为辽阔的壁画。
“二位贵客，这壁画啊，叫做《醉八仙》，多少人就冲着它来的...”
“这八仙都死了。”源沥低声对辙复说。
辙复挑眉，有点讶然。
他叫停小二，随意打发了走，这才出声问道“什么意思?”
“我们找到了。”
八仙都死了，死于这场鸿门宴上。
据源沥给辙复讲的，这八仙被错骨扬灰，法器神魂一同湮灭，毫无转生轮回的可能。
而这千年间传于人间四界的，只是八仙得道，而观此图，八仙神情狰狞，无论如何都无法看出丝毫的轻松愉悦之感。
桌上酒杯倾倒，主位无人，八仙神态各异，一两位的身边法器已然断裂。
而知晓这些的，必然是那时的大妖，亦或者是源沥这般的。
那这八仙是谁杀的。
没等辙复问出口，忽然间，一道戏声传来。
他们转过身。
酒楼中央赫然出现了一座戏台，店小二不知道去了哪里，楼门紧闭，楼外街上的喧闹声早已消失不见，转而替代的是戏台中央女子的琵琶与唱戏声。
“开天地呀
谁晓得
道了没魂魄”
戏台中女子的声音咿咿呀呀的传入他们耳中，反反复复是这三句唱词，听的人毛骨悚然。
辙复皱眉，手中妖气翻涌一瞬，琵琶弦骤然断裂。
唱的什么鬼玩意儿，难听刺耳。
也在这瞬间，这酒楼被巨大的结界给笼罩，将他们二人圈在里面。
“这位姑娘，这可是八仙楼的待客之道？”源沥淡声问道。
那姑娘小心的将琵琶放好，施施然走下戏台。
“是奴家怠慢。”
她好似怀有歉意一般向他们行了一礼，可那眼睛分分明是不善。
阿童仔细看了源沥一眼，心中暗惊，妖塔里谁人不知他！
这分明是那源沥！
源沥也曾被困于妖塔，只不过他偏安一隅，不参与纷争，也不轻易露面，有妖不知天高地厚挑衅过，结局也是惨烈非常，凶名一日比一起盛。
她今日是太冲动，早知道是他，就不该出来！
而另一个。
阿童咬牙。
可恶。
就是他，弄坏了姐姐送的琵琶。
小小年纪，长得俊俏，可偏偏眼神却有一些戾气。
她抿唇，今儿可是来了两位不好惹的主！
就怕是姐姐来了，今日也无法全身而退！
辙复看着这女子，不肖片刻，便看出了她的真身。
居然是一只?渠。
一种鸟类，状如野鸡，黑身红爪。
是小妖罢了。
只见那姑娘强撑起一个笑。
“今日二位来，招待不周还望海涵，奴家...”
“阿童。”
楼上便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她，是一个声线极冷的女声。
“带二位来我这里。”
西山经记载：有鸟焉，其名曰?渠，其状如山鸡，黑身赤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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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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